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魔妃我要了

怨恨從心底徒然升起,如激浪洶湧,澎湃在她心湖間,尖銳地呼嘯,仿佛要把她的身子割裂成兩半,伴隨著淒厲絕望的尖叫,海藍似也聽見自己怨恨絕望的聲音,一聲長嘯,白光爆射,蓮花女神的女神技能蓮之碎片釋放而出,怨靈爆裂盡碎,海藍腳點在怨靈之上,趁著他們還沒有再聚之時,飛身而起,落在岸邊。

怨靈長河裏,有攻擊力極強的怨靈。

她落在軒轅身邊,雙膝一軟,單腿跪地,黝黑的岸上點滴鮮血濺開,如冥界那漫天的曼珠沙華,淒厲至極,怨靈又卷著身子咆哮而來。

軒轅張開結界,保護了海藍。

他方才深知,隻是怨靈長河,她會出來的,否則,他們在地獄深淵怕是過不了一年,這種程度的怨靈她能應付,他更好奇的是,何事讓她如此絕望,竟還見了血。

“軒轅,我徹底毀了。”海藍的聲音聽似自嘲,又聽似悲哀,更似絕望,一時分不清是什麽心思,隻覺得主人很令人心疼。

海藍指尖凸起,君無恨徹底把她毀了,不斷地告訴自己,她愛著他,不否認,即便不能相守,她知道他過得好就成。

如此一來,她可以繼續愛他,誰也不得阻攔。

她一直在想,他能理解的吧,或許他們就這樣一直相愛,卻無法相守,哪怕能如願,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

可從未想過,君無恨若是耐不住寂寞,戀上別人,那可怎麽辦?

她憑什麽,讓君無恨在漫長的歲月中和他談一場精神戀愛?是人都需要伴侶,是人都會孤獨,她都知道,可她從來沒想過,君無恨會不愛她了。

是她太自信麽?

看見那一幕,她心如刀割,原來,她比她所想象的,還要在乎許多。

地獄深淵中,哪怕是你心中隻有一點點脆弱的地方,它也會鑽進來,把你最害怕的事情放映到你的腦海裏,讓你清楚地看見。

你的怨恨,你的不甘,會被放大數百倍。

你越是不想看見什麽,什麽樣的畫麵會讓你絕望,怨恨,你便會看見什麽。

這就是地獄深淵。

且,這些畫麵,都是真實的,並無虛幻,這和幻覺不一樣。

“主人!”軒轅輕喊了聲,“我們先回去。”

海藍不應話,身上有一種濃濃的悲哀,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一無所有,隻有君無恨的愛,若是連這份愛也失去,也變得瑕疵,她所求的一切又都是為了什麽?

孤獨,寂寞,漫長的歲月中,誰陪她度過?

還不如當初就魂飛魄散,一了百了。

軒轅抱起她,很標準的公主抱,身子飛掠而起,穿過無數怨靈,回了大殿,開啟大殿的大門,把怨靈關閉在外麵。

“軒轅,什麽是永遠的?”

“對軒轅來說,陪著主人就是永遠。”

那對她來說,什麽是永遠呢?

這一刻,海藍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被迫嫁給裏亞、刺傷君無恨,跳下諸神台都從未讓她覺得,如此疲倦過,原來她真的一無所有了。

她該相信君無恨,可地獄深淵裏,這種相信能維持多久?

若有一天,信任支離破碎,她剩下什麽?

“主人,你累了,睡吧,軒轅守在你身邊。”

“嗯!”

莫愁海。

君無恨偏頭,霓裳的吻落了空,擦過他的臉頰,他已退開,目光陰鷙,那暗黑的光芒在一片潔白的莫愁海中,竟如此尖銳可怖。

霓裳的心,從天堂墜落地獄。

瞬間的喜,轉為悲涼。

“霓裳,下不為例。”他的聲音聽上去並不算多嚴厲,霓裳卻從心底打了一個寒顫,總所周知,越是平靜的魔祖,越是可怕。

霓裳心有不甘,“接受我就有那麽難嗎?我有哪一點比不上海藍?”

君無恨沉銳凝著她,平靜地她看不出情緒,霓裳嗬嗬地笑起來,“我比她早認識你,你最初喜歡的人也是我,是她破壞我們之間的一切。我為你傾盡一切,甚至放棄神界,與裏亞,月神為敵,我能做的,我都做了,為什麽你不若當初那般愛我?沒遇見海藍之時,你分明愛的人是我。”

“霓裳,那是阿寶開的玩笑,你當真了。”君無恨道,他和霓裳認識的確比海藍早幾百年,當年也是在莫愁海認識的,她來采莫愁花,可惜花朵未曾開。

她心情煩悶,時常在莫愁海發呆,那陣子他在莫愁海下麵曆練,兩人漸漸就熟了,也清楚彼此的身份,他認識霓裳之初,她心戀裏亞,一腔情義錯負,傷心欲絕,想摘莫愁花,忘卻一切煩惱。

她是他的紅顏知己,當年的霓裳傲氣,磊落,聰明,見識又光,是一名獨立,淵博的女子,他也喜歡和她攀談。可阿寶卻不知為何極討厭她,總是挑她錯處,且總是整她,看她出醜。

阿寶那一陣子和晴天鬧矛盾,心情煩躁,見霓裳一次心煩一次,嗯,應該說,見神界的女子一次心煩一次,他和晴天鬧了矛盾,心中不服,憑什麽魔界的人就得愛上他們神界的人。

於是,阿寶和霓裳說,他很喜歡霓裳,並慫恿霓裳去來追他。

霓裳竟當了真。

阿寶甚至把他的喜好,習慣都和霓裳說,然後,他在一邊看戲,其實他隻是想看神界的女子來追魔界的男子,平衡一下他失戀的苦悶。

沒想到霓裳如此執著。

他疼阿寶也是人盡皆知的,阿寶那陣子情緒不穩,殺氣極重,魔界人人避而遠之,他索性也不點破,任阿寶胡鬧,他不回應霓裳,卻也不排斥她,於是給霓裳造成一種錯覺,她本又是優越感極好的女子,總認為自己喜歡他,又費盡心思去求,他應該會同等回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