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講到“催沒弟”施展鬼道秒殺官兵之事引起轟動,各方紛紛猜測事件起因,承宣布政使著急。
“好了,本使知道該怎麽做了。”廣南西路承宣布政使瞄了一眼王府管家後皺眉頭道:“你先暗中去接觸一下那催木匠一家,就說本使有請。若他答應跟你同來則罷,否則便將此事交給特務機關吧。”
“呃……屬下遵命。”話音一落,王府管家趕緊躬身施禮,轉身離去,當然是要執行上官的命令。
三日後,正在院裏手把手教學徒們如何做木工活的催木匠卻忽然心中一凜,便聽到耳旁傳來小女嬰的悄悄話:”官府來人了,看樣子是微服私訪,稍後無論出現任何情況都別慌,就說是祖師顯靈。”
“得令!”催木匠仿雞血了繼續一般,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平安無事。然而,還沒等學徒們反應過是怎麽回事,以為催師傅又在故弄玄虛的自言自語時,院子外變響起了嘚嘚嘚的馬蹄聲,且由遠而近。
“爹爹——爹爹,外麵有人找你呢。”幾個小女孩原本還在門口和稀泥玩得開心著,忽然聽到馬蹄聲,原來是三個衣著光鮮亮麗的有錢人來了。一開始,小女孩們以為對方是來拜師學藝的,但不是。
“小姑娘,我們是來找催木匠的,想跟他做一筆大買賣,麻煩你們去通報一聲?給,這是酥糖。”
隻見王府管家及其兩個隨從一副商人打扮,乍看之下就像是從外向來的商販,倒沒有讓小女孩們感到有什麽意外,畢竟常有外地客商來他們家訂購各種家具,尤其是開館子用的飯桌、板凳、門窗。
“噢?是麽?快貸老子去看看,到底是哪裏來的商賈?”催木匠笑嗬嗬地一邊跟著女兒們往院外走去,一邊環顧四周朗聲道:“大夥兒繼續幹活,盡快把手藝提高,也好讓更多客商上門來訂購家具。”
“沒問題,有師妹們陪著,一定搞得出來,嘿嘿。”、催師傅,趁年輕,多生幾個女兒唄,嘎嘎。”
一眾學徒多是血氣方剛青壯年,盡管早就到了適婚年齡,奈何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娶不起媳婦便隻好咬緊牙關忍住,心想等做長工掙到了大錢,就去地主家贖回自己心愛的未婚妻,再雙宿雙飛。
然而,現實很殘酷,因為欠了地主老財家的錢很難還清,畢竟民間有說法:“印子錢一換三,利滾利年年翻,一年借十年還,幾輩子都還不完!”可沒想到的是,這催木匠卻廣收門徒並招贅上門。
這下可好了,附近十裏八村中娶不起媳婦的窮小子和一些老光棍們紛紛前來拜師學藝,為的就是再等幾年後,待東家女兒們年滿十五歲就算成年了,因為按照官府規定女滿十五不嫁,則其父有罪。
因此,這可是唾手可得的“國家福利”啊,尤其是“招贅上門”,無人數限製,完全合情合理合法合規,就連一些老木匠也心動不已,畢竟“倒插門”就是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睡她的,還不用花錢,爽!
對此,催木匠心知肚明,卻暗自發誓,將來一定要讓女兒們修煉法術——采陽補陰,從這些貪婪的的“大灰狼”身上多揩油。於是,便心情複雜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跟著女兒們來到院門口接待客人。
“催某見過三位客官,三位客官大駕光臨,崔某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三為請。”催木匠由於事先得到了小女嬰“催沒弟”提醒,因此才會小心翼翼地躬身一禮後,便領著對方三人牽馬邁進自家院門。
“嗬嗬,有模有樣,到也大開眼界了。”三名富商打扮者一進院門就環顧四周,見裏麵除了幾十間茅草屋圍成了一個兩三畝大的四合院子之外,便隻有幾十名青壯年男子在刀劈斧削鋸木頭做家具了。
“嗬嗬,借三位客官吉言,不知客官有何需要?”催木匠一邊領著三人在大院裏邊走邊聊,還向那些手裏忙活的學徒們點頭示意,並提醒注意安全,隨即讓大女兒趕回堂屋去準備茶水,好迎接客官。
“二妞看好這些兔崽子,別讓他們偷懶!”催木匠扭頭隨口道:“三妞去管好妹妹們,不許搗亂。”
三個年紀最大的女兒見有客人來談生意,自然而然地乖巧點頭應付著:“知道了,爹爹,咯咯。”
“喲,三位客官大家光臨,真是蓬篳生輝呀,咯咯。”女主人左手牽著一個一歲多的小女孩,又手懷裏還抱著一個幾個月的女嬰,笑盈盈地出來打了聲招呼,便讓長女趕緊給客人上茶,便退到一旁。
“哈哈,催主家真是有福之人啊,妻賢女慧,羨煞我等。”三位“客商”接了熱茶後便笑道:“我等此來,卻不是要訂購桌椅板凳家具,隻是代官府傳話:那天夜裏死了24名宿衛騎兵,死前來過你家。”
“呃……客官,哦不,大人的意思是,莫非懷疑那些當兵的死與小人有關?小人冤枉呀,嗚嗚。”
話音一落,便故意哭喪著臉,隨即向孩子她娘使了眼色,暗示要補充發言,卻讓三人麵麵相覷。
“嗚嗚,冤枉呀,大人!咱們可都是平頭老百姓,大大的良民,平日裏不是土裏刨食,就是給人打零工養家糊口,怎敢行凶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官府衙門的人?這敢情就是誤會,天大的誤會啊!”
“噢?是麽?可是……有人懷疑那些官兵之死,卻是與你們一家有關,除非你們能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還得吃官司的。”王府管家故意提高嗓門道:“無辜殺人者死!殺害官差者族!嘿嘿。”
“哎喲!冤枉呀,大人!”催木匠夫婦倆見對方把話挑明後頓時大為驚慌,趕緊彼此補充著,將發生在那天晚上上的事情和盤托出,包括那些官兵不敬“魯班爺”,強索《魯班書》,遭受詛咒而亡了。
“這麽說來,那就有些邪門了!”三人彼此點了點頭道:“莫非凡是未經‘魯班爺’許可而強行索取《魯班書》者,都會受到詛咒?既然如此,那還請催主家展示《魯班書》?或讓‘魯班爺’顯靈為證?”
“呃……這……恐怕有些難辦啊,畢竟隻有入我門牆者焚香祭拜,那‘魯班’祖師爺才會顯。”催木匠繼續道:“若大人不信,可親自試試。不過,那《魯班書》不知師父還要當場演示?畢竟,詛咒……”
話音一落,催木匠便有模有樣地從堂屋正中央燭台上的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摸出了一個木閘子。
隻見這木閘子長尺許,寬和高個五六寸,打開之後疊放著三本棉紙裝訂手抄本——《魯班書》。
當這三本手抄稿被遞過來時,王府管家一看到封麵上麵用楷體寫的《魯班書》三個字時,便本能地抽回了雙手,隻是命令自己的兩名隨從見侍衛上前隨意翻看一下,看看是否有假,先走個樣子了。
“啟稟大人,書中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語句、數字和‘鬼畫符’之外,倒也無反賊之名錄或狂言。”
“噢?既然《魯班書》沒問題,想必出問題的就是‘魯班爺’了,莫非還得去焚香拜祭一番才行?”
“呃……這個嘛,就得看大人您的意思了。”催木匠訕笑道:“小人言盡於此,大人請自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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