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艾回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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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東京的天有點陰霾。
東京銀都酒店，這已經是他來到的第三天。
“格拉拉……”隨著他一聲進來，一名矮個子的男服務員推著一輛光可鑒人的餐車進了房間。
“哦哈喲。尊敬的客人。”剛進來，男子就立刻點頭彎腰，行了一個恭敬的六十度鞠躬。
“這是您的早餐。”
“放下吧。”
“請慢用，我將於一個小時後進來收拾餐具。”服務員再次鞠躬，輕手輕腳地退到了房外。
林嘯失笑，已經習慣了兩天，對於日本人繁瑣的禮節還是感到有點不耐。
餐車上，放著六個雪白的碟子。
以米為主食的國家，到了什麽時候都脫不了白米飯，這一點倒是頗為對他的胃口。
墨魚湯煮芋頭，金黃的煎秋魚，蘑菇燉蘿卜，雪白的醬油豆腐上放著一層金色的柴魚，就形成了這家五星級酒店的早餐。
彩色各不相同，但是唯一相同的是，味道都很淡。
就在他準備舉筷子的時候，門再一次被敲響了。
“起這麽晚？”西斯笑著走了進來，看到桌子上的菜，露出極為鄙夷的神色。
“這就是日本的早餐？”他嘖嘖搖頭“太清淡了，黃油呢？麵包呢？果醬呢？這要我怎麽活下去？”
“味道其實蠻不錯的。”林嘯笑道。
西斯滿臉苦色“我覺得，吃過你做的菜，恐怕不會再覺得什麽菜味道可口了。林，你知道嗎？回到美國的第二周，諾蘭導演就請劇組重要成員去唐人街大吃了一頓，結果除了糖醋……糖醋……對，糖醋裏脊還不錯，其他的，咱們都沒吃完，走的時候老板臉都黑了。噢，貝爾吃了一片水煮牛肉就放下叉子，說裏麵有一股黃油味道。”
林嘯笑了“等有空再幫你們做一頓。”
他想了想說“怎麽樣？交通省的批文下來了嗎？”
“說正在審核，問題不大。”西斯說“咱們的任務就是在諾蘭導演來之前布置好一切現場，距離暑期檔越來越近，這裏是最關鍵的一場戲了。”
“下午渡邊先生說帶我們旅遊一下東京，你去嗎？”西斯擠眉弄眼地說“他可是東京的地頭蛇，據說……有個叫做花枝的東西很好吃？咱們去嚐試一下？”
烤魷魚？林嘯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一塊五一串路邊上擺滿了的烤魷魚是什麽？偏偏有個這麽雅的名字。
“當然。”他笑著說“渡邊先生可是財主，他請客怎麽能不好好宰他一頓？”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
“哦哈喲，尊敬的客人。”一個甜美的女聲，說著流利的英文，從話筒裏傳了過來“一位叫做長穀川的客人想求見821的林嘯先生。請問先生是否接見？”
“長穀川？”林嘯想了想“他有說他是什麽身份嗎？”
“艾回唱片的經理。”前台客氣地說。
艾回唱片？林嘯微微皺眉，濱崎步的公司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而且是經理過來，濱崎步自己沒有動？
他開始覺得這件事情微妙起來。
“請進吧。”
“好的，先生您稍等。”
過了十分鍾，一名瘦長臉頰，大約一米六五左右的男子，帶著兩名隨從，走進了屋裏。
個子不高，身上卻帶著一股久居人上不容侵犯的味道，小眼睛如同聚光，不著痕跡地帶著嫉恨的目光看了一眼林嘯……的個頭。
一米八零和三個一米六多，一米七的男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三人的臉皮都不動聲色地**了一下。
“哦哈喲，林先生。”長穀川沒有什麽表情，三個人輕輕鞠了鞠躬，林嘯也還了一個禮。
西斯看到對方有事，很明智地出了門，房間裏就剩下三個人。
“林先生在日本還習慣嗎？”長穀川努力泛起一絲微笑開口了。
“還好。”林嘯簡潔地回答。
“長話短說吧。”長穀川還沒有接著往下說，他身後一位方臉男子麵無表情地開口了“希望林先生在一年後撤銷對濱崎步小姐的封殺。”
長穀川麵帶微笑，卻並沒有製止。
林嘯嗤笑了一聲，看著麵前的早餐，忽然覺得沒什麽胃口。
“艾回就是這個意思？”
“艾回就是這個意思。”長穀川挺了挺自己薄弱的胸口，冷聲道“林先生，對於你封殺本公司的天後濱崎步的事情，艾回決定不予追究，並且對林先生日後的做法不參與，不阻攔。但是一年後，破曉必須要撤銷掉濱崎步的封殺。”
林嘯笑了笑，舒適地躺在沙發上，笑道“我很想知道，如果我說不呢？”
“林先生。”長穀川冷笑了起來“你以為這是中國？破曉能和艾回比？”
“如果你說不，就別怪你們拍不下去。”
“交通省可是很忙的。”方臉男子聲音如刀“如果忽然告訴你列車旺季到達。或者你們租的那條線正好發生了一點什麽事，那可就說不準了。”
“哦？”林嘯神色不變“那麽如果我點頭呢。”
“你是個聰明人。”長穀川笑道“你將會獲得艾回的善意。”
“善意？僅此而已？”
“林先生。”方臉男子意味深長地說“知足常樂。”
“這是日本的首都，你獲得了我們的善意，就可以辦事情很順利。否則，憑你一個中國人的身份，你就辦不下去。”另外一位一直沒開口的男子也說話了。
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林嘯才笑了。
“我本來以為艾回會聰明一點。或者，委婉一點？”他笑道“看樣子，你們並沒有學聰明。”
“區區艾回的善意，我還沒看在眼裏。你們動動舌頭就想我把話收回去？門都沒有！”他淡淡地說“沒事的話，各位輕便。我現在重申一次，我在曙光當權一天，濱崎步永遠別想上曙光一次。”
“林先生，中國有句俗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長穀川咬著牙笑道“這可是日本，這可是東京，還輪不到你們中國人放肆！”
“林先生，艾回的善意，可是能讓你們劇組過得非常輕鬆。”方臉男子帶著一絲施舍的口吻“日本在中國多少公司？中國在日本的呢？你真的以為憑一個視頻網站就可以叫板日本的唱片集團？”
“如果不是看在諾蘭導演麵子上，恐怕你都沒有獲得艾回善意的機會。很遺憾，看樣子，總有些坐井觀天的人。”
他們完全理會錯了上原信的意思。
艾回不介意強硬一點，但是這個強硬是有限度的，不過，長穀川揣摩錯了聖意，直接采用了高壓的手法。
上原信當時心情很差，說的話也不算好聽。導致聽話的長穀川這次太聽話了一點。
他自詡為聰明，所以並不多問，也不敢多問，因為這會讓上原信留下下屬理解能力差的印象。
他們本以為，中國一個剛出國兩部片子的公司，還隻是源頭的製作公司，利潤最大的發行都沒有沾邊，在老牌唱片龍頭艾回的重壓下，應該立刻跪舔才對。
可惜，林嘯根本不懼艾回。
一旦諾蘭捅上去，到時候華納興師問罪，以日美關係，恐怕交通省都要軟一下。
這是華納的片子！艾回怎麽可能和華納比肩？
“林先生，你不再考慮一下？”長穀川冷笑了起來“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打攪別人進餐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我不方便用不文雅的詞匯表達我現在的心情。”林嘯笑著舉了舉咖啡杯“所以，我會選用另一種表達語言。”
“GOOUT。”
長穀川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
GOOUT，出去，沒有請字，或者說，滾出去。
“林嘯，你有失儒雅！”方臉男子臉色鐵青，死死盯著他“你們不是號稱禮儀之邦？！居然對客人用這麽不禮貌的詞匯！”
“抱歉，我的脾氣還沒有好到大清早被打攪了吃飯，聽著三個趾高氣揚的人頤氣指使還忍氣吞聲的地步。”林嘯臉不紅筋不跳地說“不請自來，視為惡客。”
“或者，你想我把艾回的藝人全線封殺掉？”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三人“有本事自己辦一個視頻網站再來和我談條件，要不就從曙光上撤掉艾回所有藝人的視頻，你才有資本像剛才那樣對我說話。”
歌影不沾邊，艾回在歌壇再紅，和他關係也真的不大。
但是曙光，卻和整個娛樂圈的關係都分割不開。
長穀川下麵的話，死死卡在了喉嚨裏。
濱崎步！又是濱崎步！
他心中忽然泛起一陣無名的惡心感，04年因為濱崎步引起了退隱事件，這次又因為她，艾回和曙光徹底交惡。
曙光的宣傳，任何娛樂公司都不可能放棄，誰都看得出來，這是娛樂業的第二春，一條正在蓬勃發展的收費線！
“很好。”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磨著牙床說“林先生，咱們後會有期。希望下一次你還能笑得出來。”
“慢走，不送。”
“啪。”門被死死摔上。
“長穀川經理，要不要問問上原總經理的意思？”出門後，方臉男子立刻問道。
“八嘎！”長穀川鐵青著臉，心中的無名火無處發泄，壓低聲音訓道“你想讓上原總經理以為我辦事不力？自己頂替我的位置？”
“我沒有這個意思……”
“立刻去調查破曉的資產！”長穀川咬牙切齒地說“反壟斷法有規定，隻要超過八千萬美元，就會受到反壟斷部門的監控！曙光毫無疑問在壟斷！”
他聲音陰沉“隻要接近這個數字，艾回立刻送他們一張反壟斷法庭的傳票！”
“到時候，我倒要看看這個可惡的中國人能不能再像今天這樣得意忘形！”
房間中，林嘯默默地吃著早餐，沒過多久，門再次打開了。
“林，沒事吧？”威廉看著他的臉色說“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沒事，遇到幾隻蒼蠅壞了食欲而已。”林嘯放下筷子，笑道“隻是一點小麻煩，很快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