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發生了很多事,彥宏感到身心疲憊,然而令他更加難以麵對的課題,還在陸續的發生著。
周新華的鋼結構項目,彥宏一定要在現場堅守,最起碼,在前期是無法脫身,而鄭淑麗這邊也是一再的催促他盡快回來,真是焦頭爛額。
智斌對鄭淑麗這個人從一開始,印象就不太好,因為她曾經親自找過智斌,要求智斌離開彥宏,這不得不說是一個結,很難化解的矛盾根源。
彥宏無法分身,智斌不能坐視不理,隻能硬著頭皮來到鄭淑麗的工地,替代彥宏。
當她親眼目睹鄭淑麗的為人處事,心中甚是不滿,平日裏花錢如流水,而花的全是彥宏投資的錢,材料進場遲緩,嚴重影響工期。
智斌幾次想和彥宏談這件事,可一想,此時的彥宏已經忙得昏天黑地,實在於心不忍,真不能雪上加霜再給彥宏添堵了,無奈隻得忍氣吞聲,先走一步看一步,艱難前行。
俗語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句話說的一點不錯。
表麵上看鄭淑麗這個人,豪爽義氣,一經接觸發現,這個人是表裏不如一,雖然辦事能力無可挑剔,但是,為人奸詐狡猾,是個隻往裏進,不想往外出的主兒。
彥宏在現場一個做法,彥宏不在,就完全是另外一個做法,這一點是智斌最為反感的。
彥宏安慰智斌:“既然是合作關係,相互信任是必須的,也許最終的決算會讓我們意想不到呢?凡事往好處想。”
智斌說道:“我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我覺得凡事應該往最壞處著想,而往最好處去努力,信任歸信任,提防歸提防,也不要狗戴帽子都當好朋友。”
“彥宏,你知不知道現場的工人無數次向我反應,進場的磚質量太差,豆腐渣一樣,其實我一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最次的材料,抱最高的價格。”
彥宏聽到這裏,嘴上不說,心裏卻著急上火,滿嘴燎泡,難道鄭淑麗真的是這種人嗎?還真沒看出來。
“阿肥,你先不要著急,我總有辦法搞清事實,你說的這些我查看過,目前的施工部位,確實不需要高質量的材料,進入下一階段,鋼筋的質量才至關重要,到時候我看看她會怎麽做,自然清楚明了,先不要操之過急。”
“如果她真是一隻老狐狸,遲早會露出尾巴的,那時再說也不遲。”
智斌的不滿情緒,哪裏能逃過鄭淑麗的眼睛,但是,礙於彥宏的麵子,她還是有所顧忌。
於是,在無形當中,鄭淑麗和智斌兩個人之間的心裏矛盾,日益尖銳起來。
鄭淑麗對外結交廣泛,時常帶一些社會人進入工地。
這些人在工地食堂吃吃喝喝也就算了,還經常來要些物料,或者帶走工人,出去幹自己的活兒,智斌終於忍不住了,於是,一場女人之間的戰爭終於爆發了。
一天,鄭淑麗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和幾個小弟一起喝酒暢談,智斌走了進來。
智斌很客氣的說道:“張姐,外麵進來兩車鋼筋,是您預定的嗎?”
鄭淑麗斜眼瞄了一下智斌:“安排卸車吧,是我進的料。”
智斌說道:“剛才監理檢驗,不合格,讓拉走,不準進場,您看怎麽辦?”
智斌話音剛落,坐在鄭淑麗右手邊的一個小夥說道;“這樣的小事還需要和張總匯報嗎?你們就一點兒事情也擺不平嗎?”
智斌斜視了他一眼,沒有答話,心想,今天算是便宜了你,彥宏不在,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發作,否則,有你好看,我現在隻想看看鄭淑麗到底是什麽態度。
鄭淑麗喝下一口酒,不慌不忙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她一邊聽著電話滴滴聲響,一邊對身邊人說道:“不要難為她,這種事,他們擺不平的。”
“喂!喂!王總監,你好,我是鄭淑麗,那兩車鋼筋就讓他們卸車吧,不會用在關鍵部位,對!對!放心吧,我有分寸,誒,誒!好嘞!再見!”
鄭淑麗一臉得意的放下電話,衝著智斌說道:“沒事了,去卸料吧。”
智斌很客氣的對鄭淑麗說道:“好的張姐,不打擾您了。”智斌轉身離開,去了現場。
一路上,智斌在想:鄭淑麗果然有力度,方方麵麵的關係都暢通無阻,真個不簡單,但是,她這幫手下,我必須要教訓一下,一來讓他們有所收斂,二來也要震懾一下鄭淑麗,不要太狂妄,甚至沒了底線。
但想要收拾他們,不能在工地,而且要名正言順,俱樂部是最佳地點,隻要讓他們到了這裏,我就有辦法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鍋都是鐵打的,不是木頭做的,要不然,他們永遠都會拿著豆包不當幹糧!
傍晚,彥宏和鄭淑麗通了一個電話,大都是些客套話,噓寒問暖,而鄭淑麗對彥宏的態度一直是截然不同的,完全的平等對話。
彥宏說道:“鄭姐,這段時間我一直沒有過去,一切都要靠你,真的麻煩您了,等我回去好好謝謝您。”
鄭淑麗說道:“怎麽謝我呀,姐姐現在是人老珠黃,有誰喜歡搭理我呢?不過彥宏,我和你說句實在話,這個項目我已經給你了,我完全可以不管不顧,但是,我如果真的不出麵,有太多事情,你是擺不平的明白嗎?”
彥宏接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沒有姐姐照著我,怎麽行啊?這段時間,智斌在那裏,你就多費費心,教教她怎麽做。”
鄭淑麗笑道:“彥宏,你太客氣了,咱倆是什麽關係呀,沒說的,放心吧,不過,姐還是希望你盡早回來,你在這裏,一切都好辦。”
“沒有你,我認識林智斌是誰呀!”鄭淑麗話裏話外,已經透露出對智斌的不屑一顧。
彥宏說道:“鄭姐,智斌雖然不懂建築,但是,腦袋好使,就是性格有些急躁, 我不怕別的,就是擔心您的兄弟們和她相處不來,一旦發生摩擦智斌就容易發怒,弄不好會出事。”
鄭淑麗笑道:“真讓你猜對了,我的幾個兄弟都不怎麽得意她,明裏暗裏和我說了不少,都被我壓下了。”
彥宏一聽這話,馬上說道:“鄭姐,我可不是有意抬高林智斌,她可不好惹,千萬告訴兄弟們,不要和她動硬的。”
鄭淑麗沉思片刻說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有我在不會出事的,今天白天,我看得出來,小亮說話有點讓她不高興,但是,也沒有過激言辭,這不,今晚他們一起去了俱樂部說是去玩玩。”
話一出口,彥宏半晌無語,心想:這下完了!
彥宏靈機一動說道:“鄭姐,工程是咱們姐弟倆的,和其他人沒有關係,我們是我們,他們是他們,咱們倆永遠不要掰臉,我可不想失去你這個好姐姐。”
鄭淑麗笑道:“放心吧,你說的沒錯,一碼歸一碼。”
彥宏放下電話馬上撥打智斌的手機,響了半天沒人接聽,無奈,他撥通了劉豔玲的電話,劉豔玲說:剛才智斌姐和幾個不認識的人去了拳擊台。
彥宏一聽這話,一屁股坐了下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但願智斌能夠手下留情,留給我說話的餘地,否則,我可怎麽收場。
智斌想辦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攔,她把這幾個人領到了拳擊台,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她對幾個人說道:“我是個女流之輩,但平時好鍛煉鍛煉,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個身板,不練練也太胖些,和你們可比不了,你們可都是吃這碗飯的,靠拳頭說話,憑本事吃飯,你們可得對我手下留情。”
再說直白點,今晚咱們就比試比試,輸了,以後在工地就閉嘴少說話,誰贏了聽誰的,你們看這樣好不好?
這些人沒有一個人認識智斌,更談不上了解,隻知道這個人是彥宏的女朋友,這小子就是瞎了眼,怎麽會喜歡一頭豬呢?
智斌的眼睛不揉沙子呀,看到一清二楚,這些人根本沒瞧得起自己,但我又怎能容忍你們如此的囂張跋扈,為所欲為?
施工工地就是搞建設,怎麽可以變成飯店酒樓?工地有工地的管理規定,又怎麽能夠容忍外人來指手畫腳?
心裏有這麽大的氣憋著,智斌能手軟嗎?如果我的話都可以不聽,我何談管理?利潤又何在?
一係列的問號隻有拳頭給出答案,今晚我要明白無誤的告訴他們:“想靠混事兒來維係生活,此路不通,鄭淑麗想用你們來維持自己的顏麵,大錯特錯!”
我林智斌最不願意用武力解決問題,但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因為這些人隻給自己留下唯一的一條路可走,好話說盡道理講不通,隻能對症下藥。
智斌挑選了一副最薄的手套帶在了手上,今天我要讓你們知道疼,又不見外傷,讓你們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