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庭院內,李飛乾傲立當場,衣袂飄飛,目光平和淡然,卻又分毫不讓的與路秋風遙遙對視,一絲絲火花不斷從兩人眼中閃現。

上清門之中,五院院主雖然在修為上處於同一等級,但是按照功法本身修養等諸多因素,在戰力上又有所不同,其中李飛乾與路秋風兩人,無疑是其中攻擊力最為強悍的。

火院《火元訣》,亦是攻擊力極為強悍的功法,與金院《金元訣》不同的是,金元真氣鋒芒暗藏,劍氣招式間均是蘊藏著及其淩厲鋒銳的勁氣,凝而不散,銳不可當。

而火元真氣則是不同,威勢外放,舉手投足間都是充斥著爆炸性的力量,講究一往無前的勇悍氣勢。

兩種功法沒有孰高孰低之分,可謂是各擅勝場,因此,兩人此番對立,使得周圍觀戰的金院弟子們及時興奮,又是替李飛乾擔憂。

唯獨楚天羽,絲毫不帶任何表情,異常淡定的看著路秋風,目光中鋒芒隱現。

“呼——”

尚未出手,路秋風體內強大的氣勢鋪天蓋地般蜂擁而來,火之霸氣一往無前,惹得周圍的空氣也是**起絲絲漣漪。

距離兩人燒盡的弟子承受不住撲麵而來的氣勢,紛紛向後退卻,就連路飛鴻,也是急忙遠離而去,避開老子駭人的壓迫範圍。

楚天羽卻是沒有動,站在李飛乾身邊,入微境界的金元真氣開始流轉全身,纖細的氣流在經脈中循環不息,抵禦著路秋風散發的氣勢。

路秋風瞧見李飛乾身邊努力抵抗的幼小身影,不禁微微一顫,這小子真是勇悍異常!竟然敢直接麵對玄日境界高手的氣勢,但見他竟然堪堪抵住,好勝心起,不由得加了幾分力道。

“哼!就這點能耐麽?”李飛乾雙目陡然精芒暴閃,鋒銳犀利的金屬性氣勢瞬間撐開一道屏障,擋在自己與楚天羽身前,迎上路秋風的火屬性氣勢。

“蓬——”兩股無形的氣勢瞬間對撞在一起!

兩人同時感到一股大力迎麵撲來,悶哼一聲,各自退後數步,目光泂泂的注視著彼此。

而此時早已退到安全區域的金院弟子們,也是感受到兩大氣勢相撞時紊亂的氣流,相互間扣住雙手,方才穩住身形。

“小師叔!”青雲的聲音陡然傳來,眾人不僅紛紛將目光轉移到李飛乾身邊,眼耳鼻喉均是沁出絲絲血跡的楚天羽。

楚天羽適才一直都是站在李飛乾的身邊,而李飛乾卻是專注於與路秋風的較量,並未察覺道楚天羽的存在,所以也是沒有顧及到他。

先前兩人剛剛散發出其實之時,楚天羽憑借著堅韌的意誌力,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雖然感到異常的壓抑難受,但是卻也勉強的抵抗住了這股壓力。

而兩人氣勢的最後對撞,周圍肆虐紊亂的氣流卻不是此時的楚天羽所能夠抵抗的,登時受了重傷,仰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

“天羽——”李飛乾一把抱起楚天羽,雙目如赤,隱隱火焰不斷跳動,大喝道:“天羽若是有什麽意外,我定與你路秋風不死不休!”言罷,再不理會有些暗自後悔的路秋風,掌心緩緩抵在楚天羽的胸口,金元真氣綿綿輸入。

楚天羽此刻完全陷於昏迷之中,沒有絲毫的感覺,此時的他,在兩大高手的夾擊之下,五髒六腑均是以為,昏迷中依舊是不斷漾出鮮紅的血沫。

李飛乾雙目赤紅一片,感受到楚天羽體內嚴重的傷勢,不由得一陣後悔,恨不得朝著自己的天靈拍上一掌。

同時,也是對路秋風起了殺心,楚天羽站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大意之下可能會忘記,但是站在自己對麵的路秋風如何不會瞧見,但他還是毫不留情的出手,明顯是要將楚天羽置於死地,單是這一點,李飛乾已經下定決心。

而路秋風自己,也是暗自歎息不已,自己雖然是為了給兒子討回公道,但終究不想傷人性命,這孩子意誌堅強,自己卻也偏偏和他較上了勁,心中不禁懊悔不已。

他再清楚不過,憑他和李飛乾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生生的將周圍的空間全數的撕裂開來,勁氣肆虐,亂流橫空,整個庭院內均是流竄著暴虐的氣流。

而這孩子身在庭院之中,距離碰撞如此之近,以他這樣幼小的年紀與修為來看,結果隻有兩個,或死,或殘,即便能夠僥幸的挽回生命,恐怕這一輩子,也終究無法再修為上跟進一步,也就是說,基本上是廢掉了。

而昏迷中的楚天羽,此時卻發生著令所有人都想想不到的蛻變,昏沉的靈魂進入到一個奇妙的世界,便如同道家的胎息狀態一般。

無根無莖,神化天地,萬法自然。

而在他體內,除了浩瀚綿密的金元真氣之外,還有一道纖細的白色光芒,不斷的流轉與經脈全身,滋潤著楚天羽受傷的身體。

這道神秘的真氣,並不是楚天羽本身的金元真氣,雖然在量上無法與李飛乾的真氣相比,但是無論是顏色還是厚重凝實的程度,均是與李飛乾的真氣有著明顯的區別。

甚至連楚天羽自己也是不知,這道神秘的真氣,正是當日在蜀山幻境洞天之中,楚天羽與貪狼接近神秘圓台之時,進入楚天羽體內的那道神秘白光。

也是因為這道白光,在千鈞一發之間,護住了楚天羽的心脈,才使得楚天羽在兩大高手的夾擊之中,保存了一線生機,避免了滅頂之災。

“呼!”李飛乾緩緩收功,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之色,臉上卻是展開了一絲笑容,扶住昏迷的楚天羽,向著焦急的瞧向自己的柳玄說道:“先扶天羽進去休息!”

柳玄與青雲等人急忙躬身應承,抱起楚天羽,向著廂房中走去。

李飛乾神色稍定,緩緩輸出一口氣,站起身來,淩厲的目光直逼路秋風,冷聲道:“路院主不知還有何見教,不妨說出來!”

路秋風心中沒來由的一突,李飛乾素以正直不阿成名,但是言語間卻是從未如此的森冷過,即便是先前與自己發生衝突爭執之時,也是不慍不火。

而此刻,李飛乾的臉色竟然這般的難看,路秋風雖然不懼李飛乾,但是心中依舊是隱隱露出一絲不安,但他本是極愛麵子之人,如何能夠低頭,當下朗聲說道:“今日之事便暫且作罷吧!”言罷,便欲轉身離去。

“哼!”李飛乾冷哼一聲,長劍陡然出鞘,遙指路秋風,雙目微眯道:“路秋風,你說的也未免太輕鬆了吧!金院豈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麽?”

路秋風登時一怔,停住腳步,轉頭瞧向李飛乾,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一顆心也是懸在半空之中,沉聲問道:“你想怎樣?”

李飛乾不屑的瞧了他一眼,冷聲道:“待我弟子醒來,親自向他磕頭賠罪,否則,今日絕不容你離去!”李飛乾已經知曉楚天羽傷勢無礙,方才這般說道,否則又豈是單單一句道歉便能夠輕易放過路秋風的。

饒是如此,路秋風也是勃然大怒,自己無論如何也是堂堂一院主事,如何能夠向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認錯,若是被他人知曉,麵子上怎能過去?

路秋風麵沉似水,雙目緊緊的注視著李飛乾,狠狠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鏘——”長劍出鞘!

路秋風話音方落,李飛乾身形陡然搶出,長劍出鞘。在半空中留下一串殘影,劍氣破空,發出刺耳的尖銳之聲,直接刺向路秋風的咽喉。

路秋風沒有想到,李飛乾竟然沒有絲毫預兆的突下殺手,倉促之間一腳將身邊的兒子踢飛,同時,身形瞬間暴退。

哪知李飛乾絲毫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長劍如影隨形,劍氣激射出四丈餘長,沒有偏離開他的咽喉半分。

“李飛乾,你欺人太甚!”路秋風臉色大變,乘著後退的空隙之間,長劍鏘然出鞘,劍尖陡然噴出五極烈火,閃爍著赤紅的光芒,迎上李飛乾的劍氣。

“蓬——”勁氣破碎,一白一紅兩道狂猛的真氣陡然炸裂開來,紊亂的氣流四下亂竄,連同周圍數丈範圍之內的地麵也是滿目瘡痍。

而對撞的兩人,則是同時後退出十餘步遠,還未站穩,李飛乾長劍再次挾起驚天劍芒,合身向著路秋風撲去,整個身體裹在一團白色的劍芒之中,淩厲之極。

路秋風心中明白,李飛乾此次是動了真怒,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拚命模樣,自己與他爭吵數十年,還從未見他這般失態過。

但是麵對他滔天的攻勢,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當下默運玄功,沉著應對,赤白兩色將忙縱橫交錯,翻滾間已是拆了二十多招。

兩人的功力本就在伯仲之間,此刻放手一搏,自然是誰也奈何不了誰,戰鬥一時間進入焦灼的狀態。

金院弟子們吃吃的瞧著眼前的戰鬥,心中暗自吃驚,這才是真正的戰鬥啊,入門如此之久,還是首次見到這般精彩絕倫的打鬥,李飛乾的全力出手,金元真氣浩浩****,精妙之處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收獲巨大。

而戰場中的兩人,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分心,金與火兩大元素充斥在空氣之中,氣浪翻滾,周圍的青石草木也是被兩人的真氣卷起,留下一片狼藉。

與此同時,其他三院的院主,也是感覺到了金院上空真氣的猛烈撞擊,心中均是已經,瞧著上空真氣的光芒,紛紛起身向著金峰掠去。

楚天羽此刻,卻是靜靜的躺在**,對外界的情況一無所知,心神依舊沉浸在美妙的境界之中,嘴角也是不由自主的勾起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