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書華的講述,陸淵大概知曉了這夥人的遭遇。
原來鐵血救國會活躍於沿海多地,總會則是設立在魔都。
然而近些時日,他們魔都總會一個掌握重要信息的高層人物卻是被金廷秘密抓捕且策反,並且出賣了大量的情報,其中就有金津分會的聯絡人員名單。
得到如此重大情報,層層上報之後,分管魔都、金津兩地的直隸總督那彥成大喜,第一時間就秘密來到金津親自督辦此案。
此人並未調用早已被鐵血救國滲透的府衙官兵,而是調動了靖武司的精銳高手,暗中摸排之下,與昨夜順利一舉將金津分會的成員一鍋端。
也就是趙書華身為會長平日多有機警,藏身之地留有暗道,外加跟隨身邊的護衛乃五境的武道家,這才極為僥幸的逃了出來。
至於其他的成員,現在恐怕已經大部分都被靖武司所抓捕,整個金津分會可以說是一夜之間分崩離析了。
“那彥成”
陸淵也未曾追問細節,隻是緩緩道:
“事不密則失其身,一個組織之中難免會出現個別敗類。”
“既然你逃到了我這裏來,也是一場緣分。你們兩人便先在這裏安心靜養一陣,把傷養好,無須擔心官兵追捕。”
“這,這恐怕不太好吧?”
趙書華又是激動,又是慚愧和猶豫:
“先前您就資助了我們五萬銀元,我等拿了這筆錢還沒有做出什麽成績,已經是愧對您的期望。
如今靖武司正在到處搜捕我們,我們二人受了槍傷留有血跡,難保他們會不會找到這裏來,一直留在這的話很有可能會把麻煩帶給會館”
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屋外便有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
陳占堂立馬提前出去,然後似乎聽完門徒的匯報,立馬神情凝重的回屋,低聲道:
“門主,事發了,外麵有靖武司的人找到這裏來了!”
“領頭的是靖武司的司座巴格海,此人就帶了一隊手下在場館裏等待,說發現會館附近有血跡,懷疑有逃犯潛逃至此,希望我們配合進行抓捕和搜查!”
“糟了!”
趙書華頓時一急,不顧腹部的劇痛坐起身來:
“陸館主,此地可有後門?我先出去吸引那些鷹犬注意,隻求您能照看一下我這護衛,能護一下他的周全,日後若能不死,趙書華當牛做馬以報!”
“急什麽?”
陸淵卻是哈哈一笑:
“你就安心躺著吧,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要想從這裏帶人走。林盛,你留在這照看好他們!”
說著,他起身而出,陳占堂彭一刀兩人趕緊跟上,床榻之上的趙書華大急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林盛一下攔住,笑道:
“好了,你就安安心心在這躺著吧,館主是何等人物,區區一個靖武司司座,哪裏有資格在他這裏放肆?”
趙書華依舊不想拖累光武會館,急迫道:“此事非同小可,那巴格海可是得了那彥成的直接命令,不可能善罷甘休”
林盛卻是不以為意的打斷:
“什麽巴格海那彥成都不管用,你快躺下休息罷!”
金津的靖武司雖然說高手如雲,身為司座的巴格海也必然是六境武道大師級別的高手,但是實際地位比起粘杆處和大金國教薩滿神教來則完全不夠看。
前不久就連粘杆處的大都督、薩滿神教的一位大巫都死在陸淵這位館主手中,直到現在朝廷方麵甚至裝聾作啞不敢有任何的反應,區區一個靖武司、直隸總督又算得了什麽?
當然,這些話他並未向趙書華說。
而與此同時。
陸淵已經帶著陳占堂等幾個門徒穿過回廊庭院,從後門步入了了場館之中。
此刻天還未亮,場館裏亦是空空****,微亮的燭火之中一隊靖武司官差已在等待。
領頭的乃是一名年過四旬、身材魁梧,身著蛟龍黑服中年男子。
其人留著標準的金錢鼠尾巴,樣貌明顯是金族人,一看就久居高位,見到陸淵走出來時頓時笑著迎上前去,拱手為禮:
“敢問可是陸淵陸館主?在下靖武司司座巴格海,為了追捕嫌犯貿然打擾,還請見諒。”
金津是直隸重城,身為四座的巴格海乃是正三品的武官,又是上三旗旗人,地位不凡,即便麵對巡撫也無需假以辭色。
不過陸淵一戰成名,現在乃是名震天下的傳奇、宗師,他這點身份自然就不夠看,也需要恭敬以待。
這也是他並未直接闖入光武會館搜查,而是先通報來意的緣由所在。
而陸淵此刻掃視著此人,直接開門見山道:
“你們要抓的人,可是趙書華?”
巴格海頓感意外,立馬追問道:
“這些逆黨果然是慌不擇路逃到這裏來驚擾陸館主了?此人乃是鐵血救國會的重要人物,乃是老佛爺欽點的國之叛逆,請陸館主務必將此人交給我!”
陸淵卻是微微一笑:“此人是在我這,但卻不能交給你。”
嗯?
巴格海目光頓時一凝:
“陸館主,你是何意?”
陸淵負手而立,淡然道:
“很簡單,這些人我也接觸過,大多都是些憂國憂民的熱血青年、仁人誌士,於國於民有利。我平日沒看見也就罷了,既然看見了自然不會坐視他們慘遭屠戮,所以要保他們一保。”
什麽!?
陸淵輕描淡寫,語氣中卻透露著霸道和大逆不道,巴格海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難以置信的喝道:“陸館主,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麽?這些人都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無論王公貴族還是武功強者,誰敢包庇便視為同謀,要被抄家滅族的!”
陸淵嗤笑一聲:
“我就包庇了又如何?”
“除了趙書華外,你們這一晚應該還抓了不少鐵血救國會的人罷?這些人我都保了,不管他們現在在何處,我要你們都給我送到這光武會館來。”
“好一個無法無天的狂徒!”
終於確定陸淵似乎不是在開玩笑,巴格海登時臉皮狂抖,聲色俱厲的大吼道:
“陸淵!你莫不是以為自己擊敗過洋人宗師,就可以把朝廷法度不放在眼裏?敢和叛逆同謀,罪不容誅!朝廷之中強者如雲,火槍大炮如林,別說一個宗師,便是天下第一高手也要在千軍萬馬絞殺之下死無葬身之地!爾等再敢在我麵前大言不慚胡言亂語,必將你這光武會館徹底鏟平!”
沒有言語能夠形容巴格海此刻心中的震驚。
海河廣場擺擂,光武會館剪彩鎮壓洋人強者,陸淵聲名早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巴格海身為靖武司司座對其名早已如雷貫耳,甚至在其剛剛擊敗兩大列強強者後還曾收到過總督命令,暗中派人調查過陸淵的跟腳,隻是一無所獲。
而即便沒有受命調查,這麽一個來曆不明,又年輕的妖孽的漢人宗師,也讓金族旗人出身的巴格海一直極為忌憚。
但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以靖武司司座身份上門緝拿逆黨,對方竟敢如此毫不掩飾的說出大逆不道之語!
不僅僅是巴格海這個司座。
他身後十幾個靖武司都尉校尉,此刻也都是一幅驚悚的表情,完全想不明如今聲威在民間如日中天的陸淵為何會公然和朝廷作對,維護叛逆。
顯然,不僅是他們還是巴格海,目前為止都完全不知道滿柯多錄古塔這兩大金廷宗師已死的消息,更不知道西慈已經在宮廷之中遭遇了一次陸淵的刺殺,否則不會是這般反應。
而對眾人反應,陸淵卻是毫不在意的淡淡一笑:
“算了,跟你說估計也沒什麽用,我直接去找那彥成吧,他現在在何處?”
巴格海渾身汗毛一豎,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厲喝道:
“你想做什麽?那彥成大人乃直隸總督,封疆大吏,你要是敢對他有任何不軌之心,不光是你,你這光武會館上上下下.啊!”
他的話還未說完,陸淵便豁然一眼看來,隨後聲色俱厲的巴格海隻感覺對方的目光就好像一把神劍一般直直刺擊進了腦海之中,令他眼前一黑、頭腦劇痛,慘叫著踉蹌後退。
緊接著,陸淵隻是隨意的伸手一抓,狂風驟起,身形頗為高大的巴格海就像是小雞仔一般落入其手中,被捏住了脖頸。
此刻,巴格海即便處於腦海如針紮一般的劇痛中,也感覺到了巨大的恥辱和狂怒,但還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抗,一瞬之間又變成了深深的驚恐。
因為此時此刻,他赫然發現自己渾身被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神秘力量封鎖鎮壓,導致自己強橫的體魄及氣血完全沉浸,竟然發揮不出分毫的力量來!
這在他習武數十年的生涯之中,從未遇見過的詭異狀況。
“司座大人!”
一個照麵之間,巴格海這位司座便成為階下囚,這等神乎其神的手段讓十餘個靖武司高手大驚失色,第一時間拔刀、拔槍衝上前,驚怒大喝:
“陸館主,你瘋了!”
“放開司座大人,你莫不是真要造反?”
這些精銳高手四境五境皆有,手持長刀火槍便是麵對六境抱丹的武道大師也分毫不懼,但此刻麵對陸淵卻無不如臨大敵,神情驚懼。
而陸淵此刻隻是隨意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猛然甩袖。
轟!
他就這麽站立在原地平平無奇的一甩袖,空氣頃刻間被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壓迫,瞬間被打出了了一道肉眼可見的狂風氣浪,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之音,向著周圍猛然掃**而去!
幾乎凝結成實質的罡風縱橫咆哮,圍上來的一眾高手紛紛臉色狂變,頃刻之間隻覺得一股滌**天地的風暴向自己等人刮過來了一般,受到狂風衝擊下的眾人全部都站立不住,要麽連連狂退,要麽則是被一下吹得翻滾了出去!
於是,陸淵身後的陳占堂彭一刀兩人便驚悚的看到,一眾靖武司高手好似滾地葫蘆一般四散出去,同時狂風吹拂之下,偌大場館之中飛沙走石,耳中盡是呼嘯之聲,如同鬼哭狼嚎。
這幅震撼場景之中。
陸淵才看向手中被他法力禁錮的巴格海,漠然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再問一遍那彥成在哪?”
之所以決定為趙書華等人出手,倒不是他濫發善心。
首先,鐵血救國會的這幫人大多都是受過新式思想影響的讀書青年,有救國救民的拳拳之心,就這麽死在金廷的屠刀下確實可惜。
這些人除了抱負以外,大多也身具才華,陸淵的光武會館到現在也隻比草台班子隻強一點,若是能借此機會吸納些可用之才進來,對他日後改天換地創造新世界也大有幫助。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如今他法力突破二百縷,個體力量實力基本已經達到了這個世界的絕顛,他已經有了隨心所欲的資格,無需再遮遮掩掩!
封禁鎮壓全身的力量消退些許,巴格海臉色漲紅,驚懼無比,神情震怖:
“你,你”
能讓他這個武道大師、靖武司司座如此表現的原因很簡單,便是陸淵方才展露之手段宛如仙神,簡直超乎他的想象!
陸淵隻是一個眼神看去:
“我不會再說第三遍,那彥成在哪?”
說話的同時,陸淵的眼眸之中綻放幽光,宛如聯通了幽冥一般,徹底心驚膽寒巴格海神情迅速呆滯一下,不由自主的嘶啞出聲:
“就,就在靖武司的驛站官邸中”
陸淵當即回頭:
“占堂一刀,你們看好家,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說著,他鬆開法力禁錮的巴格海,發號施令:
“帶我去驛站官邸,我親自和他聊聊。”
巴格海踉蹌後退幾步,心中被巨大的恥辱、恐懼充斥,外加一股神秘力量影響下導致他心中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隻是渾渾噩噩的開口道:
“好,請跟我來。”
說著,他便轉身邁步,亦步亦趨,向著場館之外行去。
這.?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眾靖武司的精銳高手麵麵相覷,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無邊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