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呆呆地望著身前的一灘漆黑的血水,方才那趙淩霄就在周辰眼前被毒藥直接腐蝕成了一灘血水,神魂皆滅,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殺了一名天朝皇族!”周辰心髒劇烈地跳動著,擊殺皇族,這是天朝的大忌諱。

周辰一把撿起血水旁的乾坤袋,飛也似地向遠處逃去。

小白還在洛城等自己,周辰心中念頭百轉,楊老和那位聖藥宗的女子都知道趙淩霄是和自己一起走的,但是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且這趙淩霄死在了這裏,化成了一灘血水,楊老和聖藥宗的蕭紫林都不知道趙淩霄和自己要去何處,一時半會也發現不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趕快回到洛城和小白會和,然後回到地缺宗門,隻有在門派之中才算是安全了,想到這裏,周辰跑的更快了,要趕快回到宗門。

洛陽大郡,洛城。

這裏是洛陽王府,是洛陽大郡最有權勢的人的府邸。這座府邸之中,光是凡人仆從就有十幾萬,修士仆從上萬。府邸之中有洛陽王趙行坐鎮,而堪比化神老祖的前任洛陽王早已雲遊四方,不在洛陽王府常呆了。

一名仆從滿頭大汗,焦急地跑向洛陽王府最宏偉的那座高樓。

仆從登上高樓,直接跪拜在地上,口中大呼:“命魂殿主事求見王爺!”

命魂殿,是幾乎所有大勢力都會擁有的,因為命魂殿之中放的是這些大勢力的精英人才和高層的命牌。所謂命牌,乃是以一種極為複雜的方式製造的一種和修士命魂相關聯的玉牌。命牌上刻著修行者的名字,如果這修行者身死,命牌就會直接碎裂。

仆從膽戰心驚地跪伏在朱紅大門之前,汗珠流滿了全身,幾乎嚇破了膽的樣子。而仆從高舉過頭的雙手之中正拖著一塊碎裂的玉牌,牌上刻著三個大字,趙淩霄。

一股絕強的氣機猛地鎖在了這仆從的身上,隨即這股氣機劇烈地波動起來,一聲大吼從高樓之中傳出:“霄兒,是誰敢如此大膽,本王要滅其全族!”

隨著大吼聲,一個虎背熊腰的高猛大漢瞬間出現在仆從身前,大漢身著金黃長袍,龍鳳相依,正是洛陽王趙行。

“命牌何時碎裂的?”大漢隻是過了一瞬便恢複了冷靜,氣機收斂,語氣冰寒地問道。

“就是方才……”仆從不停地顫抖著,“少主的命牌老奴我一直看護的最頻繁,沒想到……”

“沒你的事了。”趙行一把將玉牌抓在手中,身形一閃,又是不知道去了何處。

仆從跪伏在地,聽到洛陽王的話,心中鬆了一口氣。這洛陽王竟然沒有遷怒於自己,一邊想著,仆從趕忙起身,想要離開這危險之地。

隻是仆從剛剛站起身來,臉上的一絲輕鬆之色還沒顯露出來,一股力道就猛地打在了仆從的身上。仿佛時間在一瞬間定格了,仆從身子站立著,一動不動。

下一個刹那,一陣微風吹過,仆從就像是一座沙土做成的雕像一般,隨著風吹化成了一縷縷細沙飄散在空氣之中,煙消雲散。

站在遠處的兵士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心驚

膽寒,卻不敢有一絲異動。洛陽王死了兒子隻是失控了一瞬間便恢複了,而這仆從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這洛陽王的實力已經到了一種神鬼莫測的地步。大恐怖,大恐懼,這些兵士們此時隻恨當初為何跑到了洛陽王府裏來,還指望可以得到好處,現在看來別死的太慘就是一種幸福了。

洛陽王回到高樓之中,這裏氤氳之氣流動,竟是一處洞天福地靈脈的脈眼之處,靈氣之濃,誰都想象不到。

“霄兒竟然死了……”趙行麵色鐵青,“本來打算今年霄兒完成了討好聖藥宗的任務之後就將一切告訴他的,竟然死了,老夫做錯了麽,讓他做了這麽多年少主,真是害了他。”

趙行取出那碎裂的命牌,雙手掐出念訣,一股股金色凝如實質的真元衝入命牌之中。

“霄兒,為父沒有保護好你,定然幫你報仇,不管是誰殺了你我都要滅他全族!”

這洛陽王實在是一個狠辣到極點的人物,不僅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真元衝入命牌之中,可以感知命牌所關聯的命魂的所在,而修士剛剛死去之後不久神魂還沒有消散,是可以感知到死者所在的。而大能者更是能夠在短時間內憑借屍體周圍的所有氣息追蹤到殺人凶手,這是極難掌握的技巧。

“最近霄兒一直和蕭紫林那丫頭在一起,難道是聖藥宗的弟子殺了霄兒?”洛陽王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聖藥宗弟子都是一副悲天憫人的心腸,定然不會也不敢做出這種事來。”

真元洪流汩汩流出,就像是不要本錢一般,瘋狂地湧入命牌之中,玉質的命牌在真元的衝擊下已經完全變成了金色。

不知過了多久,洛陽王猛地睜開了雙眼,怒吼道:“神魂消散了,是何人如此歹毒,竟然直接將霄兒形神俱滅,連轉世投胎的機會也不給。”

洛陽王怒極,如此歹毒的方法,平時隻有自己施展在別人的身上,現在竟然讓別人施展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

洛陽王知道現在時間寶貴,耽擱不得,若是再不做出點事情來,殺死趙淩霄的凶手就很難捕捉到了。想到這裏,洛陽王直接從懷中取出一枚金色的道符,噴出一口精血,精血灑在道符之上,道符直接炸開,一團氤氳之氣升騰而起。

“父親,您的孫兒被殺了,請您速速回歸!”洛陽王匍匐在地,恭敬之極地道。

過了一會兒,那團氤氳之氣不停的變動,最後竟是化成了一個老者的影像,老者須發結拜,身上的道袍卻破爛不堪。

“我早已料定霄兒有一大劫難,讓你好生看管,怎麽不聽我的話。”老者影像看著匍匐在地的洛陽王,低聲道。這老者竟是傳說之中可以和化神老祖比肩的前任洛陽王,原來他自己外出雲遊,卻是留了傳訊符在洛陽王府。

洛陽王無奈地回答道:“父親,我一直壓製霄兒修行,到現在才是築基境,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避過劫難,沒想到最後還是應劫了。”

“糊塗……”老者氣道,“既然知道有劫難,自然是讓霄兒以最快的速度修行,到時候他好渡劫功成!霄兒出生時我算計天機

,差點兒神魂皆滅,本以為霄兒是應運而生之人,有大氣運,現在看來是恰恰相反了。”

洛陽王麵色微變,道:“父親,難道那擊殺霄兒之人才是大氣運者,就是天機都要相護?”

“嘿嘿嘿嘿!”老者忽然笑了起來,道,“霄兒死了也罷,我便替他報了這個仇,殺了那人,我洛陽王一脈自然大氣運加身,是大善之事。”

洛陽王匍匐在地,雖然心中覺得荒謬荒唐,但是表麵上卻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老者說完,忽然自那靈脈脈眼之中跳出來一個黑影來,黑影和老者的相貌一模一樣,直接將洛陽王趙行手中的玉牌給接了過去。

“父親,原來您一直在府中!”趙行震驚地望著眼前的黑衣老者,老者身上的氣息捉摸不定,和自己的父親極為相似。

“蠢貨……”黑衣老者罵道,“這隻是我的一具身外化身而已,雖然修為同樣有化神初期,卻弱極了。”

趙行趴伏在地上,不再說話。

“無法無相,回光倒流!”黑衣老者將玉牌直接捏成粉碎,口中噴出一個金色的符印,一瞬間,整個高樓之中景色變換,本來的閣樓消失不見,變成了一處石室,這才是脈眼的真實外貌。

趙行緊緊盯著父親的身外化身施法,隻見那被捏的粉碎的玉牌化作了一張鏡子,鏡子之中閃現出一道影像,隻見一處荒山野嶺之地,一灘漆黑的血水,四周是一棵棵低矮的樹木。

“這是什麽?”趙行問道。

“霄兒已然化作了一灘血水,這必然是修煉毒術之人所做。”

“什麽,如此狠毒!”趙行震怒,趙淩霄化成了一灘血水,那霄兒死時受盡了何種痛苦。

“無相輪回!”黑衣老者再次爆喝一聲,強大的氣息加持在那鏡子之上。

鏡子之中的圖像不停地變換,隻見血水逐漸變化,化成一個四肢不全的屍體,再變成一個渾身漆黑的年輕男子,最後變成了不停地掙紮的趙淩霄。

看到趙淩霄的慘狀,趙行目眥欲裂,但是有黑衣老者在,又不敢做出什麽來。

陡然間,鏡中圖像停住了,一張麵孔出現在鏡子之中,正是周辰的樣貌。

“凶手是他!”黑衣老者神色大喜,雙手掐訣,欲要繼續施法。

卻在此時,一股詭異的波動猛地籠罩住了這間石室。

“哢嚓!”一聲,鏡子直接炸裂,一道紫色的雷電不知從何處突兀地出現,猛地劈在了黑衣老者身上。這道紫色雷電形似一柄長槍,一下子就將黑衣老者給劈成了飛灰。

“啊,毀我身外化身!”

那道符化作的影像老者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衝著趙行吼道:“可記下了那少年模樣,你將他捉住,到時候通知我。”

“父親,你怎麽了?”趙行卻是看出了老者異樣,擔心地問道。

“我被天機反擊了,身外化身毀掉,幾乎掉了半條命。”

老者的影像漸漸暗淡,最後消失不見。

趙行猛然站起身子,大吼道:“禁衛,客卿,速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