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查個明白（第二更）
“果然是那個賤人！”慕容昊拉下扯住夢琉璃扯住自己的手，“她竟然敢對璃兒下毒，朕絕饒不了她！”
“皇上，皇上不要……此事尚未查清楚，無憑無據的，如何說是皇後做的？您就算要為璃兒做主，也先將事情弄出清楚了再說，可好？”夢琉璃倒不是為宋顏求情，而是她深知宋顏那張利嘴，慕容昊如此怒氣衝衝而去，絕對會被訓的敗興而歸。
“確實，是朕衝動了。”慕容昊轉身，目光赤紅，死死盯著李太醫，“給朕說清楚，璃兒所中的紅蠍羅根毒，究竟有何蹊蹺！”
李太醫看著被怒氣衝昏頭腦的陛下，心中黯然，如此糊塗的皇帝真的值得他盡忠嗎？
夢琉璃此刻卻忽然福至心靈，急聲道，“陛下，臣妾想起來。”轉眸對上李太醫，眼底的陰寒一閃而過，她臉上卻如小白兔般無辜，“李太醫，不知道你還記得左相府的二小姐不？她之前所中的不正是此毒嗎？不就是李太醫你給治好的嗎？”
慕容昊聞言，心頭一跳，突然福至心靈道，“什麽？宋茹當初中的也是這毒？如此說來……”
瞥了眼慕容昊陰晴不定的麵容，李太醫眼觀鼻鼻觀心，波瀾不驚道，“麗妃娘娘此言差矣，宋二小姐所中的毒與您中的雖然看著有相似，卻並不是同一種毒，下毒手法也是不同的。”
方才慕容昊聽了那句話，一瞬間就聯係到宋顏身上，但是卻被李太醫一口否定了，他的臉上頓時麵罩寒霜，“那你倒是說說，此毒與宋茹的又有何不同！”
“麗妃娘娘身中兩種劇毒，而且並不是同一時間中的，一為飲食，一為呼吸，隻有將兩者中和在一起才會產生致命劇毒。”李太醫聞了聞空氣中的香氣，末了，終道，“如若下官沒有猜錯，娘娘其中一味毒就是這牡丹香中的羅根草，因為這味道中參雜了羅根草的劇毒，再加上室內門窗緊閉空氣不流通，自然都吸進肺內。如若隻這一味羅根草那也就罷了，隻是慢性中毒，不足以致命，但是如若吃進含有紅蠍尾上的毒素，兩者加以混合，就會產生很嚴重的毒素，十二個時辰沒有解藥就會致命。”
巧碧又適時站出來，大聲驚呼道，“天啊，陛下，這牡丹香正是皇後娘娘宮裏送來的！”
“李太醫！你確定這牡丹香中含有羅根草的毒素？”慕容昊猙獰著麵容，怒氣衝天，目露凶光，厲聲喝道。
李太醫心中暗暗歎息，他走到燃了一半的牡丹香麵前，撚了一小撮灰放在鼻翼下細細聞過，有仔細觀察了尚未燃過的牡丹香粉末，半晌後，鄭重點頭：“裏麵確實含有羅根草的劇毒。”
不過正因為觀察了那香料，李太醫心中卻更加確定，下毒的絕對不會是皇後，因為毒門中人下毒絕不會留下一絲線索，如此拙劣的手段怎會是毒門所為？既然那位前輩在皇後身邊，相信皇後定能化險為夷的，他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不過他知道，自己這太醫院的院判做到這也就到頭了。麗妃如今正得寵，她三番四次暗示自己，自己都不站她那邊，被她記恨上，隻要她稍稍吹吹枕頭風就夠自己吃一壺的了。
也罷，宮裏烏煙瘴氣，倒不如去江湖逍遙快活。李太醫放下執念，心結解開後輕鬆不少。
“隨朕擺駕翊坤宮！”
慕容昊甩牌率先揚長而去。李太醫心中歎氣，緊隨著慕容昊身後而去。
翊坤宮門前，兩個守門的太監見到慕容昊，頓時高呼：“皇上駕到——”
慕容昊正眼也沒瞧一眼，腳步更是不停留，怒氣衝衝大步朝前走，不會兒就進了內殿。
正殿內，宋顏正陪著小宸一塊兒用膳，母子倆有說有笑，場麵溫馨而恬淡，但是慕容昊一來，輕鬆的氣氛陡然一僵，立刻呈現住一種劍拔弩張的戰鬥感。
望著氣勢洶洶的慕容昊，宋顏眉心微蹙，她放下碗筷站起身，目光直視回去。情報網在手，她自然知道慕容昊此次所謂何事。
“皇後！你好大的膽子！”慕容昊走到宋顏麵前，麵容鐵青，呼吸因憤怒而急促，僵硬的對視中，慕容昊陡然揚手，不分青紅皂白就朝宋顏拍去！
宋顏臉現薄怒，她的反應何等敏捷，不等慕容昊落掌，她伸出的手直接將他的手腕虎口握住，聲音冰冷地毫無感情：“皇上，有話好好說。”
如若不是看在他是皇帝的麵上，如若不是為了往後在宮裏能夠平靜生活，如若是別人而不是皇帝，宋顏早就反手一巴掌將他拍飛了。
慕容昊虎口被製，頓時渾身一僵，雙目圓凳中閃過一絲駭然！
他自己的實力自己清楚。雖然有影衛保護，但是他對自己並沒有鬆懈，早在去年他就已經進階到綠階，在年輕一代中也算是天才了，但是隻轉眼間自己卻被眼前這個女人製住脈門，絲毫動彈不得，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盛怒之下，慕容昊來不及細想，他心心念念隻想著她的璃兒被皇後毒害。
“璃兒的毒是你下的，是不是？”慕容昊毫不留情地當眾指責。
宋顏任由他抽回手，冷冷斜睨了他一眼，轉身對趙柔柔道，“將小宸帶下去吧。”
“不用！就讓小宸呆在這，讓他睜大眼睛看清楚他的母親究竟是怎樣的蛇蠍毒婦！”慕容昊冷哼道，“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好好的孩子都被你帶壞了，小宸呆在你這隻會毀了他的前程，來人，明日將小宸送去太後那，交由太後親自撫養！”
“將小宸帶下去。”宋顏無視慕容昊氣到漲紅的臉色，淡聲吩咐。
“是。”趙柔柔略一福身，同樣無視慕容昊，牽著小宸下去了。
見此，慕容昊氣得一把將麵前的桌子掀翻，杯盤碗筷嘩啦啦甩了一地。
宋顏退開幾步，似笑非笑地斜睨這個怒發衝冠的皇帝，漫不經心道，“小宸交由誰撫養先不說，咱先說下毒的事。皇上你這樣怒氣衝衝的過來，一個勁地指責臣妾下毒，想來是證據確鑿了？”
“你要證據是吧，朕就給你證據！”慕容昊冷道，“李太醫，將方才在離宮的話再給皇後原原本本地說一遍。”
李太醫此刻心中甚為複雜。
他也算是大膽的人了，卻沒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若不是輕言所見，他根本想象不到會有皇後這樣膽大的，她在陛下盛怒的時候竟然還能保持不動聲色，泰然自若。而且，她**出來的宮女竟也如此大膽，竟然敢當眾忤逆陛下的命令。
再者，看皇後的樣子，似乎對此事極有把握，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他多費心了。
於是李太醫便將離宮的事一五一十說的清清楚楚，他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一道聲音，“麗妃娘娘到——”
“璃兒，你怎麽來了？”慕容昊回身見到夢琉璃一身單薄衣衫，被巧碧攙扶著進來，夜晚的燈光下她原本就蒼白的麵容更無血色，看起來楚楚可憐，憐惜到心痛。
夢琉璃大眼驚懼地看了宋顏一眼，猶如受驚的小白兔，望著慕容昊時，雙眼朦朧泫然欲泣：“皇上，這、這件事還是別追究了，咱們回去吧，好嗎？”
慕容昊心痛地抱住她，狠狠瞪了宋顏一眼，“不成！此事證據確鑿，豈能白白放過她？你這次放過她，往後她再害你怎麽樣？朕怎麽可能將你置於這樣的險境中？”慕容昊撫著她的臉，心痛道，“朕知道你心善，知道你仁慈，知道你寬宏大量，但是那也要看對象。”
宋顏單手抱臂，煞有介事地望著在她麵前大演肉麻戲的兩人，心中極度無語。夢琉璃的計謀在她看來拙劣的很，為何慕容昊會深信不疑呢？就憑他這樣的情商智商，真的有本事將國家治理的好嗎？
不等宋顏腹誹完，那邊兩人已經暫停了肉麻戲，槍口一致對外。
“宋顏，璃兒宮裏的香料是你所贈，如今香料被查出含有劇毒，你還有何話說！”說著，慕容昊將還未燃盡的香料包丟到宋顏麵前。
早有宮女將地上荷包包裹的香料撿起來遞給宋顏，宋顏打開香料包，和之前的李太醫一樣的動作，取了一小戳放在鼻翼下聞，末了，皺眉道，“確實有羅根草的毒素。”
“是吧？連你自己都承認了，這下你還有何話說？來人！”慕容昊也沒想到宋顏竟會如此輕易承認，大手一揮就欲下令。
“慢——”宋顏揶揄地看了他一眼，將擦幹淨，慢悠悠地道，“臣妾承認了什麽，勞動萬歲爺您如此大動幹戈。”
“香料中有羅根草的毒，方才你不是已經承認了？難道你還想狡辯？”
“香料中確實有羅根草的毒，這一點臣妾不否認，但是這與臣妾何幹？”宋顏雙手一攤，滿臉無辜。
夢琉璃眸中閃過一抹厲芒，她咬著下唇，哆嗦著啜泣：“姐姐，妹妹原本是不想說的，也是一再阻攔萬歲爺追究的，但是事已至此你卻還是執迷不悟，妹妹也護不得你了。”
宋顏不經在心中比較，若論顛倒黑白的功夫，不知是慕容昊強一些，還是夢琉璃更勝一籌呢。
不等宋顏腹誹完，夢琉璃便放在慕容昊的扶持，獨立在殿上，淒冷哀怨，眼神卻越發堅定：“姐姐，若如你要我性命，隻要你說一聲，妹妹我二話不說自刎又有何難，但是你卻偷偷摸摸下毒，如若妹妹不揭穿你，往後還會有更多的姐妹受你所害，所以妹妹站出來了，姐姐您別怪妹妹。”
宋顏嘴角扯起一抹譏諷冷笑，“別姐姐長妹妹短的，誰跟你是姐妹？”若要論姐妹，這世上也唯有柔柔一人。
“皇後！”慕容昊怒喝咆哮。
夢琉璃像是受了無盡的委屈，又似強撐一口氣的堅韌：“姐姐，這香料確實是你翊坤宮派人送來的，你再如何狡辯都沒用。如若你還要否認，巧碧可以當場與那送香料來的翊坤宮宮女對峙！”
“對峙？”宋顏玩味地呢喃著這兩個人。方才還有些把握不住，但事情演變到這地步，宋顏已經隱隱把握住夢琉璃這步棋的關鍵所在。
“是！為了公平起見，還請皇後娘娘將翊坤宮所有的宮女都集中起來，讓巧碧親眼指認，到時候兩人對峙，一切就都清楚了。”夢琉璃親自趕過來就是為了堵宋顏的口，那宮女是最關鍵的一步棋。
“好！就聽璃兒的，翊坤宮所有宮女都集中到殿內來！”慕容昊幫腔道。
此刻，殿裏殿外的宮女們都麵麵相覷，萬歲爺已經發話了，金口玉律那就是聖旨，但是皇後娘娘還未答應。她們都是翊坤宮的人，最大的主子就是皇後娘娘。
一時間，四周寂靜的可怕，樹葉掉地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但是，誰也沒有邁動那隻腳，所有的宮女都用行動暗暗支持自家主子。
夢琉璃拳頭緊握，她想不明白宋顏是怎樣做到的。才短短幾日功夫，她就將翊坤宮的宮女太監收拾的服服帖帖，根本無人敢違抗她的命令。
萬籟俱寂，代表著無聲地抗議。
“難道你們都反了嗎？沒聽見萬歲爺的話嗎？這天下還姓慕容嗎？”夢琉璃冷聲，挑撥道。
慕容昊額際青筋暴起，他心中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燒。從踏進翊坤宮後，他就處處受製，哪裏還有以往的威風八麵？先是被宋顏製住虎口，再是她毫不容情的譏諷和漫不經心的態度，現在倒好，就連這一宮的宮女太監也都不將他放在眼底了。這還是不是他的後宮？還是不是他慕容家的天下？
正在慕容昊爆發的前一瞬間，隻聽宋顏淡淡一聲：“所有的宮女都進內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