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禍從天降(上)
掌櫃的和小二一看來了大客戶要住店,可高興壞了。心說,這麽多人,這麽多匹馬,當頭的三個還一表人才,肯定是做大買賣的,可別慢待了。因此從上到下他們都小心地侍候著,把最幹淨的房間讓給他們住,給他們上最好的酒菜,又分出幾個夥計對馬匹涮洗飲料,忙得不亦樂乎。
吃喝已畢,章軍一看時間還早著呢,這也不用踩盤子了,耿四家裏,他和海氏弟兄太熟悉了,閉著眼睛也『摸』它幾個來回。他們定在二更十分行動,於是就讓兩個人注意時間,別睡過了,安排完後他和海氏兄弟等幾十人倒頭就睡。
也許他們跑了一天的路太累了的緣故,這麽興奮的事他們還能睡得著,章軍就感覺著剛躺在**沒怎麽著,便被人小聲叫醒了:“頭領,時間到了……”
章軍一骨碌身起來了,把手下人全叫了起來,然後吩咐一聲:“把店家找來!”
不一會兒店小二和掌櫃的驚惶失措地過來了,很納悶地看著這幾個人,心說,這黑洞半夜的,財神爺們要走嗎?是喊我們要給結賬吧!?? 天膽英雄100
“老板,我們要走了。多謝你的房間和酒菜!”章軍樂哈哈地說。
“侍候客爺是我們的福氣。客爺,這就要走哇?那好,那好……”掌櫃的連說了幾個“那好”,就是沒動地方,那意思是你們走也行呀,快把店飯賬結了吧,還讓我給開口給你們要哇!
“快帶馬呀?沒聽明白嗎,爺爺要走!”章軍火了。
“哎,哎……啊,啊……”掌櫃的吱唔著,對小二遞了個眼『色』,那意思趕緊提醒他們,結賬!
“客爺,您吃好喝好休息好了要走也行,不過,把店飯帳結了吧,我們這是小本經營……”店小二樂哈哈地剛說到這裏被截住了。
“少他媽羅嗦,多少錢?”海氏弟兄把眼一瞪。
“哎,不多,這人吃馬畏的,五桌酒菜,茶水錢,草料錢,再加上房間錢,……一共是七塊大洋外加二十個老錢,您看著給吧……”小二那意思是,要睭我們待人熱誠服務周到,多給些小費也行。
海氏弟兄剛要掏錢,哪知章軍一把把藏在身上的手槍給拽出來了,“啪”的一聲往櫃台上一放,眼睛一瞪:“夠不夠?”
“……哎哎……這這這……”小二一看章軍把殺人的玩意兒擺出來了,嚇得腿肚子轉筋,一時嘴皮哆嗦得說不出話來。
“啊,啊……,客爺,不就是吃點喝點,又住了這麽一會兒嗎,這哪能要錢呢!就算是小的孝敬各位爺了,您慢走,小二,牽馬!”掌櫃的一看到槍也眼暈,但他畢竟比小二見多識廣。心說,我的個媽呀,我說這些人怎麽這麽大派頭呀,原來這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呀,趕快打發走得了,還要什麽錢呢,我得要命!想到這兒,他趕緊說拜年的話,又打躬又作揖,還滿麵陪笑。其實,這是在晚上了,也沒人注意他的臉,要仔細一看,他那笑比哭還難看呢!
“慢著,把你店房的男男女女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集中到這兒來!”章軍把槍拿在手中,怒喝一聲。
“哎……客爺,您饒命……”掌櫃的聽了嚇得一哆嗦,趕緊哀求。
“少他媽羅嗦,快點兒!”章軍一瞪眼,“啪”的一聲把手槍的頂門子給上上了。掌櫃的好懸沒堆到地上,幾乎都哭了,心說我今兒真是倒了血黴了。跟土匪打交道,沾上就是一層皮,弄不好腦袋都得搬家呀,但敢不照辦嗎?
掌櫃的哆裏哆嗦地吩咐著,不一會兒,手下的夥計把住店的,全店的夥計,還有他的孩子老婆全都喊來了,黑壓壓的站了一片,能有四五十號。這些人也感覺著事不對了,一個個麵如土『色』,站在那裏低著頭,直哆嗦。
“你們聽著,全都蹲下,沒有命令不許『亂』動!”章軍說完轉身對手下人說,“拿繩子把他們全都捆上,嘴堵上,關屋裏去。”一切就緒以後,章軍帶人馬直奔耿四的家而來。
耿四的小老婆春花此時正在後院房間裏跟一個男人胡扯呢,這個男人可不是耿四,而是她家的大炮手田大剛,外號田黑子。這個人是長黑黑胖胖的,五大三粗,手底下有兩下子,章軍跟耿四鬧翻以後,田大剛帶著九個炮手成了耿四的保鏢護院。
原來當初董全和章軍以及海氏弟兄大鬧仁和鎮逃走之後,警察和鎮上的保甲隊員也被打死打傷不少,還丟了幾支槍,隊長羅虎還受了輕傷,因此事羅虎丟官罷職,還差點兒吃了官司。現在鎮上的警察隊長姓盛,叫盛聲遠。手下警察多達五十名,不過鎮上的保甲隊被國軍收編了,歸建平縣城防團了。
耿四和春花得著章軍和海氏弟兄逃跑又當了土匪的信後嚇得真魂出竅,他知道章軍這個人心狠手辣,那可不是省油的燈。當初,他蹲過監獄,血染賭局,打起架來不要命,誰敢惹他呀,全鎮方圓幾十裏都有名氣。他這一走肯定不能算完……哎呀,這可怎麽辦呢?耿四現在是又悔恨又害怕,悔恨當初不該結交這個人麵獸心的東西,悔恨那天沒把他整死,害怕他哪一天突然冒出來找自己複仇。
可怕也不行呀。後來,耿四和春花了商量了個主意:一是多請炮手,二是多打點鎮上的警察和保甲隊以保護他們安全。?? 天膽英雄100
有錢好辦事。很快,耿四家的炮手多達十個,個個手底下都有兩下子,膽大,管直,為首的就是這個黑胖子田大剛。別看他長又黑又胖,五大三粗,可手腳利索,很有幾手拳腳功夫,而且槍法準,這是熟人從遼城給介紹來的。耿四讓他們一個個當場獻藝,這些人一個賽一個,最後還是田大剛技壓群雄,自然成了大炮手。耿四大喜,每月給他們出高價供養著。就這樣,耿四還不放心,還隔三差五地宴請鎮上的頭頭腦腦,像鎮長啦,商會會長啦,等等,但主要是賄賂打點鎮上的警察隊長和保甲隊隊長。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這些人當然知道耿四的用意,因此,經常有警察和保甲隊員在他們家門口和他的賭局附近轉悠。後來,耿四還聽說,從鎮上到縣裏,正在通緝董全和章軍等人,他們這些人早跑沒影了,耿四一家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
幾年過去了,耿四家平安無事,遠近生意仍然紅紅火火。耿四和春花二人多多少少都放鬆了警惕,耿四仍然帶人出來進去,吆五喝六的,派頭十足。顧慮一解除,春花可就又『露』出她水『性』楊花的本質了。她和耿四是老夫少妻,這是個煙花柳巷的『妓』女,本來就耐不住寂寞,近兩年來,耿四的那方麵越發令她不滿意了。一次偶然,春花和田大剛擦出了火花,從此以後,一發不可收拾。田大剛也學當年的章軍,趁著耿四不在家,鑽人家小老婆的被窩,二人最近打得火熱。可他們這一對狗男女做夢也沒想到,會禍從天降。
這一天,二更剛過,章軍率領海氏兄弟和五十名弟兄就悄悄地『摸』到耿四住的那條街。雖然都騎著馬,但這馬都是經過訓練的戰馬,因此,這二裏來地不要是說人,這馬連個打響鼻的都沒有。
耿家大院在仁和鎮北大街東麵,離耿四家還有二三百米遠的時候,章軍和海氏弟兄把馬勒住了,眾人也都停了下來。
“兄弟,他們家養著炮手呢。為了穩妥起見,我帶幾個人先掃清障礙。”說完之後,海寬和海林提著手槍背後背著單刀帶著五名弟兄下了馬,人不知鬼不覺地就來了耿家大院的後門洞。然後,順著牆根溜到了炮樓旁邊的院牆下。
按說耿家大院那炮樓不低,炮手們站在炮樓上院前院後,前街後街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今天情況特殊,也叫天意該著。一是天空陰沉沉的,不見半點星光和月亮,四外特別黑,比伸手不見五指強一點兒。盡管耿宅有氣死風燈,但能見度也不遠。二是最近耿四生意格外紅火,今天耿四又宴請鎮上的頭頭腦腦,這一次他們在鎮上正街最大的王家酒樓設宴,大炮手田大剛也被請去陪客人了。這剩下的九名炮手很生氣,心說我們整天扛槍站崗放哨,看宅護院,他田大剛幹了些什麽,就應個大炮手的名,錢比我們拿得多不說,有什麽好事都叫他,我們連邊也沾不著,這太不公平了!四個值班炮手和那五個炮手在一起嘮叨,去他娘的,今天,爺們不站崗了,你們在外邊喝,我們哥們在裏邊喝。於是他們偷偷地上街買些了酒肉,在炮樓內燃了兩支蠟燭,九個人打著赤膊,把槍往牆邊一立,就喝起來了。
開始時,值班的四個炮手也怕出事,害怕被耿宅的人發現到耿四和田大剛麵前告他們的狀,因此,隔一會兒,出去一個,隔一會兒出去一個,來到炮樓上轉悠轉悠,然後再回去接著喝。可是沒出半個時辰,他們四個人誰也不願出去了,就放開量在這兒喝起來了。四個值班的炮手心說,這黑天半夜的,誰會來,誰敢來?二更一過,這幾個小子酒精發作,有幾個已經躺在**呼呼大睡了,有兩個值班的炮手喝得少,在炮樓上轉悠了兩圈後倚著跺口直打瞌睡。正在這個時候,海寬和海林領著五個弟兄就到牆下了……(下一章被窩裏掏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