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川眼角一跳,武功盡失雖然讓他心中大恨,恨不得將這姓淩的小子生啖其肉,但若是落在任我行手中,隻怕連性命都沒有了,這“報仇”二字更是癡人說夢。

秦白川沉默了,淩靖這時卻道:“看來秦兄還是很愛惜自己這條小命嘛,可是想著以後逃出去後,可以恢複功力,再來找我報仇?”

這丹田被廢雖說是極重的傷勢,但據他所知,平一指當年就曾經治好過一個丹田受創的江湖中人,不過那人受傷比較輕,平一指也是耗費了許多功夫,才將那人治好。

對於自己出手的力道,淩靖自然把握的十分精準,可是難保這世上就沒有比平一指醫術更加精湛的高人,當即笑道:“看來,為了我的小命著想,我隻得再送秦兄一程了。”

他緩緩拔出腰間的“帝龍古劍”,在漣依手上油燈昏黃燈火的照射下,閃爍著淡淡的寒芒。

“你、你想幹嘛?”秦白川臉色煞白的看著淩靖。

“你先前不是求我殺了你嗎?我這人向來比較心軟,對於別人求我的事,我自然是要盡可能滿足他的。”淩靖看著“帝龍古劍”的幽冷劍刃,笑道。

忽然之間,隻見地牢之中寒芒乍現,隨即便聽“嗤嗤嗤嗤”四聲連響,四道鮮血揮灑而出,伴隨著秦白川淒厲的慘叫聲。

“好了,這下我可就放心多了。”淩靖微笑著收回長劍,看著秦白川雙手雙腳上的四道細長傷口,笑道。

如今再挑斷了此人的手筋腳筋,隻怕大羅金仙再世也休想再治好秦白川的傷勢,就算此人真能僥幸從任我行手上活命,那也注定隻能當一輩子的廢人。

一個廢人,自然不會對他有任何威脅。

他雖然沒有直接殺掉秦白川,但此時絕對比殺了他更能讓秦白川難受一百倍。

其實他心中未必就沒有一劍將秦白川了結了的打算,不過打狗也得看主人。秦白川的主子可是一個意境二重天的超級高手,就算他日後學會了“吸星大法”,將體內數道真氣全部吸收,再控製住“隱龍劍氣”,隻怕也難以敵得過韓羽。

這個人的功力絕對隻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上次在“屍魂穀”中交手,這個人最多使出了三四分的實力。

“若是我能領悟“無我無形之境”。說不定還能有幾分希望。”淩靖沒有理會在地上不住慘叫的秦白川,這個人如今不管是對明教,還是對誰,都已經完全失去了價值,留他一條狗命,也不過是不想徹底得罪韓羽罷了。至於他到底能不能在任我行手中逃得一條小命,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至於黑白子這個人,更是無足輕重,殺與不殺都影響不了大局。淩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黑白子,一腳踢在他腰間,將他踹到了任我行身上。

這個黑白子在任我行耳邊聒噪了十二年。也整整威脅了任我行十二年,其實他的結局基本已經注定了,如果任我行不是突然轉了性,隻怕此人是難以活命的了。

“嗯,就讓這三個人在這西湖牢底慢慢玩兒吧。”淩靖看著牢中的三人,心道。這三個人可都不是什麽好鳥,任我行若是走出這牢底,江湖上絕對又是一番腥風血雨。可是他心中幾經躊躇,卻也始終無法直接下手將任我行就這樣殺掉。

要不然日後見到盈盈,自己又該怎麽麵對她。

任大小姐對自己的好,他心知肚明,而且當初他是別有目的的主動接近任大小姐,心中總是隱隱有一絲愧疚感,若是自己真的殺掉了盈盈的父親。等她日後來找自己報仇的時候,自己又該怎麽辦呢。

“算你走運,生了個好女兒。”淩靖冷冷的看了地牢的右上角一眼,那裏任我行被黑白子壓在下麵。依然是在昏迷當中。

若不是因為欠了任大小姐的情,隻為了那一點悟性屬性,他也會想盡辦法將任我行幹掉,因為悟性越高,對於武功的領悟速度也就越快,如今他學會的絕學級武功已經有好幾門,而且眼看著又要學會兩門,若是悟性不夠,同時領悟這麽多高深的武功,隻怕就要捉襟見肘了。

“可惜”他看著任我行,臉上露出一絲惋惜之色,這個人的人頭在他眼中可就完全是一點一點的屬性點了。

“漣依,我們走吧。”處理好了這三個人,淩靖當即招呼了漣依一聲,轉身便往鐵門外走去。

臨去之時,淩靖又將那地牢的鐵門鎖死,隨著鎖孔中“哢嚓哢嚓”幾聲機括轉動的聲音傳出,那鐵門已然緊緊合上,隻露出門邊上一條極其細微的黑色縫隙。

兩個人走在潮濕昏暗的地道之中,往出口的方向走去,每經過一扇門,便會將門重新關好。

“公子,你說秦白川這次來找任我行,到底是有什麽目的?”走在地道中,漣依忽然低聲問道。

“嗯?”淩靖腳下微微一頓,隨即又繼續往前走去,這個問題他倒是一直沒有細想過,當即皺眉道:“反正不可能真是為了救任我行而來。”

心中微微一動,聯想先前秦白川和黑白子的所為,又沉吟道:“我猜他們此來要麽就是為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要麽就是為了任我行這個人。”

“為了任我行這個人?”漣依疑惑道:“公子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兩人在地道中轉過一個彎,已經穿過了第二道門戶,淩靖笑道:“傻丫頭,任我行這個人無論武功、謀略皆是當世頂尖,而且他還有一重至關重要的身份,如果明教控製了這個人,肯定會如虎添翼、實力大漲。如此的話,你說東廠還會是明教的對手嗎?”

說到這裏,便微微沉吟了片刻,道:“而且,我想韓羽的目的可能還沒有這麽簡單”

他先前未曾來得及細想這個問題,如今聽漣依一提,腦中許多線索瞬間便串聯了起來,而且還由此推斷出了許多東西。

不過越想,心中便越是有些駭然起來。

漣依秀眉微蹙,被淩靖說的有些糊塗起來,嗔道:“公子,你說話都隻說一半的麽?”

淩靖苦笑一聲,道:“不是我說話隻說一半,隻是我推斷出來的東西,實在是有些有些可怕。”

“漣依,你們明教當中可是有什麽專門用來控製人的武功或者毒藥麽?”

他知道日月神教中便有讓人聞風喪膽的“三屍腦神丹”,乃是一種陰損至極的毒藥,是日月神教教主的專利,煉製方法與解藥隻有教主知道。

此藥中有三種屍蟲,服食後一無異狀,但到了每年端陽節午時,若不及時服用克製屍蟲的解藥,屍蟲便會脫伏而出。

一經入腦,服此藥者行動便如鬼似妖,連父母妻子也會咬來吃了。

當今日月神教的教主東方不敗便是強令屬下服用此藥,每年以解藥相要挾,以使他們死心塌地聽從驅使。

既然日月神教都能研製出如此奇毒的毒藥,那麽勢力還要在日月神教之上的明教,難道就研製不出來麽?

漣依微微蹙眉,仔細思索了一會兒,輕聲道:“公子,明教中確實沒有過這種武功或者毒藥,不過這種事情我也不是了解的很清楚。自從韓羽當上教主之後,楊左使幾乎總攬了教中所有教務,許多事情根本就不會知會我們。”

“我明白了。”淩靖歎了口氣,心知漣依這丫頭多半還是被排除在明教核心之外的。可是那黑白子在梅莊之中已經整整潛伏了十二年,為什麽明教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生卻選擇在這個時候派秦白川過來呢?

這其實是一件很值得推敲的事,多半就是因為明教已經徹底掌握住了一件什麽東西,可以有把握牢牢控製住任我行。

當即道:“漣依,你說如果明教真的有這種東西,一旦他們控製住了任我行,你猜下一步他們準備怎麽做?”

“控製任我行?”漣依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忽然掩住小嘴驚道:“公子,韓羽不是想借任我行之手,再把日月神教也控製在手中吧?”

淩靖滿臉凝重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我真希望我們是猜錯了。”

心中卻是暗罵了一句,這韓羽的野心也未免太大了點,一旦這人控製住了日月神教,下一步肯定就是聯合所有實力,打垮東廠,那之後呢?難道這貨還想當皇帝不成?

“他奶奶的,要是跟韓羽這廝一比起來,左冷禪那點野心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左冷禪這廝不過是想打敗魔教,一統江湖罷了,哪有韓羽這麽霸氣,打的卻是整個天下的主意。

“看來我還得快些練成“吸星大法”,趕緊把玲瓏給救出來,隻怕日後黑木崖上是不會平靜的了。”淩靖目光閃爍著,思忖道。

韓羽這個人武功實在太高,他暫時無法與之為敵,不過卻也不能讓玲瓏被牽扯到這件事裏麵去,畢竟實在是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