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撲朔迷離
董全委婉地拒絕了成萃蓮的提親，一心好意要給杜英找個如意郎君，但沒想到弄巧成拙，杜英這丫頭也夠潑辣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董全損得一文不值，然後怒氣衝衝地拉著成萃蓮和杜文就要走，董全後悔不迭，卻也無計可施。
這時，成萃蓮把臉往下一沉，美麗如花的麵容立即冷若冰霜，“小英，不得無禮！這麽大個姑娘了怎麽這麽虎呢？董團長那是堂堂的一團之長，換句話說，董團長說句話我也得聽，你即使巧遇了救過人家的命又能咋的？人家不答應這門親事有人家的理由，董團長一心好意為你保媒，哪兒說錯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你讓董團長及其手下弟兄的臉往哪擱？你讓你姨媽的這張老臉往哪擺？你心裏頭早就喜歡董團長，這我知道，如今好事被拒絕，心裏肯定難受，我也能理解，但有你這麽幹事的嗎？真沒教養！我……”說著成萃蓮舉起巴掌要揍杜英，杜英此時像個犯錯誤的孩子一樣，低著頭一言不發，眼淚圍著眼圈直轉。
“哎，別別別……，成局長，算了，算了，算了……”董全這麽多人呢，能看著杜英挨打嗎？董全趕緊上前攔住了成萃蓮，“杜英妹子心直嘴快，『性』格豪爽，我很喜歡。她剛才罵我罵得也對，我也想了，我這樣做的確有不周之處，你也不能全怪她，來來來，趕緊坐……”董全滿臉是笑，緊說好話。
“董團長，這——哎呀，這孩子從小沒娘，都讓我姐夫給慣壞了，你多擔待，千萬別往心裏去……”說著，成萃蓮三個人又坐下了。
“成局長，看你說得哪裏話來？我的確把杜英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了，自家人何談擔待？”董全坦然地說。?? 天膽英雄173
“好，董團長心胸開闊，不愧是大丈夫。既然這門親事你不同意，我也就不勉強了，你有你的難處，對不對呢？但剛才我聽了你講述你和你兩個妻子的生死與共，肝膽相照，很是令人感動。看來董團長真是個幸福的人呢，我現在對你羨慕得不得了。說實話，我成萃蓮以前對你和你那些生死弟兄的確有不好的看法，我們之間也產生過隔閡。但近段時間以來，我發現董團長是個頂天立地的真英雄。你周圍這些人也都了了不起，特別是你那兩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夫人令我敬仰。我現在有個冒昧的想法，我們既然來打擾一回，我想打算在這裏討個飯吃，順便一睹兩位尊『婦』人的芳容，不知董團長給不給這個麵子呀？……”成萃蓮說著打量著董全。
“是呀，董大哥，我姨媽說得沒錯，這也是我的心願！這你該不會拒絕吧……”杜英說完又小聲嘟嚷了一句，“真要拒絕了，那就說明你還在生我的氣，也沒把我當自家人……”
“這——，成局長，杜英妹子，你們能留下我求之不得，隻是我的兩位夫人嘛……”董全一停頓，接著說，“事到如今，我沒必要隱瞞了。不久前，方敏作為軍醫隨同參謀長於海鵬出征長興峪，不幸犧牲……臨難時她還懷著我董家幾個月的骨血……”董全說到這裏，動了真感情了，眼圈一紅，眼淚下來了，眾人聽了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兒。成萃蓮趕緊給董全遞過來紙巾。少頃，董又接著說，“至於我那愛妻肖玉鳳，現在仍在老河口後山樹林之中翹首相盼呢。我早有心把她兄妹二人接來，可以前這裏戰火未息我脫不開身，後來這邊雜事又挺多，一直耽擱到現在，實屬我之罪也……”
“董大哥，對不起，讓你傷心了，我們不是有意的……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我們這就告辭。”杜英說完，也是兩眼通紅地拉起成萃蓮和杜文就走，董全和李成勇挽留不住，隻得起身相送。
剛出軍營大門，杜英一個人又跑回來了，到了董全近前飽含深情地說：“董大哥，答應我，趕快把玉鳳姐接來，少則五天，多剛半月，我一定再來看你們倆口子……”
董全沒說話，隻是努力地點了點頭。杜英一看又高興了，深情地送上一眸，轉身跑了。看著杜英那靚麗的背影漸去漸遠，然後消失，董全的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兒。
等重新回到團部，董全問參謀長李成勇：“大哥，今天這事很奇怪，我這裏準備動身到杜家寨，杜英兄妹就到了，還和成萃蓮一起來了，你說這成萃蓮真的棄惡從善了？他不記恨我們弟兄了？不要忘了，她親侄子成德修被咱們旅座李春祥當著她的麵給槍斃了，她真的不記仇了？”
“難說呀，從理論上說不能排除這個可能。《三字經》上不是說，人之初，『性』本善嘛。惡隻不過是善的不足或過激，之後呢又回歸了也完全合情合理。因此呢，人『性』很複雜，壞人有時也可能會做一些好事，好人呢，有時難免也會偶爾犯渾做些錯事、壞事。……不過，這個女人，我們還是多提防一點兒為好，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呀……”李成勇也說不準，隻好來了個折中。
董全聽了非常讚成，拿出紙和筆來，非要讓李成勇把這幾句話寫下來當作名言警句。李成勇一笑，“兄弟，你就別在捧我了，快辦正事吧，把弟妹早些接過來，當好你的賢內助我們就都放心了……”
董全聽了點頭，準備親自去一趟，李成勇說：“兄弟，你現在是一團之長，別動不動就親自出馬，就這點兒事哪勞你親自動身。尚氏二傑很熟悉路，讓他們哥倆帶人替你跑一趟不就行了？這事你就甭管了，我來安排，你隻管做好準備迎接媳『婦』就可以了……”
尚氏二傑一聽高興壞了，把胸脯一拍說：“兄弟，參謀長，接弟妹的事交給我們哥倆了，保證萬無一失！”
建平縣離老河口近一百裏，路程不算遠，但多是山丘路，崎嶇不平，林高樹密，眼下又兵荒馬『亂』的。李成勇為了穩妥起見，給哥倆派了二百名年輕力壯的，槍法好的軍兵，當然都是馬隊，全副武裝，帶足了子彈，套了輛大車。李成勇還不放心，又再三叮囑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尚青傑跨著手槍，背背弓劍，尚明傑也跨著手槍，身後背著小標槍，領著一百名弟兄一聲下，浩浩『**』『**』直奔老河口出發了。
尚氏二傑走後，董全和李成勇在家裏等著，一連等了兩天沒有消息，董全就有點兒坐不住了。李成勇說，兄弟，別著急，那裏路不好走，要走大路會更遠些，也許他們正在回來的路上，怕太顛簸了弟妹受不了，他們放慢速度了，我們耐著『性』子再等等吧。
又等了一天，仍然音空信渺，李成勇也坐不住了，來見董全。二人在屋裏焦急地踱著步，按說早該回來了，怎麽沒一點兒消息？難道出事了？能出什麽事呢？尚氏二傑雖然脾氣暴躁，但兩個人粗中有細，又身手不凡，辦這點兒事應該沒問題，況且還有二百名軍兵保駕護航呢？即便有事他們也該派人來送個信呀，真是急死人了……
董全實在坐不住了，把海氏弟兄喊來了，三個人點了五十名馬隊要親自去看個究竟，讓李成勇全權處理團裏的事情。剛安排好要出發時，通信兵進來了：“報告團座，報告參謀長，尚營長他們回來了……”
一聽這話，董全和李成勇喜出望外，從屋裏就迎了出來。可很快二人的笑容就沒了，就見尚氏二傑很狼狽，兩褲腿泥巴地從馬上滑下來，滿頭大汗，氣喘籲籲，跑到董全麵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團……座，……兄弟，大事……不不不，不好了！……”
董全和李成勇一看二人這狼狽相就知道有大事情，趕緊讓人遞過來一杯水，“大哥，別著急，喝了這杯水慢慢說，究竟怎麽回事？”
再看尚氏二傑一把把水槍打落在地：“兄弟，我們哪有心喝水呀，肖氏兄妹，我們的救命恩人全被人殺了！……”說罷二人泣不成聲。
“啊？……你說什麽？……”董全和李成勇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異口同聲地問。?? 天膽英雄173
“兄弟，是這樣的。我們人多，總不至於也像當年從山崖上往下跳哇，因此，我們好不容易找了個向導領著走了大路，出了老河口往後山繞，這樣路就遠出四五十裏。等我們到了那片樹林，還沒到那層小院時我們就覺得不對勁兒：柵欄門也壞了，籬笆圍牆倒的倒，爛的爛，院子裏也是七零八落的。這哪像人住的院子呀？記得當初我們在那裏時，兄妹二人一切收拾得幹幹淨淨，規規矩矩。我們就預感到不妙，在院前連喊幾聲沒人答話，我們衝進小院，發現房前屋內院後都有打鬥的痕跡。們就慌了，趕緊撒下人馬，四外尋找，可找了一整天，把整個樹林都找遍了，也沒有兄妹二人的影子。我們不甘心呀，回去如何向你交差呀？後來我們哥倆冷靜下來一想，兄妹二人好打魚打獵，沒準是去打獵或捕魚去了。我們倆兩就分了兵了，一個帶幾十名軍兵到遠處的山林裏尋找，另一個則帶人順著河流從上遊往河下遊搜尋。果不其然，在離小院三十多裏處的河道下遊發現了兩具屍體，一男一女，身上多處槍傷。經仔細辨認，果然是我們的恩公肖氏兄妹。我們痛不欲生，但還沒糊塗，沒敢擅自破壞現場，留下一百名弟兄好好保護，這才馬不停蹄地跑來向你報告……”
聽完尚氏二傑的報告，董全“哎呀”了一聲，好懸沒摔倒。李成勇把他給扶住了，再看董全二目圓翻，眼圈發紅，牙齒咬得格格直響，一把把手槍拽出來了，跟我走！今天我一定要找到凶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