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冰瀑布
這看來就是袁圓圓口中的瀑布,隻不過現在成了冰瀑布。瀑布後有洞穴我並奇怪,好象很多故事裏,瀑布之後都是很神秘的地方。現在的關鍵就是,我們怎麽進去,這冰層可不薄,既硬又厚,要是用錘子敲,怕是敲上一天都沒用,而且現在沒時間了,雪崩馬上就要發生了。
大靈貓竄到了我們身旁,它乖乖地停在冰瀑布前,不肯離去。我不理解它的行為,趕了它很多次它都不肯離去,難道就因為我救了它一次,所以要和我一起死?這也太誇張了,毫不可能性。它盯著冰瀑布,我看了一會兒,心裏覺得非常的迷惑,但是現在沒時間搭理這種無聊的迷惑。
“如果能進去,就能躲過雪崩了。”徐前二用手打了打冰層說道。
“怎麽才能進去,別跟我說用炸葯。”我說話的欲望都快沒了,“雪崩馬上要發生了,難道真要死在這裏,現在寫遺書還來得及吧?”
“現在才後悔?我就說野貓上門,災禍就跟著來,你還不信?算了,是時候了,把東西拿出來。”袁圓圓一邊說一邊向我伸出手。
“拿什麽?我可沒帶錘子。”我聳聳肩膀,但是此刻卻感覺到腳下一震,天啊,雪崩說到就到了。
“那支箭啊,別跟我說沒有。”袁圓圓表情非常平靜,完全不擔心馬上要發生的雪崩。
“你…你…”我張口結舌,說了半天就隻有一個“你”字,可是此時,風雪瞬間大了起來,雪排山倒海地滾下來,整個山體都晃動起來,那個場景怕是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我明白袁圓圓的想法,這麽堅硬厚實的冰層,如果用金箭,肯定很容易打穿。可是,我的金箭卻隱藏在身上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哪怕在火焰山遇到危險,我也沒敢把它拿出來。當時用的箭,是另一支,雖然一直不知道是誰的箭。雪崩不是開玩笑的,一秒鍾的功夫就能把我們淹沒,此刻再不亮箭,那恐怕也沒有機會了!
我橫了心,咬緊牙,這次就讓金箭出來透口氣吧!
在這裏,先說一件年少時的往事。我家在廣西的一個群山環繞的地方,出門就是一坐大山,小時候經常上去玩耍。十歲那年,我不小心跌進父親放置的陷阱裏,左手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不停地流。當時我還小,怎麽也爬不出陷阱,隻能忍痛坐在陷阱裏等待。在那之前,父親已經和我說過傳家寶的事情,隻不過他隻給我看過弓弩,至於箭卻一直沒拿出來。
這一次,他忽然在我的麵前拿出一支金燦燦的箭,我看著非常喜歡,甚至把手臂的疼痛都拋到腦後。可是,接下來詭異的一幕卻發生了。父親一邊說不能把箭現於人前,一邊把我流出的血澆在金箭之上。那支箭沾了血以後居然軟化了,接著父親把金箭揉成了一個小硬塊,然後就塞進了我的手臂裏。
其實,就連我都無法相信這一幕,直到現在,都覺得是在做夢。有時候甚至懷疑當時的我,是因為失血過多產生了幻覺。父親在那之後沒有送我去醫院,而是自己給我縫針,細心照料,並一再囑咐不能向旁人提起。如果發生了危及生命的事情,這兩件東西才可以拿出來救命。不過我始終不明白,一把弓,一支箭,它們的功能無非是破壞,又如何救命?
總之在我的生命裏,父親永遠那麽神秘,似乎總有很多秘密要告訴我。
現在,讓我們轉回現實裏。雪崩已經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其餘的兩人沒有半點恐懼,反倒全部盯著我。我顧不得父親的囑咐,按照父親當時教的方法,捏住左手臂,把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上麵,一顆金se的球體就從手裏連同鮮血一起迸了出來!金箭出了身體,就迅速恢複了原型,然後順勢衝向了冰層。我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是金箭瞬間擊潰冰瀑布,露出了一個很大的洞口。
沒有時間多想,我們三人和那隻大靈貓縱身一躍,就飛進了瀑布後的洞穴之中。而在同個時間,雪崩正好淹沒了我們剛才所站的地方。瀑布究竟都冰凍了多久,我不清楚,剛才要不是時間緊迫,我肯定要讓這裏好好通通風,以免吸入有毒氣體。可是衝進來以後,卻發現,冰瀑布之後,洞穴裏的空氣似乎不停地翻滾,如同在刮風一般。
“快開手電筒!”我大叫道,不是害怕得大叫,而是外麵的雪崩震得地動山搖,不用力喊根本無法聽見。再有就是因為雪崩的破壞力太強,現在的我們並不是完全安全,得往深處鑽,否則這裏也會坍塌的。最後一的原因是自私的——我急著找尋從身體裏射出的金箭,生怕那隻大靈貓是隻貪財貓,把我的金箭叼走。
袁圓圓和徐前二很快打開了手電筒,我焦急地想爬起來,哪知道地麵太滑,反倒重重地又摔了一跤,疼得我牙齒都快咬碎了。好在金箭就在眼前,我忍著手臂的疼痛,把箭上的血擦了擦,驚訝了它一直沒被腐蝕後,就把它藏在了身上。我的傷口一直淌血,溫度過低的時候疼痛往往會擴大化,無奈之下隻好咬牙堅忍著。
奇怪的是,袁圓圓和徐前二隻是臉上一驚,並沒有追問金箭的來曆。我在腦海裏,已經準備了許多台詞,以便應付他們,誰知道他們屁也沒有放一個。大靈貓對我眨了一下發著綠光的眼睛,然後就迅速地奔進了黑暗裏,轉眼就消失了。既然這裏有大靈貓這種動物,想來裏麵的空間不會有多麽危險的事物,要不然它也不會生存到現在。隻是我仍然好奇,它為什麽一定要進到冰瀑布之後,裏麵有什麽東西值得它這麽做?
“現在不可能從原路出去,我們怎麽辦?”我煩惱道,可是話還沒說完,手臂上的傷口卻結了冰,這可嚇了我一跳。沒等他們回話,我就急忙幫衣袖放下,以免手臂廢掉。
“回去幹嘛,好不容易進來,我們一定要找到那東西!”徐前二詭異地一笑。
“徐叔叔,東西找到了,你可別亂來。”袁圓圓擔心道。
“好啦,好啦,又在賣關子,快去找東西,然後出去。”我被他們弄得頭痛,不想再聽下去。不過冰層如果是第一次被擊碎的話,那麽就說明範裏他們沒有進來,如此說來,他們可能在別的地方出了事情。
他們的手電筒照到地上的時候,上麵全是厚厚的冰,我們現在雖然穿得厚實,但也有些經不住了。不過,我卻發現冰層裏有許多白se的線條,發現的粗大。雖然冰本來就是白se的,但我總覺得不安,似乎那些東西會危及我們的生命。當初中日17位登山者瞬間全部消失,搜救隊連根頭發都沒找到,我們不得不小心,雖然這裏並不是他們消失的地點。
我們正要小心翼翼地往裏走,對麵的風卻飄來一股惡臭的味道,徐前二聞到後,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顫動。
徐前二說,這臭味是大靈貓發出來的,它平時散發香氣,但是遇到危險事物時,香囊中縫的開口處能分泌出油液狀的靈貓香,起著動物外激素的作用。其實這種分泌物十分惡臭,當它們發現敵害時,就將這種帶有臭氣的物質噴射出來迷惑對方,這個禦敵的方法非常有效,往往可以使來犯者當即轉身離去,自己則趁機逃到樹上躲藏起來。
我聽了後,腳步有些遲疑。既然前方有危險,大靈貓為何還要冒險進來?前麵又有什麽危險?
“你看看,他這個樣子,那老頭子怎麽會選到這毛孩子?”徐前二看到我的反應,十分輕蔑。
“別說了,叔叔他自有分寸的。”袁圓圓為我開脫。
我有點不服氣,從小到大,我就在打獵的時候在山裏被一樣東西嚇過,以後再也沒怕過任何鬼怪。前麵哪怕是閻王擋路,我也照走不誤。為了證明自己並不害怕,我故意走在前麵,但是路麵過於光滑,差點又摔倒出醜。不過,我仍然迷惑,他們口中的那個“他”究竟是何人,為何選中我,或者範裏和許少德?
我本來也有一個手電筒,可是卻在衝進瀑布的時候弄丟了,好在他們準備了好幾個,所以不用擔心。現在有他們照著,所以我懶得使用,這樣方便騰出雙手做事情。前麵的路一直是向下的趨勢,如果走快了,很可能直接滾下去。這裏就有如水晶宮一般,冰折射了手電筒的光線,四周浮現出了虛幻的五彩光線,總覺得是在做夢一般。不僅如此,冰麵上還反射出我們的身影,搞得我神經兮兮的,以為自己走在T台上。
在山下的小鎮上,我們在問路的時候,曾經聽到村民說起一個這樣的故事。在公元1720年,即清朝康熙五十九年,當時的芸貴總督蔣陳錫的兩位幕僚,廣西人杜昌丁和鬆風寫了《藏行紀程》一書。書中寫到了他們於1720年農曆十二月初從昆明出發,六個月以後到達了阿墩子(今天的德欽)。期間,寫到了一處白茫雪山,原話是這樣的:“雪山通亙,200裏(這個說法是對的,因為從奔子欄到德欽確切的路程的確是100公裏,合200裏),山不甚高,有樹木,但不生草,亦無人煙。水不可飲,飲著喘急,甚至傷生。有白蟒能行雲霧,降雨雪,觸之即病。”
在這段話中,我最在意的是後麵那句話,剛開始我嗤之以鼻,但是如今冰塊裏的白se線條讓我不能安心。他們如果沒有到過梅裏雪山,是寫不出如此詳細的資料的(書中還有很多描寫,這裏就省略了)。不過,聽村民說,那兩個人在山上被嚇壞了,下來的時候瘋瘋癲癲,後來還是村裏的巫醫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把他們治好。而這兩個人,在意識清醒以後,馬上逃離了這座梅裏雪山。這個情況倒和中村弘一樣,隻是時間相隔幾百年,不知道有無聯係。
這裏的村民非常淳樸,他們的言語極少誇大,對此我是深信不疑的。如今見過了冰塊裏的東西,我隻希望白se線條永遠待在裏麵,千萬別跑出來。前麵的風勢忽然增大,我的衣服都鑽進了冰雪,一張嘴就覺得肚子已經結成了固體。山洞隻拐過幾次彎,其餘一直往下通,空間也挺大的,至少能容下五個人並排走。可是,我們在山洞第五次拐彎的時候,地麵上卻出現了幾滴血液,看樣子應該是大靈貓的。這裏還有餘臭,真沒想到大靈貓既能放出香味又能擠出惡臭,大自然的力量果然強大。
隻是,拐彎處再走幾米,卻忽然出現了一個深淵,沒了路。我們三人頓時發愁,既然沒了路,大靈貓能跑哪去,這裏可一直沒出現岔路。深淵底下衝上來很大的氣流,洞穴裏的風就是從這裏蔓延的,因為氣流翻滾得太厲害,所以我們根本無法張嘴,隻能用眼神和動作交流。
忽然,我發現袁圓圓一直指著深淵的對麵,她好象非常的驚訝,眼睛瞪得要迸出來一樣。深淵對麵雖然有通道,但是兩邊的距離卻有十米。在徐前二和袁圓圓手電筒的光線中,我卻隱約看到,有一個東西正騰雲駕霧一般,淩空走到了對麵,然後瞬間融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