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金字塔

金竹之上有一巨石,夜郎人再無聊,也不至於把一塊無用的石頭放到上麵,這個工程

得花費多少人力物力。巨石和塞在石洞裏的磁鐵石極為相似,我推測那可能也是一塊

磁鐵石,相同的磁極互相排斥,能把磁鐵石推開,就算是異性磁極,也能把磁鐵石吸

出來,反正如果把它弄下來,肯定好過我們五個人使出的力氣。

小光聽了我的想法,聳了聳肩,道:“就算你說的對,那你怎麽把石頭弄下來?”

“竹子有電,要送死你自己去,可別差我去!”許少德有點後怕。

我聽許少德這麽一說,又有點猶豫,他說的不無道理。別說去碰那有電的竹子,就算

能碰,也不一定能把巨石弄下來。這根竹子的尾端肯定沒入地下很深,否則早就因為

頂端的重量而翻倒。退一步來說,如果能推到竹子把石頭弄下來,那在下麵的人肯定

被砸死。現在的我們都這麽愛惜自己的小命,肯定沒誰願意主動獻身,許少德打趣,

說這個主意是我出的,理應我來做,他可不會搶我的風頭。我沒有還口,因為犀牛群

已經逼近,此刻正準備四處逃竄,哪有心情鬥嘴。這裏已經是盡頭,根本沒有多餘的

空間躲避,大家隻好背靠背地躲在角落。

犀牛群衝過來的時候,在大金竹前紛紛倒下,我鬆了口氣,大金竹前聚集了林中所有

的青銅線,十分密集,要不是我們之前走運,早被電死了。這群犀牛很快恢複了理智

,沒敢再往前跑,都圍在青銅線之前。

“我們真像狼牙山五壯士,給敵人逼到絕路,隻是現在身後沒有絕壁,不能跳下去。

”許少德仍不忘開玩笑。

我惟恐半點聲響就會再次激怒犀牛群,所以就輕聲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們把你扔出

去?”

“不,不。”許少德苦笑了一聲。

我瞄了一眼大金竹,琢磨著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一定得把那塊巨石弄下來,否則

犀牛不過來,我們也得餓死。這根金竹堅硬無比,千百年下來仍沒腐朽,恐怖要弄斷

它,讓巨石落下不會太過容易。我想用金箭,反正這裏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我有這麽一

支箭,再用一次也無妨。隻不過,父親的叮囑仍回**在我的耳邊,讓我的心忐忑不安

金箭自從梅裏雪山雪崩事件以來,它就從我的身體分離了出來,我托劉老頭造了一個

塑料盒子,把箭裝了起來,綁在身後。金箭雖然無堅不摧,但是絕對不能碰到我的血

,否則就馬上融化成一個小球狀的珠子模樣。我的左手已經受了傷,盡管止了血,但

是仍浸出很多血來,而右手也因為按著左手的傷口,染上了很多血跡。

我擔心金箭會受影響,所以脫下外套,卸下盒子後,就讓範裏把箭從盒子裏取出來。

他看到我的舉動,愣了一下,隨後就照著我的話做。我的外套也不值幾個錢,幹脆也

撕了,然後把雙手裹得嚴實,以防血液外滲。

“你終於拿出來了,這把箭啊,真是寂寞。”小光不改往常的脾氣,老是說著費解的

話。

我把弓展開以後,就對準了大金竹,但是隨即又遲疑了下來。萬一金竹被我射斷,巨

石墜落,壓著金箭的話,我豈不是拿不回來了。又或者金箭穿竹而過,那它就飛進了

竹林裏,那裏全是犀牛,我也不可能殺進去,把箭取回。

“怎麽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舍得這些身外之物?”小光話還沒說完,就使勁地

拍了我的肩膀。

我毫無防備,被小光這麽一拍,箭馬上離弦,直飛大金竹。我本有點擔心,生怕金箭

卡在大金竹上,那這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倒不是我計較得失,而是因為在這個緊

要關頭,一切都得小心,否則一步走錯,就不可能再有回頭的機會。

這一刻,毫不誇張地說,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跟著停止了。金箭不負使命

,果真把大金竹射得爆裂,接著產生的連鎖反應,整根竹子瞬間崩潰。

“轟隆——”巨石砸落的時候,擊起驚天動地的聲音,地麵晃得厲害,我們整個人都

被震得離開了地麵,耳朵也有點微痛。這一瞬間來得太突然,我根本沒預料到後果是

這個樣子,嚴重地超出了想象。巨石落下後,我們的身體也往後傾斜,回頭一看,原

來是一直靠著的磁鐵石居然緩緩地被推到了石洞的裏麵。果然是相同的磁極,沒想到

真能推動塞在石壁上的磁鐵石。

巨石落下時,激起了很多塵土,我們被嗆得直吐舌頭。我急著尋回金箭,瞅著犀牛群

被嚇得退出了十幾米的距離,於是想衝過去。可是,許少德拉住了我,而艾伯特也驚

叫起來。

我心想,他們也是經曆過幾次詭異經曆的人,怎麽就這麽一驚一乍的,也不怕丟人,

雖然這裏沒外人。不過,我還是覺得好奇,於是轉頭往石洞裏看了一眼,隻見滿是灰

塵的視線出,出現了一大片熒光,黑暗的洞穴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同時還有水沸騰時

發出的聲音。石洞的另一端,又有一片竹林,想必裏麵還有很大的空間。不過,這些

都不足為奇,再希奇的場麵也見過,但是當灰塵散去不少的時候,就連範裏和小光也

呆住了。

因為石洞的裏麵,居然出現了一座金屬光澤的金字塔。

我看見竹林裏的金字塔,呆了一會兒,不過馬上清醒過來,現在必須尋回金箭,然後

穿過石洞,避開這群犀牛。我剛想轉身尋找,小光卻拉住我,問:“你腦袋壞了不成

,現在前麵有路了,你怎麽反倒往回跑?”

“我得把箭找回來。”我一邊說一邊眯著眼睛尋找箭的下落。

空氣中灰塵太多,嘴一張就感覺一陣黴味鑽進來,像是要腐蝕我的身體一般。我把手

電晃來晃去,硬是找不到金箭的蹤影。我心裏嘀咕著,可別是壓著磁鐵石的下麵了,

雖說剛才箭是我射出去的,但自己猶豫了,覺得這樣別不劃算。我到底是個俗人,放

不下這些身外之物。此時,犀牛群又開始焦躁不安,它們又慢慢地圍了過來,我這才

發現,金箭就在一隻犀牛的腿上。

“這下子可慘了,犀牛肯定拾金有昧,不會還你的。”許少德說道。

“你以為人家像你,指不定它想作為定情信物也不一定。”我自嘲道。

“別羅嗦了,要不馬上要回來,要不馬上開溜。”小光催促道,“沒看見犀牛按捺不

住了?”

說來挺巧的,那隻被金箭射中的犀牛可能太過惱怒,率先衝了過來。艾伯特一直在我

身旁,在犀牛衝過來的時候,我瞥見他自己衝進了石洞裏。我本想叫他等一等,可是

犀牛的速度很快,我騰不出時間叫艾伯特。這小子,果然是人麵獸心,大敵當前,居

然丟下我們,自己去尋寶。

範裏看那犀牛太過憤怒,估計不撕爛我們不會罷休,於是馬上招呼我們躲進洞中。我

心想他說的對,反正犀牛不會放過我們,正好它也追進洞裏,等找到合適的時機,我

再把金箭取回。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才不跟畜生一般計較。

竹林的青銅線延伸到了石洞的通道裏,我們過去的時候,都極為小心,生怕被電到。

在穿過石洞的時候,我十分好奇,青銅線的源頭到底是什麽,莫非是一台發電機?石

洞口與犀牛的身形比起來,並不算大,而犀牛的腦袋很不靈光,犀牛群衝過來的時候

都堵在了那裏,擠來擠去的,一直過不來,一時間石洞裏的犀牛群居然成為了一道屏

障。

石洞的通道雖短,但地上全是青銅線,犀牛群被電到以後,又無法逃離,隻能任憑電

傳遍全身。過了一會兒,那群堵在石洞中的犀牛就再也不動了,我們甚至聞到了一股

肉香味。惟獨那隻受傷的犀牛,首先衝進了石洞裏,也奇跡般的沒踩在青銅線上。那

隻犀牛雖然受了傷,可是皮糙肉厚,所以它就如沒事一般。不過它始終是一個畜生,

沒跑兩步,運氣用盡,終於踩到了一根青銅線上,倒地以後馬上就死了。大家回頭看

了一眼,發現了這個情況,這才停止了奔逃,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石洞的這邊微風徐徐,竹林的葉子沙沙作響,好象有很多蛇在爬行似的。艾伯特已經

奔進了竹林中,這邊的竹林更為茂密,林中有金光閃爍,有點類似大城市裏的霓虹燈

。金字塔就在林中,大如一幢小洋樓一般,這個東西我也隻是在雜誌上見過。那個年

代的雜誌,上麵的照片不是很清楚,當時我對外國的考古也不怎麽熟悉,還不清楚金

字塔到底是哪個國家的。隻是覺得,既然是中國的雜誌,那上麵登的金字塔應該是中

國的。

許少德拍了拍胸口,道:“萬藏哥,我們是不是來到埃及了?”

“你真是胡說,金字塔是我們中國的,埃及是什麽地方,那裏連房子都沒有吧,又怎

麽會有金字塔,這可是我們中國的八大奇跡吧?”我嚴肅地說道。

小光和範裏聽了後,輕輕地一笑,範裏很少笑,所以我也跟著傻笑,但並不知道他們

笑的是我說錯了話。艾伯特在竹林的邊緣就停了下來,我拉長著脖子看了一眼,朦朧

間看到他在地上發現了幾具幹屍。可是,金箭就在身後,我得把它弄回來,才能過去

看個究竟,傳家寶是絕對不能丟的。

用衣服包起金箭,我吸了口氣,就把它從犀牛的身上拔了出來。沒想到一回頭,我就

又看到一群人在我們眼眼走過。當然,這回看了個清楚,他們是一群沒有實體的幻影

,並不是真人。其他人也驚訝地盯著那群人看,誰都沒有出聲,安靜地看著這群人走

過去。

犀牛忽然倒地的原因,是因為地上有電線分布,弄明白這些事情以後,我就明白了為

什麽一直會忽然出現聲音,或者影像。在中國大地,很多古跡裏在雷電交加的晚上,

經常會聽到或者看到一些古時候的景象。據說,在赤壁的夏天裏,那裏曾多次看到古

戰場上的廝殺,甚至很多地方都有類似的傳言。這和海市蜃樓不同,那些是當地曾經

發生過的事情,隻是借助了雷電或者附近的磁性石頭,可以記錄下當時的事情,然後

在某些特地的情況下,就可以曆史重演,並非鬼怪使壞。

我想,那些哭喊的聲音,可能是當時奴隸或者村民被屠殺時喊出的聲音,最另我在意

的是,那個影象中和我一樣的人,莫非我是一個活了千年的妖怪?可是,我的童年生

活是真實的啊,這些可都在腦子裏記著的。

言歸正傳,我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群人,這群人一共有十個,穿著是七八十年代的

老衣服,農村人的模樣,敦厚老實,屬於看過就忘的類型。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話,

我聽得真切,他們一直討論如何盜取夜郎人的寶藏,還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看來,

他們就是劉老頭說的那群販子,沒想到他們也到了這裏,既然磁鐵石仍塞在石洞中,

那麽他們可能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要不然,這裏不會有微風,通風效果不會這麽好

不過,在聽到那個人的名字的時候,我心裏一緊,嘴巴張得老大,因為那人的名字,

就是我父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