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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輪明月凝視著西川大陸的奇觀,淡淡的月光把整片魔獸森林溫柔地覆蓋著,好似在安撫魔獸森林方才所受到的創擊。月光下,黑暗的魔獸森如夢如幻,半灰半暗,從遠處看,巨大的圓盤懸掛在魔獸森林上空,驟然一隻巨大的飛鳥展翅掠過魔獸森林上空,劃過銀盤,掠過一道詭異又危險的弧度。

神界,諸神台。

煙霧繚繞,如夢如幻,諸神台旁邊有一個蓮花池,盛開著千萬年不敗的白蓮,芳香四溢,四周都是白玉圓柱,雕刻著複雜的古神語。諸神台對麵有一麵人體大小的透明色鏡子,那是幻鏡。幻鏡中映出人間沉靜的一幕,兩位修長的身影站在幻鏡的對麵,目光沉靜地看著幻境中所發生的一切。

男子有一雙美麗的金色眼睛,五官深邃如雕刻般,極有立體感,高挺的鼻子,薄紅的唇,金色的眼睛緩緩地透出一股極其和善的味道。他有一頭金色的長發,一半以金色的綢緞束著,一半披在肩頭,高大挺拔,臉上有一抹很奪目的金色淚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溫柔。

另外一名男子墨發,漆黑的眼睛深邃如廣闊的天空,深不見底,他長相俊朗,英氣勃勃,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軟甲,胸甲中間有一顆黑色的寶石。他站得筆直,身材高大,眼神銳利沉穩,仿佛一名頂天立地的戰神,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幻鏡中的景象慢慢的消失,金發男子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千百年來,我們一直在尋找羅諾的下落,搜遍所有位麵都沒有發現,也沒有隨著君無恨轉世。我們一直以為,他會伴隨君無恨左右,永不離開,沒想到……君無恨竟然把他放在海藍身邊,真是意外。”

他的聲音溫和如一潭水,如沐春風,令人倍感舒服。

黑發男子冷哼,銳利的眼睛露出一抹狠厲,他負手而立,霸氣逼人,“他現在才晉級,力量不算強大,以我的實力,足夠收拾他,海藍轉世曆劫一事,豈容他和君無恨插手。”

金發男子微微垂著眉,金色的眸掠過一道異樣的光芒,他閉了閉眼睛,溫柔一笑,“裏亞轉世前有過嚴令,不許我們插手此事。”

“裏亞也有過命令,找到羅諾,殺無赦!”黑發男子一字一句,沉聲道,戾氣爬上他漆黑的眼睛,宛若厲鬼,仿佛帶著一股嗜血的殺欲。

金發男子的眼光投向一旁的蓮花池,白蓮盛開,綠葉盎然,池中一片美麗之景色,一株一株白蓮亭亭玉立,仿佛千百年前的女子。

她白衣勝雪,聖潔高雅,諸神多半都有傾慕之心,她卻清心寡欲,從未和誰有過曖昧之舉,一顆心平靜如水,無人能擾亂一池漣漪。當年的蓮花女神,風華絕代,享譽神魔冥三界,誰都知道,她是裏亞最看重的女神,也是靈力僅次於月之女神的女神,諸神都對她動心,卻又不敢褻瀆半分。

因為都知道,裏亞喜歡海藍,誰敢覬覦?

本來平靜無波,安寧祥和的神界,卻因羅諾獨闖天井門而打破,海藍追著羅諾一直到魔界,遇上君無恨,至此也打破神界千百年的平靜。

“又想起海藍了?”黑發男子語氣有些譏誚,隱約含著一種晦澀的情緒,在諸神台的空曠中彌漫著一種低沉的陰暗。

金發男子頷首,“海藍……”

“何止海藍,有多少人都離去了,霓裳,問天……”他冰冷一笑,“一場神魔大戰,我們神界又剩下幾個人?如今冷冷清清,毫無生氣,又是因為什麽?”

金發男子柔和的臉色微微露出痛苦之色,“原來,你還在怪海藍。”

“難道不該怪她嗎?”墨發男子冷聲道,“若不是她和君無恨有糾纏,會引起這場大亂?魔祖簡直就是瘋子,你忘了他都做過什麽嗎?如果海藍願意配合裏亞殺了君無恨,魔界就會消失,沒有他,我們定能平定魔界之亂,誰知道她卻寧願跳下諸神台也不願意對付他,哼!海藍是月神一手提拔,是裏亞細心栽培,飲水思源,她本該幫著神界,卻因為一個男人差點殺了裏亞,你說,我不該怪她嗎?”

“此事怎能全怪海藍一人?她對魔祖動情是她不對,可若不是……”金發男子語氣略帶尖銳,但又仿佛有所忌諱,並沒有把話說完。

他心中沉沉歎息,海藍啊……

神魔大戰後,諸神排斥海藍,痛恨海藍,而魔界的魔王,尊主個個都仇視海藍,追殺海藍,她本來一心求靜,最終卻得到什麽?

“總之如果不是海藍,我們神界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黑發男子激動大喊,拳頭緊握,頭上青筋暴跳,漆黑的眸流露出一股恨意。

金發男子眼波柔和,幻鏡中的一切都恢複了平靜,海藍蒼白平靜的臉浮現在幻鏡中,一頭長發散開,襯出一張容顏更是慘白如紙。

這一次,她傷得極重!

阿寶在她身邊盤腿而坐,淡淡的白光從他的手心溢出,他手一揮,白色的光芒緩緩地注入海藍的眉心,源源不斷……

“哼!羅諾真夠意思,海藍害得君無恨被囚千百年,他竟然心無芥蒂陪伴海藍左右,還成為海藍的魔寵,是他太傻,還是他都忘了他的主子。”黑發男子冷冷一笑,眸光頓時轉為狠厲,“我不相信,君無恨會如此好心,把他的魔寵留給海藍,羅諾的實力和君無恨,裏亞持平,君無恨怎麽會那麽傻,讓自己的魔寵離開身邊,去陪伴海藍,他一定別有所圖。我不信,他會如此好心。畢竟他認為海藍背叛他,當年還對自己下了“絕情咒”,永世不對海藍動情,既然如此,何必把魔寵留給海藍,又讓自己和海藍有所牽扯呢?他應該恨海藍,怎麽讓自己的魔寵去保護海藍,金日,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