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恬不知恥的女人
“安,安小姐?真的是您嗎?”林峰接到安又晴的電話,心裏慌的直突突。
安又晴冷笑,聲音淡淡的,如金屬劃過質地絕佳的玉器時發出的聲音般,細膩而又很好聽,“接到了我的電話,讓你很驚訝嗎?林峰?”
“不是,當然不是了,隻是安小姐,那個我們陸總他現在沒和我在一起……”林峰急忙搖頭否認,憑著安又晴和陸擎軒曾經的關係,加上她在社會上的地位,林峰還是少惹她這個女人為妙丫。
“那他現在在哪兒?”安又晴急忙反問媲。
“這個……我也不好說,因為陸總他也沒和我說啊,安小姐,您找陸總他有事嗎?不如告訴我,我可以代為轉達。”
林峰跟了陸擎軒幾年,對於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現在安又晴能打電話過來問他陸總的行蹤,那肯定就是陸擎軒不想和她聯係,既然如此,這種摻合了感情的事,林峰自然是少插手為好,明哲保身。
“你代為轉達?”安又晴重複了遍,心裏一下子落入了深深的冰窟中,她閉目深吸口氣,再次睜開雙眸時,一改往日盛氣淩人的脾氣,道:“那好吧,你就告訴陸擎軒,我急需一筆錢,數目很大。”
“嗯,請問還有別的事兒嗎?”林峰坐在椅子上,用脖子夾著手機,手裏握著筆快速的江安又晴說的話,記在了記事本上。
電話這邊的安又晴搖了搖頭,“沒有了,就是這些,等他回話了後,你再通知我一聲。”
“好的,請安小姐放心,我一定將話帶到。”林峰聲音恭敬,掛斷了電話後,他心裏不由得鬆了口氣,不過又凝眉暗想,以安又晴的家事和出身,包括她現在的工作在內,她怎麽會急需用錢呢?
這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
……
些許後,陸擎軒開車到了公司,因為急著召開董事大會。
他將許願送到了碼頭後,就風風火火的一路開車而來,因為有些著急,所以烏黑的短發略顯淩亂,讓人看上去行色匆匆。
“會議要用的資料都準備的怎樣了?”陸擎軒一見到林峰,邊朝會議室的方向走邊問。
林峰低頭謹慎的檢查了下懷裏的資料,之後,抬起頭,道:“都已經都準備好了,還有一部分在小李秘書的手裏,她已經在會議室等我們了!”
“那就好,對了,等下會議結束了,你通知市場部的muiioy來我辦公室一趟,這次和大豪集團的西郊開發提案做得不錯,需要他們市場部積極配合響應才行……”
陸擎軒和林峰一同上了電梯間,他靠著電梯間的牆壁,兩手插兜的一一交代著。
林峰諾諾的點頭,“好,我知道了,隻是陸總,今天安小姐來電話了……”
提到了‘安小姐’三個字,陸擎軒的心裏忽悠下,原本,他以為自己對這個名字早就淡忘了,殊不知,還是沒有。
頓時,陸擎軒臉色突變,驟然的陰了下來。
林峰能感覺到四周的空氣在逐漸變冷,他心裏唏噓了口氣,偷摸的瞄了陸擎軒一眼,怯懦的開口道:“陸總,安小姐打來電話時看樣子好像挺著急的,她之前沒給您打嗎?還是您……”
“我故意沒接!”陸擎軒賭著氣的道。
轉而,電梯‘叮’的一聲,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電梯間。
陸擎軒頭腦冷靜了片刻,他想了又想,走過去,再次開口道:“她打電話過來,有沒有說因為什麽事?”
“有,她說她現在急需一筆錢。”林峰道。
“錢?”他心裏泛疑,以安又晴的性格,她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找他要錢的,當初離開時都沒有,更何況現在了,她這突然打電話給他來要錢,估計還有別的目的吧!
陸擎軒心裏想著,不屑的唇角一撇,冷道:“有說過多少嗎?”
“沒有,安小姐隻是說數目很大,讓我轉告您之後,給她回個電話。”林峰如實交代著,畢竟他是陸擎軒的助理,又不是安又晴的隨身跟班,自然要對陸擎軒盡衷心了。
陸擎軒輕輕地點了下頭,“嗯,等開完會了,你就給她回個電話吧!”
“可是,我該怎麽回呢?這錢是……”林峰茫然的看著他,安又晴那邊要錢,陸擎軒又不吐話,這錢到底是給還是不給呢?
他身形明顯的頓了下,不由得謂歎了口氣,眼底有一抹深沉之色劃過。
半晌,他回過頭,簡單的道了句,“問清楚她要用多少,就給她吧!”
“好的!”林峰應下。
交代完了這件事,陸擎軒低頭進了會議室,準備開會。
一個上午,他都心神不寧的,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了似的。
中午,大致上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他靠在老板椅上,閉目休息。
不經意的做了個夢,睡夢中,他恍惚的仿佛置身於澳大利亞,站在牧場上看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在草場上策馬飛奔,英姿颯爽,堪比女須眉,氣場絕不輸給任何一個男人。
那是他和安又晴的第一次邂逅,自此之後,兩個人就好像被月下老人手裏的紅線拴住了似的,無論去哪,總能碰到……
在澳洲留學的那段時間,整整六年的時間裏,兩個人從剛入學的懵懂少男少女,一直到參透人事,從相識到相愛,不能說曆經磨難,可也稱得上故事重重,從澳洲到新西蘭,最後又去了法國,幾經沉浮都走到了一起,可是誰也沒想到,到最後撥開雲霧時,兩人卻因為一係列的小矛盾,鬧僵直至分手。
陸擎軒恍然一怔,猛地醒了過來,看了看腕表,已經下午一點了……
再次靠在皮椅上,一手輕揉著眉心,陸擎軒不安的此起彼伏,在這段彼此互不聯係的日子裏,他習慣性的將她移到了心房的一角,那種感覺不是遺忘,而是潛意識的避開。
如果想徹底忘記一個人,不應該是躲避,而更應該麵對。
因為,躲避隻能讓人記的更深,隻有坦然的麵對,一次一次的次刺痛心髒,才能讓人徹底對那個人淡忘,甚至達到遺忘的地步。
海邊碼頭。
許願拿著船票,找到了對應的座位,一坐下,她就不由自主的犯起了困。
她揉揉眼睛,哈欠連連,瞌睡的兩個眼皮總是不斷的打架,互相亂撞著個沒完沒了。
“爺爺,您現在就要見我?可是我今天早上剛來離開市區,分公司這邊有點事要去處理下……好吧,我現在就回去,都已經在船上了,等下一回去就去見您,好……”
夏洛休一邊講著電話一邊進了船艙,他真搞不懂了,自己大清早的剛讓彼得張開車送他到了分公司這邊,事情還沒等處理完,夏鴻望突然打來了電話,說要立刻見到孫子,不然就動身直接來分公司這邊了。
夏鴻望那麽大歲數了,從新西蘭飛往國內,已經折騰了十幾個小時,如果再動身來分公司,那他的身體怎麽可能吃得消?
夏洛休心疼爺爺,隻能將公司的事先放一放,立刻定了船票,回市區看爺爺。
他按照船票上的號碼,找到了對應的座位,剛坐下一抬頭,前方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許願的座位和他隻隔著一個過道,她瞌睡的不行。
她一手托著腮,船還沒等開就呼呼的睡著了。
夏洛休側過身不屑的掃了她兩眼,心裏怒氣難消,憤憤地小聲嘀咕道:“該死的,那個瘋女人,昨天晚上到底幹了什麽?居然到現在還在瞌睡……”
他越想心裏越憋氣,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敢大晚上的把他和兒子仍在家裏,出去和別的男人鬼混,還困成了這樣,難道說昨天晚上他們……
天啊,居然困成了這個樣子,那昨天晚上得來多少次……
看不出來她平時斯斯文文的,他弄她時,要死要活的喊著疼,換了陸擎軒是不是就滿臉賠笑的去迎合?
這個可惡的女人,真想衝過去一巴掌扇醒她得了!
夏洛休實在沒辦法在船艙內繼續呆下去了,他擔心自己一時忍不住會突然暴怒的衝過去掐死她!
起身闊步出了船艙,此時船正開起錨出發,船身微微晃了晃。
服務員從他身邊走過時,嗲著聲音模式化的道:“這位先生,現在剛剛發船,船身有些不穩,請您回到座位上坐好,如果有什麽我能幫助到您的,請您盡管說。”
夏洛休陰著臉,冷冷地掃了服務員一眼,然後不屑的從她身邊繞過,一言不發的離開。
他站在夾板上,深深吸氣,盡可能的讓自己頭腦冷靜,冷靜,再冷靜。
是他對不起她的,冷落了她整整五年,在這漫長的時間裏,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幸苦生活的同時,還供朵朵完成了學業,於情於理不管她和別的男人做了什麽,他都沒權利怪她,也沒這個資格……
……
許久後,夏洛休在夾板上透了透氣,再次折回了船艙。
接近中午的午餐時間,船內的服務員為乘客提供了免費的午餐。
嗅到了食物的香氣,許願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幾聲,睜開了眼睛,她四下裏看看,坐起身從服務員手裏接過了餐盒,津津有味的開吃了起來。
她狼吞虎咽的,不一會兒的功夫,屬於她自己的那份幾乎吃完了,似乎還意猶未盡,許願拿紙巾擦了擦嘴。
倏然,她的目光落到了過道旁一口未動的餐盒上……
接著,她的目光又從餐盒移動到了餐盒的主人身上,當看見是夏洛休時,她猛地一驚,用手指著他,“呀,怎麽是你?好巧哦!”
夏洛休心裏冷笑,巧嗎?回市區一天就兩趟船。
“那個,你也沒回去啊?”許願還沒吃飽,肚子咕嚕嚕的叫個不停,她羞澀的滿臉通紅,目光不由自主的總落到夏洛休身邊的那盒飯上。
不用她多說,夏洛休也知道她是什麽意思,隻是礙於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就是壓根不想理她,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餓死拉倒!
見他不理自己,許願皺了皺眉,深吸口氣,又厚著臉皮,接著道:“喂,你是不是不餓啊?如果你不餓,就把那份飯給我吧?我替你吃了,浪費糧食是可恥的行為,這是仔仔都明白的道理……”
她說著,起身一伸手,端過了那份盒飯,放在自己身邊的小桌子上,慢慢的享用著。
夏洛休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厚顏無恥的女人,他氣的幾乎想跳腳,生氣的星眸狠瞪,“你這個女人,怎麽……臉就那麽大嗎?我有說過我不餓了?”
“哎呀,你一個大老板,還和我這種工薪階層的小老百姓計較什麽?不就一點點的飯嗎?等回去的時候,我從米缸裏拿點米出來,還你還不行嗎?”許願邊吃邊說,櫻紅的小嘴上沾著些許的菜湯,樣子特別俏皮可愛。
夏洛休心裏窩了口氣,無奈的歎了口氣,她這個女人,真是個吃貨!
看她一個人吃了兩人份的,夏洛休不禁乍舌,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如今胃口大開,都快趕上個男人的飯量了!
好不容易船隻靠岸,結束了近三個小時的漫長旅行。
許願一下船,看碼頭附近買的海產品特別的新鮮又便宜,她挑著買了些。
看著手裏剛買的龍蝦,心裏竊喜,這下晚上可以給仔仔做麻辣小龍蝦了!
她提著一大包的海產品走出了碼頭,碰巧遇到夏洛休正要開車離開,他從車窗裏看到了她,撇了眼她手裏提著的東西,不禁唇角撇出道森冷的弧度。
買這麽多海產品,她會做嗎?到頭來還不是來麻煩他,真是的!
他搖頭苦笑了笑,腳踩著油門,發動車子要離開。
“喂,夏總啊,等等我啊……”許願提著東西,高聲呼喊著他,準備搭夏洛休的順風車,還省了錢打車。
“我為什麽要等你?”夏洛休聽到喊聲就停下了車,他兩隻手肘撐著方向盤,側頭看她。
許願走上前,繞到副駕駛這邊,開車坐上去,訕笑的解釋,“順道送我回家唄?我買了龍蝦,晚上又可以做麻辣小龍蝦了!”
夏洛休用手捏著鼻子,她手上提著的海產品把整個車內的空氣都給汙染了,頓時不悅的怒道:“這什麽破東西?扔後備箱裏去!”
“這……”她有些不情願,可既然是免費搭人家的車,就隻好聽他差遣咯!
許願無奈的點了下頭,“好,我扔後備箱裏去……”
再次上了車,夏洛休發動了車子,疾馳著離開了碼頭。
她靠在車座上,不住的犯困,一再的打瞌睡。
“啊哈……”她打了個哈欠,揉揉微紅的眼眶,靠著車座準備睡覺。
夏洛休掃了她一眼,心裏窩火,努力清了清嗓子,“喂,一晚上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許願困的不行,迷迷糊糊的根本聽不清他再說什麽。
他氣結,再次提高音量,“我在和你說話呢,你沒有聽見嗎?許願!”
“別吵,我困死了……”許願不安的皺眉,嘀咕了一句,別過臉繼續睡著。
夏洛休氣的要發瘋,一把擰開了車內的音響,將聲音開到了最大,聲音震耳欲聾,許願被吵醒了,睡眼朦朧的看了他一眼,又頭靠著車窗再次睡著了。
“你這個人……”他氣的肺都要炸了,倒抽了口冷氣,夏洛休就不信,她還能逞的過他?
接著,他故意將車開的左搖右晃的,許願坐在車內,因為沒係安全帶的緣故,瘦小的身體被車子帶的來回晃悠,可她仍舊意誌堅強,迷糊的撓了撓頭,照睡不誤。
夏洛休實在無語,這個女人到底該說她是神經大條呢,還是頭腦簡單?這樣都能睡?她的腦子是怎麽長得?
他看著熟睡中的許願,不禁火冒三丈,“昨晚都幹什麽去了?居然能困成了這樣,陸擎軒的本事挺大的啊?”
他暴怒的盯著她,心裏實在難以抑製,有種無名的怒火往上竄,突然,‘哢嚓’緊急刹車聲,劃破了整個晴朗的天空。
因為是緊急刹車,許願一時也沒有防備,‘嘭’的下頭撞到了擋風玻璃上,頓時,額頭上腫了個大包,她疼的直咬牙咧嘴,這回是徹底醒了!
“怎麽了嗎?是出事故了?還是撞死人了?”許願第一個反應就是查看車外的情況,看看有沒有出什麽事故。
夏洛休冷眼看著她,星眸裏閃著火光,“昨晚你都幹什麽去了?為什麽這麽瞌睡?”
“你就是想問我這個問題,所以才踩刹車的?”許願凜然,一臉木訥的看著他。
“沒錯,別人在開車,你卻在旁邊呼呼大睡,這算什麽?”他故意無事生非,爆發著無名的怒火,惡狠狠地訓斥著她。
許願大眼睛無辜的眨了眨,癟著小嘴,不大情願的嘀咕了句,道:“昨天晚上隻睡了三個小時,早上很早就起來了,所以困啊……”
她的話都沒等說完,夏洛休心裏的火瞬間爆漲。
居然一個晚上隻讓她睡三個小時,這個該死的陸擎軒,拿她當什麽了?充氣玩具嗎?還是發泄獸、欲的一個木偶,太過分了,完全不拿他夏洛休的女人當回事!
“許願,你怎麽能那麽不要臉?大晚上的跑出去和別的男人私會也就罷了,還一晚上不回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給兒子造成多壞的影響啊?”一時找不到合理的托詞訓她,夏洛休隻能假借兒子的名義。
聞聽此言,許願不禁蹙眉,“什麽影響啊?我昨晚上去我媽那住了,陪著她聊天聊到了很晚,直到淩晨在睡的,所以困啊,你東拉西扯的想幹什麽?故意找借口想趕我走,是不是?”
她突然翻臉,推門就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