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 吃烤鴨
老太啊了一聲，急忙用力去搬遮陽傘，嘴裏一邊念叨：“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不小心。”
這時候趙強將搬起的桌子放在牆角過來幫忙，兩人合力將遮陽傘挪到牆根放下，豐田車司機聽到了聲音，從後視鏡中觀察到了這一幕，車子嘎的一聲刹住，然後車門砰的一聲打開，司機是個壯實的高個子，從駕駛室呼的一下鑽出來。
“老死婆子，你找死啊，把我的車劃花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司機罵罵咧咧的檢查車屁股上的劃痕，確實有兩處很明顯。
趙強心想不是說北京人都很文明嗎，怎麽還有這樣的家夥，難道他是外地來的？
老太連連作揖：“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
司機突然上前一腳將老太的工作桌子踢翻，上麵的水壺和茶具嘩啦落了一地，有幾套茶具直接碎了，剛燒開的水也灑在地上，司機還罵：“對不起有個屁用，拿錢出來”
老太很聽話，立刻從口袋裏往外掏錢，但都是些零票，加起來也不過是幾十塊，司機一把奪過來扔在地上，罵道：“幾塊錢就想把我打發了，你做夢呢，警告過你多少次了，你竟然還違章擺攤，算上劃壞車子的錢和罰款，一共給我五百”
老太臉色煞白：“我沒那麽多錢啊。”
咣啷，司機一腳又踢翻了一張桌子：“沒錢？沒錢把你的房子交出來就有錢了，賴在這鬼地方等死嗎？如果不是你們這些老不死的東西我們這片早搬遷了，操，怎麽也不去死”
趙強伸出腿擋住司機繼續踢下去：“這位同誌，老人家違章擺攤是不對，但是一大把年紀了過日子也不容易，你就饒過她吧。”
趙強的口音一聽就不是本地人，司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管閑事兒？”
趙強苦笑：“算是吧，要不我幫老太出錢你停手如何？”
司機把手一張，趙強從背包裏抽出五張放在他手裏，司機罵了老太一句：“老死婆子，算你走運，以後再敢在路上擺攤我連你家都砸了”
老太不說話，如果不擺攤估計連口吃的都賺不到，可是如果她說沒有錢估計司機就又會逼她搬遷，所以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能默默的蹲下身子收拾被踢翻打碎的茶具。
那點劃痕根本用不了五百塊錢，司機賺了大便宜鑽回車裏開走了，趙強目送他離開，其實車子並沒有開多遠，進了這片城區中央一棟別墅樓停下了。
“小夥子，我還不了你那五百塊錢啊。”老太很憂傷的道了一句，手中捏造著一個茶壺的殘片在抖動。
趙強搖了搖頭：“不用了奶奶，算是我的茶資吧。”
老太道：“這茶也太貴了些吧，我都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才好了。”
趙強道：“奶奶，以後你換個地方經營茶攤吧，不然怕他還糾纏啊。”
老太歎了口氣：“我沒力氣，搬不遠，再說他如果糾纏的話是不會管我在哪裏擺攤的。”
趙強問：“是因為搬遷？”
老太點點頭：“居委會給的拆遷補償太低了，一但搬出去我們連購買新房子的錢都不夠，更不用說裝修了，搬了就是沒了自己的家，誰敢搬啊。”北京的房價自然是一大奇觀，如果補償的房款不夠購新房，對於一些老人來講搬家就意味著失去家園。
趙強疑問道：“難道這個補償款沒有經過審查？”
老太唉歎一聲：“據說補償款最初是很高的，可是層層剝皮下來就所剩無幾了，再加上居委會還要提取幾成，能到我們手的就是那麽點，剛才那個司機是居委會負責這片拆遷的劉方，聽說前幾天因為做不通老張頭的工作還把他腦袋給打破了。”
“裏麵的別墅是他的家？”趙強問。
老太道：“是，聽說那棟別墅補償了近千萬呢，我們就沒有那麽好福氣了。”
老太把這一切歸結於福氣，這是福氣嗎？有人在幕後運作補償幾個億又有什麽難的，隻要你敢有這個膽子。劉方的膽子隻在幾百萬上，所以他的房子就值那些。
一邊說著話一邊幫老太收拾茶攤，這會兒已經重新歸攏好了，趙強掏出一百元錢塞到老太手裏，“奶奶，這是我喝茶的錢。”
老太太急忙往趙強手裏塞：“這怎麽能行，我們不認不識的你已經幫我墊付了五百塊錢賠償，還說是茶資，我都不知道怎樣還你，怎麽還敢再要你的茶錢。”
趙強道：“拿著吧奶奶，你這麽大年紀做點生意也不容易，我們年輕人有的是力氣，賺錢比你們容易，能幫上你的忙我心裏也高興。”
老太太捏著一百元錢嘴裏念叨：“好人啊，好人啊。”
其實這一路趙強也看到了很多熱情的麵孔，這件事情也算不上北京城的整個麵貌，但是卻讓人的興致呼的一下降下來，趙強走出巷子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午飯點了，周圍打量了一眼，前麵有家烤鴨店，雖然不是全聚德的名號，但想來也應該有自己的特色，因為店門前停著不少的好車，既然能得到這些有錢人的認可，那麽味道錯不了。
趙強信步而入，幸好這隻是午餐時間的開始，否則的話他未必能排上座。整個餐廳全是快餐式的餐桌，沒有包廂，一名服務員將趙強引到角落，因為他獨自一人實在占不了多大的地方，騰出位置給那些招朋呼友而來的客人。
“先生，請點菜。”女服務生將菜牌遞給趙強。趙強沒接，道：“特色的隨便看著上，我的飯量很大，不怕吃不了，酒嘛，來兩瓶冰啤酒就可以了。”
服務生麵帶著微笑：“先生，你確定特色菜隨便上嗎？我們這裏可不提倡浪費哦。”
看來這裏的服務很人性化，趙強之前在小巷中的鬱悶一掃而光：“吃不了我可以打包，請放心上菜吧。”
服務生狡猾的一笑，那眼神讓人看著有些曖昧，“那我可就不客氣嘍。”
很快趙強就明白了服務生說‘不客氣’的原因，因為一連上了兩道菜全是片好的整隻烤鴨，不過風味不同，但就算這樣普通一個人就餐連一隻都吃不完。但現在坐在餐桌前的是趙強，他的胃可是個無底洞，過多的能量都儲存了起來，所以吃多少也無所謂，很快就能消化成脂肪，所以趙強飛快的啃著，很快兩隻烤鴨隻剩下一堆骨頭。
那個小女服務生還以為趙強會守著兩盤烤鴨哭呢，結果忙完了另一麵的工作回頭一看，她嚇了一跳，隻見趙強正守著一堆骨頭眼巴巴等著上菜呢，其實小女服務生隻給趙強點了兩隻烤鴨，在她看來這兩隻烤鴨也夠趙強受的，但沒想到竟然遇上大肚漢了，一會兒全吃光了不說，好像還沒有吃飽。
小女服務生來到趙強身邊，她忍不住問道：“先生，您真的把它們吃光了？”
趙強道：“怎麽？你以為我會把鴨肉藏起來？嗬嗬，我可沒那個愛好啊。”
小女服務生道：“那麽我可讓廚房繼續給您上菜啦。”
趙強道：“迫不及待，味道確實不錯。”
小女服務生笑著離開了，遇上這樣的大胃王也算今天工作中的一個小插曲。功夫不大趙強麵前就擺了四菜一湯，這才算真正的特色吧，前麵那兩隻烤鴨大概被小女服務生整蠱了，趙強一邊喝著冰啤一邊吃著炒菜想。
等小女孩子服務生又忙完了一波客人，她回過頭來看趙強這邊，四菜一湯已經見底了，而趙強仍然吃的很悠閑，絲毫看不出飯飽酒足的樣子。小女服務生對趙強越來越感興趣，於是過來問道：“先生，您還需要繼續上菜嗎？”
趙強道：“先前的烤鴨再一樣來兩隻吧，然後有特色菜再繼續上。”
小女服務生更驚訝了，“先生，您確定？”
趙強道：“是啊，你應該知道，我不習慣藏鴨肉，所以可以放心的上菜。”
小女服務生去前台報菜，沒一會兒整個餐廳的服務生都用異樣的眼光來打量趙強了，有意無意的大家都往這個角落湊一腳，大概是觀光趙強這個大肚漢，趙強也不介意，繼續悠然的吃著自己的菜，功夫不大四隻片好的烤鴨上了桌，將趙強麵前擠的滿滿當當，就連鄰桌的位子也占了一大塊。
這時候吃飯的人越來越多，趙強這邊角落也開始坐上人，他的旁邊剛來了兩個女孩子，兩人對麵坐，趙強身邊這個女孩子好像從麵缸裏鑽出來，也不知道化了多濃的妝，而坐在趙強對麵的那個女孩子則很另類，穿著一個小肚兜和熱褲，讓人看著心熱，隻是那胸部實在不怎麽樣，小的幾乎讓人分辨不出男女了，趙強也懶的看她，隻對著自己的烤鴨下手。
要說這家烤鴨店的鴨子味道不錯，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意太好的緣故，廚房裏有點忙，鴨子烤的實在不怎麽爛乎，趙強用筷子夾著鴨骨啃肉用力一大竟然把筷子夾斷了趙強無奈直接動了手，一隻手舉著鴨腿一隻手端著酒杯，這才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吧，趙強自認為吃的很灑脫，至於別人怎麽看他不在乎。
“神經啊，我們怎麽遇上這樣一個乞丐”坐在趙強身邊的濃妝女孩子罵了一句。
對麵的女孩子道：“換個位子，我怕吃了全吐出來，真倒黴。”
濃妝的女孩子一招手：“服務員，給我們換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