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廟宇是白雪捐款修建的,是她的臨時庇護所。”林清雪繼續說道,“住持與白雪相熟,見我們狼狽不堪地倒在廟前,便立刻將我們收留。他還按照江妄的吩咐,通知了劉塵,並請來了白雪的私人醫生。”

“如今,正規醫院已被B市的人占領,我們無處可去。”林清雪歎息道,“但幸運的是,私人醫生手中還有些藥物,又在黑市上購買了一些,使得這座小廟暫時成為了一個臨時的診所。”

“我的腿被子彈擦傷,但已經無大礙。”林清雪指了指自己的腿,“倒是江妄,他肋骨骨折,又因感染引發了肺炎,這幾日都在昏睡中度過。不過此刻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林清雪的聲音中充滿了關切與擔憂。

袁竹點了點頭,“那齊一嘯和白雪呢?怎麽少了兩個人?”

“墜崖了,生死不明,翟少霖和刀疤哥這幾天一直在崖下搜尋,但是一直沒有找到。”

……………………

夕陽如血,灑落一地斑駁的金輝。湍急的河流在矮坡的盡頭優雅地轉了個彎,向著那遙遠的金色天際流去。岸邊,柚子樹搖曳生姿,碩大的果實沉甸甸地掛在枝頭,散發著誘人的果香,宛如秋天的詩篇。

一隻粗糙而傷痕累累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其中一顆柚子。那雙手滿是泥濘和刮痕,但力量卻不容小覷。然而,柚子卻似乎不願輕易屈服,任憑那雙手如何用力,都紋絲不動。就在這時,一雙白皙如玉的手臂從旁伸出,環抱住柚子,猛地一拽,終於將它拽入了懷中。

女子衣衫襤褸,血跡斑斑,仿佛剛從一場激烈的戰鬥中逃脫。她摘了兩顆大柚子,沿著河邊蹣跚前行。無意間,她瞥見了自己在河中的倒影,那是一張憔悴而疲憊的臉龐。她停下腳步,蹲下身子,捧起河水洗淨了臉上的泥汙,露出了一張清秀而精致的容顏。

接著,她將那雙沾滿血跡的手臂也浸入河中,輕輕洗滌。然後,她細心地挑選了一塊尖銳的碎石,小心翼翼地塞進褲兜。一手抱著一隻大柚子,她搖搖晃晃地繼續前行。

穿過一片農田,她來到了一間廢棄的小木屋前。推開那扇破舊不堪、布滿蛛網的木門,她走了進去。屋內昏暗而髒亂,隻有一張鋪著稻草的木床勉強可以休息。她疲憊地坐在**,卻發現**還蜷縮著另一個人。那人對她的到來毫無反應,仿佛已經陷入了沉睡。

女子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掏出碎石開始剝柚子皮。清香的果肉很快展現在她麵前,她迫不及待地開始享用這難得的美味。狼吞虎咽地吃掉大半個柚子後,她終於恢複了些許力氣。她抬起手臂,輕輕拍了拍身邊人的臉頰。

“喂?還活著嗎?起來吃點東西。”

然而,那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她又推了推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最後,她伸手在他鼻間探了探,確認他還有呼吸後,便翻身上床,將他推到一旁,閉上了眼睛。疲憊的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自從齊一嘯自顧自的作死帶著她墜崖後。

在崖下的深穀,白雪與齊一嘯共同度過了艱難的兩天,才找到這個臨時的庇護所。白雪疲憊不堪,仿佛被黑暗吞噬,從日落的餘暉中沉睡,直至黎明的曙光將她喚醒。

她緩緩起身,目光轉向角落,隻見齊一嘯仍蜷縮在那裏,宛如一尊靜止的雕塑。她走近,輕輕翻轉他的身體,指尖觸及他的臉頰,隻覺灼熱如火。她深知,這是高燒的征兆。

白雪迅速解開齊一嘯的衣物,隻見衣物已被血汙、泥水和汗水浸透,幹涸後如同硬殼一般。她毫不猶豫地將這些衣物撕扯下來,隨手扔在一旁。

她在屋內四處搜尋,終於找到一隻殘破的陶罐。她急忙跑到河邊,打回一罐清澈的泉水。從撕碎的衣物中挑選出一塊較為幹淨的布料,為齊一嘯擦拭身體。她注意到,他的傷口已經開始感染,膿水四溢。烈日下,蒼蠅和蚊蟲從破屋的縫隙中湧入,圍繞在他們周圍,發出令人煩躁的嗡嗡聲。

白雪自己雖然也受了傷,但相比之下並不嚴重。她並未過多關注自己的傷勢,而是用柚子皮輕輕覆蓋在齊一嘯的傷口上,再用稻草遮擋住他的**。接著,她將染血的衣物和清洗下來的汙垢一並清理出去。

在屋外徘徊了兩圈,白雪的心情愈發煩躁。她忍不住罵了一聲,隨後匆匆離去。她沒有母親,自幼便與父親混跡於市井之中,雖然容貌秀美,但性格卻有些豪放不羈,脾氣也頗為火爆。

當初得知齊一嘯是告密者時,她曾憤怒地想要殺了他。如今,他卻帶著她墜下懸崖,讓她不得不照顧他。盡管心中充滿怨氣,但白雪還是決定去尋找治療齊一嘯的藥物。她明白,在這個荒涼的深穀中,隻有相互扶持才能生存下去。

…………………

在月黑風高的夜晚,白雪狼狽不堪地穿梭在村莊的角落。她越過一道道破敗的院牆,鑽過狹窄的狗洞,連續侵入了附近的幾家農戶。然而,她的搜尋並未帶來預期的收獲,除了幾件潔淨的衣物、一條輕柔的薄毯,以及一隻正在咯咯下蛋的老母雞。

她將衣物簡單地綁在腰間,用薄毯緊緊包裹住老母雞,嘴部則用布條牢牢紮住,以防其發出聲響。接著,她目光銳利地瞄向村頭那座三層小樓,那裏燈火通明,顯然是一戶富貴人家。

白雪靈活地攀爬上樹,然後一躍而下,進入了這座寂靜的院落。她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確保無人後,便悄無聲息地潛入小樓之中。她穿梭在每一層樓之間,從一樓到二樓,再到三樓,每一步都充滿了警惕。

在三樓的一個角落,她發現了許多小瓶小罐,以及一把金光閃閃的金銀首飾。

她將這些寶物塞進腰間,最後,她的目光鎖定在了一隻藥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