第十二章 北門之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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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一片肅然,雲七將馬停在了門外,跟著下人走進內堂。
冷淩風早已接到通報,此時正穿戴整齊,坐在堂上等候。見到雲七走了進來,連忙站起身前去相迎:“哦嗬嗬,賢侄辛苦了!”
“冷城主!”雲七行了一禮。
“賢侄,這兩日北門將士可真是辛苦啊,唉……老夫聽人稟報,北門兩千將士足足抵禦了蜀軍三次進攻,當真是神如天兵啊!”
雲七聽出冷淩風話中帶了些恭維,倒也坦然受之,這些都是二營的弟兄們用血肉拚出來的,受這一兩句恭維並不為過。
冷淩風誇讚了幾句之後,話鋒一轉,說道:“賢侄,不知貴國的援軍何時能到?”
冷淩風此話一出,雲七便從其話鋒中知道了一點,新月城告急,估計冷家手上能動用的兵力全部派到其他三麵城頭上了。雲七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緩緩說道:“不出意外,我國的五萬援軍將在明日傍晚到達新月城。”
“哦?”冷淩風聽了在心裏大大的鬆了口氣,原本額頭上的冷汗也消失不見。
“賢侄!這……這……這可說的是真的?”
“冷城主放心,軍中無戲言,既然末將敢這麽說,援軍自然會到。”雲七做了保證,冷淩風寬心了不少,城中尚有兵力五六萬,守上一天怕是沒什麽問題。
雲七在城主府又與冷淩風談了會話,得知目前新月城的主帥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女兒冷月。雲七這下張口結舌,他很難想象一個女人身穿盔甲統帥三軍。先前蕭茹雪就夠讓他頭大的,如今他更是不願多想,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自己隻要帶著二營守到援軍到來,就算完成任務了。
告辭了城主府,雲七馬不停蹄趕往北城頭,路過營區,被一名侍衛叫住。
“營長!營長!”侍衛攔住雲七戰馬,好在雲七勒馬及時,才沒撞著。
“怎麽回事?冒冒失失的!”雲七停住馬訓斥道。
“營長!楊老先生有要事找您,我以為您在城頭上,但找了一圈沒人,隻好在這兒等您了。”侍衛解釋道,同時伸手牽住戰馬。
“知道了,你把馬牽馬廄去。”雲七吩咐一聲,便往醫療隊走去。
楊老先生早已坐在外麵等候,見雲七走來,起身走上前去,將雲七拉到一邊,語氣沉重的說道:“雲將軍,這幾日又有三名士兵走了!”
“嗬嗬,什麽意思,走了?走哪去了?做逃兵?”雲七笑著說道,但話未說完,腦中一閃,忽然想到了什麽:“什麽?你說什麽?什麽又有三名士兵走了?他們……?”
楊老先生無聲的點了點頭,雲七追問道:“怎麽會這樣?”
“唉……縱然將軍你措施做的再好,也難逃瘟疫的侵襲。老夫觀察了他們死時的樣子,很像是瘟疫。”楊老先生語氣沉重,臉色有些僵硬。
聽完楊老先生的話,雲七隻覺得腦中一聲驚雷,當場呆立。瘟疫這個詞他以前總在電視上看到,也深知這種傳染病的恐怖,雖然在如今不算什麽,但在這個醫療水平極其落後的時代,瘟疫就代表著死亡。而且,這種病傳染很快,別看現在隻有三個,還不知到時候會死多少人,更可怕的是這種病最先在二營傳了開來。
“楊老先生,這可不是說笑啊,您老可是確定了?”雲七兩眼無神,雙手無力的扶著楊老先生的肩膀。
“將軍,老夫觀察的千真萬確,老夫一生行醫數十載,可以保證這次沒有看錯。”
“不……不可能……我們的醫治措施是最好的,不可能別的軍營不感染,偏偏我們先染上,這絕對不可能。”雲七到現在依舊不相信這個事實,他一邊搖著頭,一邊試圖說服楊老先生誤診。
“唉……”楊老先生一聲歎息。
“不可能!”雲七忽然歇斯底裏的叫喊出來,這一下驚動了病區的傷兵,這些人當中很有可能都被感染上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老子的士兵是天底下最好的士兵,他們的作戰能力各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吊兵!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染上瘟疫,一定是誤診!”
雲七的話傳到了病區的傷兵們的耳中,傷兵們麵麵相視,他們當中也沒有一個人相信,雖然他們剛剛又有三名兄弟死去。他們當初隻是以為這三人的死亡原因是因為傷情惡化,誰知道卻是因為瘟疫。
這個消息一下子給傷病去蒙上一層恐怖的陰影,他們發現難怪這幾日醫官們都不太願意走進帳篷為他們查看傷勢恢複的如何,這裏的傷者還有一百多人,裏麵還包括著雲七最早帶出來的第一百人隊的士兵,他們在狼牙山下訓練了整整一個月。
楊老先生忽然發現帳篷裏冒出幾個身影,連忙朝雲七使了個眼神。
“營長!”一名排長走了出來。
雲七皺著眉頭轉身看去,強行壓製住內心的翻湧,盡量心平氣和的說道:“幹嘛出來啊?受傷了不知道好好休息啊?給老子回去養傷去。”
那名排長沒有回去,而是問道:“營長,我們是不是都得了瘟疫?”
雲七一愣,又有幾十名傷兵從帳篷裏鑽了出來,站在帳篷外麵望著雲七,眼神裏不僅流露出對生的渴望,還有一絲對答案的期望。
雲七望著麵前的士兵們,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他一下陷入了兩難,眼角不自然間竟有些微微濕潤。
“沒有!沒有的事!都給老子回去休息,等傷好了,還得上城頭和蜀軍拚命。”雲七說出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一時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幫傷兵,他忽然覺得他欠他們的,帶著他們苦練了一個月,說好去時兩千人,回來還是兩千人,而他們現在已經少了一百多人,到如今這些傷兵的處理又讓他覺得很頭疼。
“營長”又是那名排長說話,他的嘴唇有些發白,幹燥的都起了皮,臉色略帶了些枯黃,他繼續說道:“營長,您別騙我們了,剛才您說的話,我們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