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仇人相遇
董全在周財主的林場因抱打不平挺身而出,打了監工頭目王老五一拳頭還將他摔了個跟頭,這下可撞了馬蜂窩了,對方十幾個人拿著家夥把董全圍在當中。董全一咬牙,今天豁出去了,往地上一躺眼一閉說,你們隨便吧!
王老五咬牙切齒地說:“給我打,往死裏打!”這些人真聽話,掄起手中的家夥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忽聽得有人喊了一聲:“住手!怎麽回事?”那十幾個人收手一抬頭,正是大財主周廣富領著幾個人到了。
“東家,東家,您來了……”眾人都紛紛圍過來了。王老五一看像條狗似的用手捂著鼻子,哈著腰就跑過來了:“東家,是這麽回事,小亮子趕車把牲口趕驚了,車翻了車也毀了,牲口還受傷了。我氣急了剛抽了他兩下,沒想到章全這小子挺橫還敢動手打我,你看他把我得……我這才要夥計們收拾收拾他……”
來人正是大財主周廣富,他今天閑著沒事幹,領著管家周濟才和新來的護院炮手孫繼魁到林場轉轉,看看他們的活幹得怎麽樣了,招了多少人,晚上還得安排孫繼魁他們看場子呢。這幾個人剛到門口就有人跑過來告訴他這件事,周財主一聽便急匆匆地來到了出事地點。?? 天膽英雄19
“蠢才!隻顧在這兒打架了,那牲口呢,傷得怎麽樣?……”周廣富把眼一瞪,王老五嚇得好懸沒『尿』褲裏,趕緊說:“哎,老,老爺,在……那邊……”又轉身對那十幾人說,“聽見沒有,快,快去救牲口!”眾人趕緊往車子翻的地方跑來。
周廣富對身後的一個人說:“孫護院,把這小子先捆起來,別讓他跑了。”孫繼魁答應一聲帶著人將地上的董全捆了個結結實實。
這邊眾人七手八腳將半拉車子掀到一邊去,把牲口卸下來。再看這頭高大的叫驢一個勁兒地發抖,往後背部及兩隻後腿一看,慘透了!隻見血肉模糊,有一個地方還『露』著白『色』的骨頭,一瘸一點的,都快站不住了。地上流了一大片鮮血,看了讓人發怵。
周廣富看在眼裏,心疼得像割他的肉一樣,來到董全和沈亮麵前,指著他們倆的鼻子說:“你們倆可給我看清楚了,這頭驢是我前不久花了五十兩雪花白銀買的,是頭寶驢!還有那車子也是新的,將你們倆賣了也換不來我這兩樣東西。車子我先不說,你們要是能把驢給我治好了什麽事沒有,治不好你們倆就得在這裏給我幹一輩子長工,工錢一分沒有!聽清楚了嗎,小子?”
在場的人一聽,心說這不明顯訛人嘛,就那頭驢值五十兩銀子?一頭驢再好也不超過十五兩銀子,你這是金驢還是銀驢?再說今天這事純粹是個意外,牲口驚了將車拉翻了,牲口受傷了,這能怨誰呢?包括那些苦力工人在內,心裏都跟明鏡一樣,心說周財主真是為富不仁,你看把兩個孩子都打成那樣了,他還在心疼他的驢和車子,但在這種場合誰敢說個“不”字呀。
這時董全早就認出了周財主身旁的孫大炮,盡管孫大炮沒有認出他來。因為董全離開新口村老家已有四五年了,他爹死時他才十三歲,個頭不高還瘦,而他現在長成個標準的男子漢了,盡管臉還很稚嫩,那孫大炮上哪認去呀。這小子背了人命官司為了避難他才跑到這麽遠的地方,像做賊似的今天藏這兒,明天躲那兒,在外麵漂流了幾年,幾天前剛剛來到周財主家找了個活,他做夢也想不到董全會在這裏。天下長得容貌相似的人有的是,這裏到處是山地丘陵,離家有一二百裏,孫大炮根本就沒往這方麵想,他害怕的是官府將他抓回去治罪。至於董雲山的兒子,心說十三歲個小『毛』孩子他能幹什麽,別看當時哭得挺凶,跟他娘一改嫁到了別家幾年了,這會兒恐怕連他爹姓字名誰長什麽樣他都忘了。因此,孫大炮才沒有認出董全。隻是覺得這孩子有點兒麵熟,好像在哪見過,一時想不起來了。
認出殺父仇人孫繼魁後,董全心裏就咬牙切齒了,心說,哦,狗日的,原來你躲在這裏,我正愁找不到你呢。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品功夫。這次我非宰了你給我爹娘報仇雪恨不可,看來你是沒認出我來,我也繼續裝糊塗,否則我可就先慘了。因此在家丁動手綁他之前,董全假裝擦汗,把滿是塵土的手往臉上又故意『摸』了幾把,因為臉上有不少汗,這下就更顯不出他的真麵目了。
董全一聽周財主說這話,早就打定主意的他心說,你現在讓我走我也不走了,不給我錢也願意在這裏幹,我就給他治好這牲口,沈亮這孩子挺可憐,得先把他救走再說。想到這裏董全往前湊了湊說:“東家,我能治好這牲口,它沒大礙,隻是皮肉傷,不出十天半月我就讓它重新到林場幹活。”
“真的?你小子可別糊弄我,要是牲口殘了或是死了,我可把你交到鎮長那裏蹲大牢!”周財主一聽董全的話眼裏立時有了亮光,但他又警告說。這個周財主是個十足的守財奴,他隻關心自己的財產,別的什麽他都不放在心上。
“不過,你得先放了沈亮,這禍是我惹的,跟他沒有關係……”董全跟周財主講起了價錢。
“好小子,你還敢跟我講條件。……好,我就先放了那個小崽子。不過你可別忘了,治不好牲口這兩筆賬全都得算到你一個人身上!”周財主在後一句上放重了聲音,生怕董全聽不清楚似的。
周財主說完衝孫繼魁一擺手,孫大炮會意命手下人把沈亮的綁繩給解開了。重新獲得自由的沈亮哭著來到董全麵前,跪下給董全磕了個頭,轉身離開了林場。
這時,有人將董全的綁繩也鬆開了,幾個大漢緊緊地跟著他來到那頭驢身後。仔細看了看驢的背部和後腿的傷勢,又讓人牽著它走了幾步,董全心裏有數了。他知道這頭牲口背部和後腿連刮帶壓受的是皮外傷,沒有傷著筋骨,因此他說別人寫就給開了一個方子,有人按方抓『藥』去了。董全這些本事都是跟吳登珂學來的,今天這場合就給用上了,這真是處處留心皆學問呢。
眾人一看,行呀,這方子上的『藥』名以及用法和用量等不是臨時能編造出來的,背不住他還真懂,包括周財主在內對董全也抱了不小的希望,也不那麽著急了。於是周財主對孫大炮說:“這兩天什麽活也別讓他幹,讓他白吃白喝,等牲口好了再說。不過你要把他給我看好了,如果人跑了我可跟你沒完!”
“是,是,是,東家,你就放心吧,他跑不了。”孫繼魁唯唯諾諾。倒是那個監工頭王老五,挨了董全兩下子,鼻子用紙塞著,兩手捂著腰,在後麵像隻哈巴狗一樣跟著,心裏憋屈得很,但此時在他主人麵前連個扁屁也不敢放。
等手下人把『藥』抓來後,有外敷的,有往嘴裏灌的,按量用『藥』三天後,牲口的傷口明顯好轉。又過了一星期,那頭驢走路也不那麽瘸了。周財主一看不由得喜上眉梢,心說,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有這兩下子,我家的大小牲口不少,還養有一些家禽,留著這個小子日後有用,說什麽不能輕易放他走,這種不用花錢就能給牲口治的廉價獸醫上哪找去?
被關押著的董全聽說那頭牲口恢複得很快,心裏既高興又擔心,心說我隻要能獲得自由,下一步就得收拾孫大炮。很明顯,這小子還沒認出我來。孫大炮哇孫大炮,這次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