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得誌
“不……怎麽會這樣！”李銳進目光都有點渙散，自己的夢想剛開始，就因為走錯一步被斷送了！他曾經想過這部片子拍完，人人都會知道他的名字。沒想到林嘯的來到，打亂了這一切，他才欲處之而後快。
到了最後，離開的竟然是他！他接受不了！不是那個沒有半點背景的林嘯，居然是他這個投資方的人！
“小表叔……”他最後的希望，終於投到了徐自姚身上。
“小表叔。”他帶著哭腔說“你就幫我和陳導說一下，讓我拍完這部戲吧。我保證……不，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有這些事情了！相信我這次……”
他越說越無力，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徐自姚。
林嘯也看了過去，對他來說，李銳進，錢仲留不留都無所謂，毒蛇被拔掉了牙，就什麽都不是。
他反而好奇徐自姚會怎麽說，同時也在佩服對方的心狠手辣，果斷決絕。
徐自姚淡淡地說“做錯了事，就得受罰，這是規矩。”
李銳進嘴巴機械地張合著，一點聲音都沒有，好像忽然被抽取了語言能力。
“小……”
不等他說完，徐自姚就說“不管什麽關係，錯了就是錯了。陳導的處罰很公正。”
這句話，就如同修仙小說中修士對妖獸的最後一擊，放幹了李銳進渾身的所有力量。他雙腿一軟，“啪”地跌坐到了椅子上。呆若木雞，被抽了魂一樣，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麽。
良久，他的喃喃聲終於由小漸大。
“怎麽可能……怎麽會……我等了這麽久的機會……小表叔不是說可以嗎……”
林嘯看到徐自姚的眉毛輕輕皺了皺，立刻又舒展開了。
“我明明才是演的最好的……為什麽……怎麽會這樣？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說著說著，他的臉深深埋到了手掌裏，聲音都變成了嗚咽。不知道是不是在懺悔。
至於錢仲，身份特殊，陳佳林也沒有繼續說什麽，隻是對徐自姚意味深長地說“錢經理的事，就交給徐總了，我也不希望手伸太長，幹擾了你們的正常工作。”
徐自姚臉皮抽了一下“那是。”
陳佳林看了一眼已經完全失態的李銳進，對大家說“都走吧，把下一場戲提上來。”
幾個人都走了出去，隻剩還在喃喃自語不知道說些什麽的李銳進。林嘯身份有點尷尬，走在最後。
就在他要出去的時候，徐自姚忽然開口了“你是叫林嘯？”
“是的，徐總。”林嘯回答。
徐自姚沉默了一下，才說“不愧是CAMI**的人，我記住你了。”
“隻要徐總不恨我就好。”林嘯半真半假地說。
徐自姚似笑非笑地說“我這親戚技不如人，不怪你。咱們以後，說不定還有見麵的機會。”
說完，他和錢仲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根本就沒看失魂落魄的李銳進半眼。
林嘯出去後，才發現前方都是幾名老演員，不時有人安慰下在其中的龔雪花。直到快走到片場的時候，對方鐵青的臉上才有了點表情。
“哦，對了，林嘯，DV還你。”陳佳林才忽然想起來，把DV遞了過去。
林嘯接過來的時候，眼中一亮。
在DV翻蓋的地方，夾著一張紙片。他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張名片！
陳佳林自己的名片！
他笑了笑，來劇組這麽久了，他這還是第一次接到名片。而導演的名片，那是一個傳說。
“陳導，這樣好嗎？”薛中瑞眼角看到林嘯把名片笑著放進了兜裏，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我看很好。”高蘭春毫不掩飾自己的讚歎“新人，如果說50(百分號)是撞死在新秀牆上，那麽剩下30(百分號)就是堅持不過去，還有20(百分號)，則是被這些看似小手段的辦法給坑沒了。”
“雖然小，但是很有效。”陳佳林歎了口氣“我要改正一下我的看法，他不可能撞死在新秀牆上。”
“是啊，新人第一年就能把這些手段防得滴水不漏。簡直就像沉浮多年的老演員。我也不相信新秀牆能攔住他的腳步。”
“對比起來，李銳進就嫩太多了。”薛中瑞嘖嘖讚歎“這個林嘯，真的是個妖怪，在我們處理的時候，我不相信他心裏沒一點怨恨。但是他什麽都沒說。讓徐自姚對他的怨氣都要少幾分。別小看這幾分，有時候就代表著他會不會對一個新藝人下死手。”
姚常安點頭“是啊，李銳進千不該萬不該，最後把徐自姚扯出來。這事情誰不知道徐自姚不點頭他們不敢動手，但是扯上了徐自姚，本來還有一絲獲救的機會，也被他自己葬送了。”
“不過，徐總這次可是壯士斷腕啊。為了不牽扯到自己，撇得那叫一個幹淨。”
“他能不幹淨嗎？柳依依和白青不是他們公司的人，回去肯定要踢爆這件事。順藤摸瓜起來，他脫不了關係，等著看吧，錢仲回公司，照樣沒好日子過。徐自姚第一個要處理的就是他。”
薛中瑞歎了口氣“可惜了李銳進啊，本來也是一個有天賦的藝人。可惜了……心態不正。”
“我看啊，我們劇組裏的人，也好久沒聯絡感情了。”陳佳林忽然笑道“哎，你別說，經過了今天下午，我才覺得中午那頓羊肉火鍋味道真的不錯。”
“是嘛？哈哈，我也這麽覺得。”
林嘯一身輕鬆地回了宿舍，從來到烏蘭布通，就一直被人穿小鞋，到了今天，才算真正的一報還一報。
不過他並沒有進去，在村口，花鈴容和秦心正悠閑地喝著茶等他。
“怎麽了？心情好像不錯。”花鈴容問。
“這才是我該問的吧？”林嘯笑著說“助理經紀人，我可好幾天沒看見你的影子了。”
“別提了，提起來老娘就一肚子火。”花鈴容一頓茶杯“你知不知道烏蘭布通有幾家報社雜誌的記者，天天在劇組外蹲點，就為了拍幾張劇照。老娘出去發點消息，差點沒活著出來。”
“發點消息要幾天？”
“這不順便遊覽了一下大草原的風光嗎。”花鈴容沒有半點愧疚之色“另外，我也知道今天下午你鬧了不小的事。”
“說到這個，還要多謝花姐的DV。”林嘯笑著還了過去“事情都在裏麵，這個事情，我倒不介意你去爆一下，不過別爆得太厲害就行。導演不太喜歡。”
花鈴容二話不說，立刻搶過去就看，秦心也湊了過來。
一刻鍾後，花鈴容才兩眼冒光地一拍桌子“精彩，太精彩了！果然好男人就得像一元硬幣，前麵是1，後麵是**！”
“想不到你連男人都能吸引。”秦心捂著嘴笑。
“怎麽？你也把自己歸類到男人裏麵去了？”花鈴容取笑。
秦心頓時臉紅了不說話，趕緊喝茶，過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反應過來，大聲說“誰……誰被他吸引了？！”
“喂，我說，這邊的片子拍完，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下麵的行程了？順便請我們吃個飯什麽的。”花鈴容說“CAMI讓你拍完就回北京，有事情找你。”
林嘯不假思索地說“行啊，那就今晚吧，我請你們。”
“說定了啊。”
就在這時，林嘯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個沒記錄的號碼，他疑惑地接起了電話，一個女人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林嘯嗎，我是龔雪花。”
“龔姐。”
那邊的聲音頓了頓，才說“晚上，劇組聚餐，陳導特意讓我來通知你一聲。”
“知道了，謝謝龔姐。”
電話那邊再次沉默了，最終才說“那晚上見了。”
掛掉電話，花鈴容一臉我懂的表情看著他“行啊，又掛上一個？”
“不是，剛才龔姐通知我晚上聚餐。”
“聚餐？”花鈴容的臉色立刻正了起來“龔姐？龔雪花親自通知的你？！”
林嘯點了點頭。
花鈴容頓時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說“看樣子，陳佳林相當的看重你啊。你的機緣到了。”
對方的意思，林嘯自然想到了，不過也沒說破，畢竟不能事事表現得反常不是？還是得給經紀人留點麵子，他笑著翻出陳佳林的名片“你是說這個？”
花鈴容的眼睛瞪了起來，不可思議地說“他堂堂中娛大導演竟然給了你名片？！”
她接過去看了好幾次，才說“林嘯，我真不知道你踩了什麽狗屎，姐姐我隻能告訴你，你的機會到了！不是那種一個角色的小機會！而是真正衝破一線二線三線這種屏障的大機會！”
“好好把握吧，這頓飯，得好好地吃，仔細地吃。”她說話，忽然神秘地說“也祝你在飯桌上認識幾個美女。我看啊，演蘇麻拉姑那個妹子就不錯。”
不等林嘯說完，她立刻撩了一下頭發，拋了個媚眼“你說姐姐我怎麽就這麽沒有魅力呢？放在眼前的美女看不到，偏要去找那些看得到吃不到的。”
林嘯笑了笑，沒理她，這個女人是很難“吃得到”的，轉頭對秦心說“看樣子，今晚是不行了，等明天吧。”
秦心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下就答應了。
聊了一會兒，花鈴容表示要回去寫點“真材實料”給記者，先走了，剩下兩人坐著喝茶。
在與世無爭的小山村喝著茶，看著草原的日升月落，倒也不失為一道美景。不過林嘯的目光，是落到了眼前比美景更美的美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