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和辛啟辰經過短暫的相處,感覺很融洽,這是婉婷所沒有想到的,在她的意念當中,木匠是一門手藝,幹這種活兒的人好像都是粗人,但她卻大錯特錯。
辛啟辰這個人非常的細膩,他不光是幹活細,內心也非常靈巧,考慮問題極其周密。
吃完飯後,他沒有急著幹活,而是關切的問婉婷:“你家在哪裏?我想早點把你送回去,免得家人掛念。”
婉婷說道:“你送不了的,我家在國外呢。”
啟辰一聽,深感無奈,“今天陪你一起來的兩個人都是你的什麽人?我把你送到他們那裏行嗎?”
婉婷心想:“都不是我不想去的地方,我最想去的地方是寺院,你還把我奪了回來。”
啟辰見婉婷沒有答話,心中犯了難:“自己在這邊連個朋友都沒有,也隻能送你到附近的旅館了。”
婉婷沒有說話,但目光一直在看著辛啟辰,“還早呢,不著急,我想看看你做木雕。”
“對了,你的名字怎麽寫?”婉婷急於問這些,是因為她對眼前的辛啟辰產生了無限的吸引力,很想對他了解的更透徹一些。
啟辰不假思索道:“辛苦的辛,啟發的啟,星辰的辰。”
他說完從床下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婉婷,自己也拿起一瓶喝了一口。
婉婷接過水,仔細思索著他的名字:“辛啟辰?”她在自己的心裏默默的念了好幾遍辛啟辰。
忽然,婉婷異常的興奮起來,略帶激動的說道:“辛啟辰,新:重新;啟:開啟;塵:塵緣,連起來就是:重新開啟塵緣!”
難道這真的是天意?怎麽會這麽巧?到底是自己刻意要去這樣牽強的理解?還是自己有些神經質?或者出於矯枉過正?
辛啟辰聽到這裏也感到非常震驚,這種解釋似乎很合情合理,意思也很明朗,隻是這種可能不太大,因為自己的長相條件和婉婷這個大美人不成正比,相差太懸殊,在他的心裏認為:癩蛤蟆永遠也吃不到天鵝肉。
婉婷卻不這樣想,雖然自己並不了解辛啟辰,但是,有著姚聖做比較,這個人絕對不次於姚聖。
時間過得很快,啟辰有些著急要幹活了,他不時的看向自己的工具。
婉婷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你想幹活就幹吧,我在一旁看著也挺好。”
啟辰抄起工具,開始叮叮當當的幹了起來,正如他所說,灰塵確實很大,婉婷看了一會,回到辛啟辰的**坐了下來。
在不經意間,她發現在辛啟辰的床頭放著一個塑料袋,透過薄薄的塑料袋,裏麵清晰可見一個紅色小本子在裏麵。
婉婷有些好奇,便拿起來看了看,誰知這一看,嚇了她一大跳:“哈工大土木專業證書!”
姓名:辛啟辰;再一看年齡,比自己小四歲。
婉婷看到這裏,一顆心一下子跌入了穀底,她馬上聯想到姚聖。
當初,姚聖就是嫌棄自己比他大,才一口回絕了自己,這個辛啟辰雖然比姚聖大一歲,但比自己還是小了四歲。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內心忽然感到好一陣的悲涼,他輕輕把塑料袋放回了原處,站起身來,在屋裏來回的踱著步子,真是思緒萬千。
婉婷並不懂建築,甚至不懂學曆,但是,她卻非常清楚辛啟辰這個證書的分量。
與此同時,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辛啟辰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他可能不僅僅是一個木匠,這麽簡單。
婉婷想到這裏,心中忽然感到些許不安,她輕輕從門縫向外望去,見啟辰還在忙碌中,近乎忘我的狀態。
婉婷打開門小心翼翼的向外移動,想悄悄走出去,但還是被啟辰看到了。
他笑著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歉意的說道:“都忙昏了頭,時間不早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說著摘下了圍裙。
婉婷徑直向大門外走去,外麵已經很黑了,這個夜晚似乎有些黑的特別,真是伸手不見掌,回手不見拳。
啟辰跟在婉婷的後麵,見她急匆匆的樣子,後悔自己為什麽不早一點停下手裏的活,早一點送她離開。
隨著路燈越來越近,一條大路終於出現在了麵前,婉婷的心稍稍放鬆下來,此時她的一顆心還在想著啟辰那個沉甸甸的專業證書:木匠怎麽會有這麽高的學曆呢?
婉婷回身對啟辰說道:“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車去酒店,放心吧,沒事的。”
看著婉婷鑽進出租車漸漸遠去,他急匆匆向自己的工棚走去。
這一夜,婉婷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仔細回顧,在這一天當中,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內心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到底是什麽滋味。
時光如流水,日月如穿梭,真是一點不假,生活在世間的人們,無論幸福還是痛快,都無法擺脫她的追逐,最終會被時光的長河無情淹沒。
一轉眼,三天過去了,三天時間對於閑暇的人來說可能很漫長,但對於忙碌中的人卻轉眼即逝。
啟辰沒有再見到婉婷的身影,當然,婉婷也沒有再看見忙碌中的小木匠。
其原因再清楚不過,啟辰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這個大美人坐上出租車後,到底去了哪裏,茫茫人海想去尋找,也不可能,他靜下心來,踏踏實實的做著自己非常想做的事情“那就是盡快去做好婉婷的木雕。”
同樣是在這三天的時間裏,婉婷沒有做什麽,但卻想了很多很多。
她甚至在懷疑辛啟辰可能欺騙了她,她懷疑自己可能又走錯了路。
與此同時,她又無數次的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木匠為什麽不可以是大學生?大學生為什麽不可以做木匠?
沒有說出來,也許是沒有機會說,自己比他大四歲,也許他根本不在意,也許他在內心非常喜歡自己。
明明看到了希望,為何又如流星轉眼即逝,既然喜歡我,為什麽不留住我,不來找我?
當這個問題出現在腦海以後,她忽然如夢初醒:“其實都是我的錯,他根本沒有我的聯係方式,又怎麽能夠找到我?他住在簡易的工棚裏,又怎麽去挽留我?”
想到這裏,婉婷忽然熱淚盈眶,她發瘋一般,急匆匆的跑向大街,她要馬上去找辛啟辰。
一路上,她的心忐忑不安無法平靜,她恨不能肋生雙翅,馬上見到他,然而,當她來到啟辰的工棚以後,卻大失所望,啟辰已經不在這裏了。
隔著窗戶望進去,他的床還放在那裏,電鍋和剩下的方便麵不見了,地上還有漂浮的木削,靜靜的躺在那裏,隨風舞動,回想起三天前,他就坐在這裏,精心的剔鑿著自己的木雕,婉婷淚如雨下。
她的一顆心仿佛在一瞬間被人摘走,空落落的。
此時的婉婷深深體會到什麽才是抓心撓肝的感覺,她漫無目的的行走在通往寺院的小路上,不知不覺到了門口。
還是老樣子,鐵門緊閉,偶爾從裏麵傳出微弱的佛曲,如果是以前,她會深深的陶醉其中,但是,現在的婉婷卻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因為她的心已經不在這裏,她的心已經碎了。
姚聖接道了喬麗的電話,不難聽出電話那端的喬麗,聲音有些哽咽:“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我很想你。”
聽到這句話,姚聖的心感到好一陣酸痛:“我馬上就回去,我也很想你呀!”
這對還處於熱戀中的男女見麵了,他們深深體會到了一句話:“小別勝新婚。”
姚聖詳細和喬麗訴說了婉婷的情況,她終於有了歸宿,我可以徹底放心了。
我雖然不懂心理學,但是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從天而降的木匠,非常的淳樸厚道,相信他就是上天派來,專門拯救婉婷的。
喬麗也為婉婷感到高興:人世間的事情真是難以預料,但冥冥之中,上蒼似乎又早有安排,好好開始我們的生活吧,我知道該怎麽對你好。
姚聖回到了快樂的生活當中,有喬麗時時相伴,他感到無比的甜蜜,但是,一直沒有婉婷的確切消息,他的內心還是隱隱有些放不下,因為他們的心還是相通在一起的。
姚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不是接到喬麗的電話,也許他不會這麽快就回來,最起碼也要親眼看到婉婷和木匠在一起才徹底放心。
也許是心靈感應吧,但姚聖的感覺又是那樣的準確,婉婷找不到辛啟辰,她感到自己其實就是在做一場夢,現實中的一切美好都與她無緣。
她的心又跌落入了穀底,終於,在無望之中,慢慢的轉入了絕望,就在即將崩潰的邊緣,她再一次看到了佛光:本來,這裏才是自己的真正歸宿。
辛啟辰隻不過是自己偶然發現的一顆流星,一轉眼便消失不見了,她在心中暗暗的告誡自己,“今後不可以再抱有任何的美好幻想,踏入佛門清淨之地就是自己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