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龍神廟的神官們,還有那根被陛下捏碎的銀筷,都告訴他們,那位被所有人寵愛的小公主,已經不在皇城裏了。

“我這就過去。”

“坐下。”東方明煜的聲音,帶著幾分嚴厲。

東方明璟對東方明煜並沒有什麽好感,兩人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坐下。”宮夜霄的聲音響起。

就在這時,東方玄燁的聲音響起。

東方明璟雖然跟太子唱反調,有時候還打著奪嫡的主意,但他父親的命令,他卻是絕對不敢違抗的。

他乖乖的坐了下來,語氣有些不情願:“父親,皇城裏的事情,我哥一個人就夠了,我隻是來找傾柔的。”

“二弟,這三年來,你可好?”

“你的進境,當真是一日千裏,天資之高,不在我與兄長之下,甚至還有天龍的傳承。”

說這話的時候,東方明璟顯得有些得意。雖然他是在貶低自己,但他最疼愛的姐姐,卻是將他踩在腳下!

“怎麽樣?”

“傾柔拜在父親和鳳劍聖門下,一年之內修成劍心,當真是前所未有。”

東方明璟說到這裏,越發得意。

從傾柔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她將來會是這個世界上僅次於母親的人。

若是父親要告訴她,她可以滔滔不絕地說上三天三夜。

“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為什麽要去找她的麻煩?”

東方明璟:“……”

天龍神廟的弟子們,看到這一幕,都是心中一喜。

也幸虧皇上阻止了他,不然若是讓人看到二皇子在天龍神廟的日子裏離開,那可就不好了。

雖說這件事關係重大,但對於天龍神寺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他們剛剛放下心來,就聽到皇上開口了。

“我要親自走一趟。”

整個天龍神寺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最終,還是大祭司和神子出手,阻止了他離開皇城。

“陛下,你不用擔心,天佑我皇,一定會平安無事。”

“天賜之力?”

身為天龍之人,天龍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久遠了,就如同神話一般。不管是怎麽回事,天龍從來沒有給他下過命令,也沒有給他任何的恩惠。

東方無月抬頭,唇角勾了勾:“總有一個神。”

沈琳抓了抓頭,她原本是打算聯係天龍神寺的。她還將那一大塊靈石收入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中。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在這裏,她竟然一點聯係都沒有!

更何況,她根本就走不了!

沈琳看著麵前端著一口大鍋煮著濃粥的黑衣老婦人,還有偶爾冒出的氣泡,她都要以為自己走進了一個魔幻的國度,成為了老巫婆的下一道菜。

她在這裏待了三天,也就見過那個疑似女巫的老太太,可對方好像根本不願意搭理她。

每次她與對方交談的時候,對方都會喃喃自語:“少了一個。”

她很希望能找到那個“一個”,但她連那個人是誰都不清楚。

她也不是沒想過要走,但那結界就在她身邊,她一走就是一圈。

於是,她便開始了自己的修煉,偶爾也會幫助老巫婆清理一下附近的老鼠。

司空就比較平靜了,他還跟巫老太太天天做飯,兩個人沒有任何的交集,卻在煮著不同的菜。

就像司空準備的這一桌子菜,還有那個老太婆煮的“湯”,也不知道是黑色的,還是黑色的綠色的。

沈琳拿起一湯匙,盛了一碗司空煮的香菇羹,冬日裏能喝上這麽鮮美的香菇羹,實在是一件美事。

這是怎麽回事?這裏又不是熱帶地區,怎麽會有那麽多不同季節的美食?

“司空,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若是沒有的話,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以身相許?”沈琳將碗裏的湯汁一飲而盡,小舌頭在嘴唇上輕輕一勾。

她也就是開個玩笑。

老嫗回過神來,眯著眼睛道:“哈哈哈哈,小丫頭,他不是你的心上人。”

沈琳呆了呆,就連正在扒蟹的司空都停住了動作。

這還是她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轉頭一看,隻見那名老嫗正端著一碗冒著氣泡的綠色濃湯,走上了餐桌。

“怎麽說?”老太太對婚姻很感興趣?

老嫗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用湯勺,將黑色的濃湯一飲而盡。

“……”沈琳無言以對。

沈琳第一眼見老巫吃這個的時候,也是一驚,不讓她喝。這都看過幾遍了,還怕把自己給弄死。

老嫗卻是直接無視了她。

沈琳沒辦法,隻能老老實實地享受著司空準備的美味佳肴。

兩人就這麽沉默著,一直到沈琳手中的靈石鈴跳動到了新年。

這是她重生以來,唯一一次不能和父親和哥哥們在一起。

老嫗將碧綠色的湯汁推到了沈琳的麵前。

沈琳驚的一個趔趄,連忙拒絕:“不用了,我都用完了。”

盡管見過那個看上去比這個還要恐怖的藥汁,沈琳還是沒膽子去吃。

光是看到這一幕,她就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喝了。”宮夜霄淡淡的回了一句。

老巫婆再次說道。

沈琳求救的目光落在了司空的身上,他竟然睡著了?!

司空?

沈琳起身告辭,但她的身體已經無法移動。她看見老太太捧著一碗冒著氣泡的綠色濃湯朝她走過來。

“我真的不需要!”

他以為她什麽都沒說。

她的下顎被人捏住,嘴巴被人用力掰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那是一股香樟葉的味道。

並非每個人都對這位公主殿下的表現感到高興。

他們都很喜歡這位被整個王國捧在手心裏的公主,但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開心。

“你要見郡主?”虞瀾將新年的壓歲錢丟給了帛夕。

“我要見她。”

虞瀾輕笑道:“明白明白,小郡主真是太萌了,想想就讓人心軟。”

帛夕苦笑道:“是啊……”

可阿單又在哪裏?

……

當她重新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她連自己究竟昏迷了多少時間都不清楚,唯一能回憶起的,就是那種酥酥麻麻,說不出是什麽滋味的滋味,讓她的舌尖都在微微的發顫。

她捂著頭,奶奶是不是天天喝這種藥?她是如何讓自己吞下這顆藥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