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死裏逃生
尚氏二傑背著負傷的董全和田凱被章軍追得走投無路，二人手裏也沒有應手的家夥，腳下就是懸崖絕壁，下麵是牛吼的激流。二人一看沒有活路了，被他們抓住受盡折磨後還是個死，幹脆我們四個兄弟一塊去見閻王爺得了，再過二十年還是這麽大兒，想到這裏二人一咬牙從懸崖上就跳下去了。
這個懸崖名叫麅子溝，雖然隻有幾丈寬，但卻有幾十丈高，崖下水深流急，這是前山那條河的一個支流，現在又進入了夏汛期，水勢更加洶湧。尚青傑背著董全，尚明傑背著田凱，四個人從崖上跳下來後大頭朝下就裁入溝中，“嘣，嘣嘣，嘣——”濺起多高的水花，銀晶散落一片。四個人還都不會水，尤其是董全和田凱都有傷在身，這一下子就隻有壇子鳧了，四個人在深水中就折騰開了，然後就是把大嘴一張“咚咚咚……”就喝開水了，不一會兒全都失去了知覺，被水卷著像飛一樣往下遊而來……
在懸崖下麵麅子溝下遊的樹林裏有一個小院，四周用半人高的籬笆圍著，柵欄門，裏麵有四間很破舊的土草房。院子裏收拾得很幹淨，還種了些花草異木，雖然簡陋，但很別致。這個院中住著一男一女兄妹二人：男的名叫肖玉龍，麵白如玉，生得濃眉大眼，寬腦門，尖下頜，微微有些黑胡須，寬肩膀，細腰身，長得挺帶勁，今年二十五六歲。女的名叫肖玉鳳，今年剛滿十九歲，長相『迷』人，鴨蛋圓臉，彎彎的細眉下，兩隻大大的眼睛如兩汪秋水，略略發薄的嘴唇，兩邊稍微上翹，天生一副微笑待人的模樣。姑娘天生麗質，皮膚細膩嫩白，身材窈窕豐滿，兩腿修長，根本不像山野女人。父母早亡，兄妹二人在這深山老林之中相依為命。
靠山吃山，靠河吃河。麅子溝的下流河麵變寬，能有十幾丈，水流平穩，這裏草美水肥，魚蝦成群，肖氏兄妹在這裏就依靠打獵捕魚為生。這一天，肖氏兄妹在河中沾好了網，肖玉龍背『插』彎弓和羽箭，手拿魚叉，跳在沒腰深的水中，準備紮魚。肖玉鳳坐在水邊的一塊石頭上，高挽褲腿，一雙**伸在水裏，手托思腮，正在漫無邊際地舉目四望，感歎春夏之交這裏獨特的山野風景。
就在這時候，突然前麵不很遠的山崖上槍聲大作，連喊帶叫的，兄妹二人聽得真真的，同時都被驚呆了，心說，怎麽回事，難道這裏還有人打仗嗎？?? 天膽英雄112
正在二人驚愣的時候，他們遠遠看見山崖上微小的人影一晃，幾條黑影從懸崖上落跌落下來。不好，有人墜崖了！……兄妹二人立即意識了問題的嚴重『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妹妹，快走！”水中的肖玉龍很快就上了岸，催妹妹快回家。
肖玉鳳嚇得也是芳心『亂』跳，玉體不安。但這姑娘不得人長得好，心腸也非常好，就沒聽她哥哥的：“哥，這事我們要是沒碰見就算了，今天碰上了，豈有不管之理？人命關天呢！你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嗎？何況這還不止是一個人！……你還說過，我們也不知哪輩子缺了德了，要不我們兄妹的命怎麽這麽苦呢？從小父母就殘忍地離我們而去，把我們扔在這荒山野嶺裏，整天與野獸為伍，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吃盡了苦頭。我們這輩子隻有多行好，多做善事，彌補一下，才能夠苦盡甘來。如今遇到事上，你怎麽反倒退卻了？……”
“……啊……啊……”肖玉龍被妹妹問得沒詞了。這時姑娘已經跳到水中，肖玉龍一看隻好也丟了魚叉跳下水來。這裏水就淺得多了，而且水流緩慢，很快就見過來幾個腦袋，身子，在水裏一起一伏的。二人顧不得許多，把四個人全都拖到岸邊，兩人也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救人要緊，到現哪還顧得累呀？肖玉龍畢竟是男人，力大水『性』雙好，他很快把尚氏二傑拖到岸上，回頭跳到水中又去救田凱。這時肖玉鳳也把董全拖到岸上，等姑娘低頭仔細一看，肖玉鳳一下臊了個大紅臉，怎麽回事呢？原來其他三個人還好，隻是光著膀子，就隻有董全一個人全光著身子，一絲不掛，男人的隱私一下子全都暴『露』在肖玉鳳眼前。因為這是夏季，四個人本身穿得就少，在樹林裏又打鬥了半天，又慌不擇路地奔跑了半天，落水以後再一折騰，那三個人的上衣全都被水卷走了。董全渾身是鞭傷，被押出來時就光著膀子，腰帶係得也不緊，這一下子褲包括裏麵的短褲都被水衝丟了。
肖玉鳳還是個沒過門大姑娘，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看成熟男人的身子，這樣近距離，這麽一覽無餘，這一看那能不羞嗎？姑娘趕緊捂著臉跑開了。
到現在肖玉龍也管不了這些了，把四個人弄到個坡度上，頭向上，腳向下，讓他們躺順當，臉向一邊側著。然後把他們的麵部、眼睛、鼻子、嘴角及耳孔等處的泥汙弄淨，用手有規律地輕輕按壓腹部排水，做人功呼吸，挨個搶救，就像進行流水作業一樣，不一會兒，把這肖玉龍忙活得滿頭是汗。
你別說，肖玉龍還真內行，能有吃一頓飯的工夫，四個人都有了呼吸，但仍不醒人世。肖玉龍又做了一陣，四個人的呼吸漸強，嘴裏淌出了很多河水，小肚子也不那麽鼓了，身上也有熱乎氣了。肖玉龍一看行了，這四個人的命算是保住了，這才站起身來長出了一口氣，感覺腰酸背疼的。
但是他還是擔心兩個人，一個就是董全，另一個就是田凱，因為二人身上有明傷，傷勢還比較重。一個是渾身上下都分不出個數的鞭傷，另一個是小腿上的槍傷，這槍傷看樣子不是新打的，都化膿了。這兩人的傷雖然不致要命，但至少得調養個十天半月才能恢複。
肖玉龍喘著氣，看著四個陌生而年輕的麵孔和觸目驚心的傷痕心裏直劃弧：這四個人是幹什麽的？是好人還是壞人？我救了他們的命倒不圖他們報恩，隻要他們是好人就行了。今天雖然沒捕到魚蝦，但救了四條人命，也算功德不小哇。想到這裏，肖玉龍有一種很大的成就感，白而俊郎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但轉念一想，肖玉龍心裏就敲開鼓了，也不笑了：這四個絕對不是好人，要是好人怎麽會從懸崖上跳下來？要是好人怎麽會發生槍戰？追他們的又是誰？……土匪！對，他們一定是土匪！據說這個懸崖上的前山就是老河口，那裏就盤踞著一股土匪，誰也不敢到那兒去呀。這四位肯定是山中的土匪，他們發生了內訌，這才跑出來被追跳崖了，準是這麽回事！……噫，這可壞了，我本來是想積點功德，誰成想我卻救了幾個土匪，這不造孽嗎？嘖嘖嘖，這事弄得的，看來，我們這輩子包括下一輩（有沒有還在兩說）還得受苦……但眼前怎麽辦？我應該怎麽辦？一會兒他們醒來，再行凶作惡，我這不是引狼入室嗎？咳，都怪我妹妹玉鳳，這丫頭沒事淨給我出餿主意惹事兒？肖玉龍的想像力很強，很快救人的成就感沒子，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後悔後怕和自責。
突然，肖玉龍眼中閃出兩道凶光來，心說，反正你們還沒醒呢，我能救你們，就能宰你們，這叫兩不拖欠，省得你們明白過來後繼續為非作歹禍害人間。幹脆，我拿魚叉把你們一個一個都穿了蛤蟆，然後仍到水裏喂魚。對，就這麽辦！
肖玉龍打定注意後，看看四外無人，他就抄起了旁邊的雙翅魚叉，過來就要動手，突然，他的手在空中又停住了。心說，這可是四條人命呀，我把他們都『插』死，那我不就成了殺人凶手了嗎？那我跟這些土匪還有什麽兩樣？不管他們多麽罪大惡極，我跟他們可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哇。不行，我不能那樣做……想到這裏，肖玉龍又把手中的魚叉輕輕地放下了。
“怎麽辦呢？他們就快要醒了？這這……”肖玉龍急得團團轉，“……哎，有了，是我把他們救上了岸，現在我還把他們扔下水，權當他們沒有碰見我，權當我們之間什麽事也沒發生過，我們兄妹權當沒有今天。這四個人以後愛死死，愛活活，你們就憑天由命吧，無論如何都與我們姓肖的兄妹無關了……”
肖玉龍自欺欺人地想到這裏，把魚叉狠勁兒地往地上一『插』，就來到四人麵前。四個人幾乎排成一排在這裏躺著，最靠近他的就是光著身子的董全。肖玉龍心說，就從你開始吧，你們不管有知無知，可都別怪我，誰讓你們是土匪呢？肖玉龍心裏叨叨咕咕地就拉住了董全的雙腿要往河裏麵扔。
“住手！”岸上傳來一聲喝喊。肖玉龍本來就有點兒做賊心虛，聽到喊聲後，驚得他雙手一哆嗦，又把董全放下了，抬頭一看，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