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打劫警察
第二天，三個人早早地起來了，吃早飯的時候無意間聽兩個夥計邊幹活邊議論。
“聽說沒，今天上午要出大差，刑場就在附近的門頭溝。一會兒忙完了我們看去……”
“殺誰呀？”
“飛虎嶺的二十三名土匪，當頭的也被抓住了，整個赤峰縣都轟動了，你還不知道？”
“我這幾天有事出遠門了，這不才回來嗎。這土匪也真夠膽大的，敢來赤峰作買賣？”
“誰說不是呢！可話又說回來了，要不人家咋稱土匪呢，你我這些碌碌之輩敢嗎？不過，聽說這群人是‘義匪’，做的都是為富不仁的財主富商和貪官汙吏的買賣，聽說這次他們打算砸韓會長的窯。隻是不知為什麽走漏了風聲，還沒開始行動就被警察把窩給端了……”
“赤峰縣工商會的韓百成韓會長……那個老小子肥得流油，還開有地下錢莊，暢春妓院也是他罩著的，是個不殺窮人不富的主……”
“是呀，這年頭兒，土匪不見得就是壞人，那警察和保甲隊在老百姓麵前比土匪還狠呢。而且呀，東北那塊兒，這大鼻子剛走，小鼻子又來了，在東北折騰得挺凶，還揚言吞並全中國呢，哪還有窮苦人的活路喲……”
“噓……少說兩句，趕緊幹活……”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董全他三個人一聽就是一愣，我大哥他們出事了？不行，我得問問清楚。想到這裏，董全便把其中一個夥計叫到近前。
“客官，您有什麽吩咐？”
“聽二位剛才說今天要殺人，我們也想去看熱鬧，能不能給們詳細講一下？”
“客官您真是高抬我們了，像我們這種無足輕重的人哪知道詳細的呀，我們哥倆剛才那是在胡說八道，您就當我們是在放屁就得了，千萬別當真啊！”說著夥計就要走。
董全知道人家是明哲保身不願多說，便一把把他拉住了，並從腰裏拿出十兩銀子往夥計麵前一遞：“這位大哥，辛苦了，買雙鞋穿吧。你也不要緊張，我們是從外地來的，這不遇上了就是想看看熱鬧。多少給我們透露一點兒，門頭溝在哪兒，究竟是怎麽回事？”
夥計一看這麽多錢，自己在這裏辛苦一年也掙不了這麽多呀！說就說唄，反正這事兒街上很多人都知道，有些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於是看看左右無人注意，把銀子塞到自己包裏馬上換上了熱情的笑臉：“看來三位真是外地人呀，就是前天晚上的事。看見斜對麵的鴻發燒鍋沒？前天晚上來了二十多個人就在那兒住下了。可還沒到定更十分便被大批警察突然包圍了，聽說隻有兩個漏網，剩下的二十三個人全部被抓。一搜身，這些人身上都帶著家夥呢，很明顯是土匪，這不今天早上告示就貼出來，先遊街示眾，然後到城東五裏的門頭溝處決。據說是他們內部出了叛徒了，要不他們剛到警察局怎麽會知道得那麽清楚？而且連砸誰家的窯他們都知道。三位聽聽就得了，可別出去亂說，一會兒遊街的人都來了，肯定經過這裏，你們要是有膽真想看處決人的話，就跟著遊街的隊伍走就行了……”夥計說完匆匆忙忙地走了。
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後董全對兩個說：“看來真是大哥他們出事了，我們不能看著大哥他們挨刀。這樣，我們分一下工吧，你們倆找一家大一點兒的醫院想法去綁架一個外科醫生回去救傷員，我劫法場去！”
“兄弟，你沒發燒吧，我不同意！”尚青傑一聽當時瞪圓了眼睛，“光天化之下，你一個人去劫法場，這不是去送死嗎？要劫法場我們三個一起去，這會兒還綁架什麽醫生，還救什麽傷員，要死我們死在一起！”
“大哥，你聽我說，不能意氣用事。我們生死事小，二當家的還在等我們的信，海寬和尚明傑命在旦夕，救人如救火……”董全還要往下說被尚青傑攔住了：“兄弟你才是在意氣用事！你是三當家的，我們倆就是保護你來了。你被抓了掉腦袋，我們二人回去後怎麽向二當家的交待？怎麽跟眾弟兄和我那嬸娘交待？今天你就是說到天黑我也不同意你這麽做……”
正說著，街上一陣大亂，人喊馬嘶，還有敲鑼的。三個趕緊來到窗戶旁往街上觀看，這是在樓上看得比較清楚。不知什麽時候，街兩邊站滿了男女老少五紅花綠的人群，從西麵來了一隊警察少說得有一百人，前麵的幾個騎著高頭大馬，後麵的步行。再看這些警察都穿著黑色的警服，白圈大蓋帽，白領章，腰紮武裝帶，下麵打著綁腿，身後背著槍，全副武裝地押著二十幾個人。為首的警察騎了一匹棗紅馬，腰裏跨著手槍，坐在馬上趾高氣揚，搖頭晃腦。隊伍的中間有一個警察拿著鑼邊走邊敲邊喊：“鄉親們，都閃一閃。飛虎嶺的大土匪頭子黃子山還有二十多名土匪被警察局一網打盡。經查，他們打家劫舍，為非作歹，殺人放火，為所欲為。今天警察局要把他們當眾處決，以正視聽……嘡——嘡——”
三個人聽得清清的，這時遊街的隊伍就來到了樓下。董全一眼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綁的大哥黃子山，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身後還有二十多名兄弟也都被綁著，他們中間用根粗繩子連著，背後都插著牌子，上名都寫著姓名，後麵的警察和旁邊的警察都端著槍，唯獨不見陣龍陳虎哥倆。董全腦筋蹦起多高，一把就把手槍拽出來了，“啪”的一聲頂門子就上上了。
“兄弟，我們不能在這裏動手，我們得找個合適的機會，走！我們跟著。”尚青傑拉董全三個人就下了樓，董全一想尚大哥說得對，越是這種時候越得沉穩。於是把槍又藏了起來，三個人擠到了看熱鬧人群的最前麵並跟著移動。
往前走了幾步，董全在尚青傑耳朵邊低語了一陣，尚青傑會意，轉身消失在人群中。董全柳旺繼續跟著遊行的隊伍走，轉來轉去來到了一條街的拐角處。這裏相對窄一些，流行的隊伍過了一半的時候。“啪啪啪……”“槍”聲大作，眾人一愣神兒的時候，一匹馬從後麵就衝過來了。這馬過去後，有些膽大的人才看清楚，哪是什麽槍聲呀，原來馬的後尾上綁了一大掛鞭炮，點燃後把牲口驚過來了。一霎時，鞭炮聲響成一團，煙霧彌漫，這馬四蹄登開就闖進來了。看熱鬧的人一看“我的媽呀，快躲開！”“嘩”的一下子都閃開了，閃得慢的自然被馬撞翻了，眾警察一看認為是土匪有要劫法場也亂作一團。
趁著亂勁兒，董全和柳旺從腰裏拽出手槍就下家夥了。“啪啪啪——”這回是真槍響了，眨眼間就倒下五六個警察，還有一個騎馬的警察不知是中彈了還是嚇得也摔下馬來。“可了不得了，土匪來了，快跑！”老百姓連跑帶喊跟著一起哄，警察更怕死，有的亂放槍，有的四散奔逃，當頭的警察吆喝不住，這一下子就更亂了。
董全和柳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衝到黃子山近前，董全“啪啪”又撂倒跑得慢的兩個警察，柳旺從腰間拽出匕首刀三下五除二把黃子山的綁繩嶄斷，又嶄斷了挨得近的兩個弟兄的綁繩，董全往槍裏上子彈。這時候，警察回過味來了，“快，頂住，他們沒幾個人，抓住他們，衝！”在當頭的指揮下，警察拐過頭放著槍衝上來了。
董全和柳旺一看形勢不妙，也顧不得救其他兄弟了，架著黃子山往人群中就跑。那兩個被柳旺嶄斷綁繩的土匪起身也跑，可這時看熱鬧的老百姓比誰跑得都快，家家關門閉戶，眨眼間大街上就剩下他們五六個人在跑，還有那些被綁著的黃子山帶來的弟兄光禿禿地被暴露在大街上。這時，後麵的警察放著槍兜著屁股就追上來了。眨眼間被救的兩弟兄被警察亂槍打中，暴屍街頭，還還幾個捆著弟兄也死在亂槍之下。顧不得許多的董全在後掩護，柳旺架著黃子山一邊跑一邊回頭射擊，因黃子山也受了傷了，根本跑不快。正在這時，身後飛來一顆子彈正中柳旺的後背，柳旺慘叫一聲倒在血泊之中。董全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架著黃子山又跑，缺少了掩護，警察很快就上來了，眼看要包圍住了二人。正在這時，斜刺裏衝出兩匹馬，一匹上坐著一個人，另一匹馬是空的。這個人正是及時趕到的尚青傑。原來他是按照董全的吩咐準備馬去了，當路過一家鞭炮店時，尚青傑靈機一動進去搞了一掛鞭炮，到他們住的悅來客店結了賬後把三匹馬都牽了出來。他把這掛鞭炮悄悄係在了一匹馬的後尾上，自己騎一匹，兩手一邊牽一匹就追過來了。因為街上的人隻顧看遊行的隊伍了，誰也沒注意他。到了拐角處一看是時候了，尚青傑跳下馬來，把那兩匹馬牽到一邊，把後尾係鞭炮的馬牽過來，用煙頭點燃之後才出現了剛才的一幕。可這人群一亂，尚青傑騎一匹馬又牽一匹馬，一手還拿著槍，人群把他也給衝亂了，等街上看熱鬧的老百姓散去後他才找到正在逃命的董全三個人，因此才又追了上來。
尚青傑真是勇猛，對著警察“啪啪啪”就連放了幾槍，雖然沒有準頭，但也有兩三個警察又躺在血泊之中，一顆子彈還打在了個騎馬警察的馬屁股上，馬一疼就驚了，這個警察也被摔翻在地，現場又是一亂，警察們也不知又來了多少土匪又往後一退。這時尚青傑就來到董全他們二人近前，董全一看真是及時雨呀，趕緊把黃子山扶到馬上，自己也飛身上馬，三個人兩匹馬邊射擊邊跑，警察在後邊又追。
董全和尚青傑被追得暈頭轉向，跑來跑去，很快來到了城門口。他們打算衝出城去，可到了城門口一看，三個人當時就傻眼了。城門口不知什麽時候有幾十號全副武裝的國民黨士兵，一個個身穿土黃色棉軍裝，手裏都端著大槍，正瞄著他們三個。看那意思，隻要當頭的一聲令下，他們三個人連人帶馬當時就得被打成篩子。董全一看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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