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得誌
“你好。”鏡頭頓時放了過去，記者並沒出現在鏡頭中，而是全鏡都給了那位時髦的女士。
女子淡淡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卻停住了腳步，林嘯不禁暗讚一聲，這氣場，和這個妝容簡直是完美配合！
“小姐你好，我們是北京娛樂頻道的記者。”鏡頭中出現了一根話筒“請問你這個妝，和時尚，瑞麗，ILOOK有什麽關係嗎？”
“有。”不知是為了配合這個妝，還是她本身氣質如此，女人說話很簡短“模仿，創新。”
“哦？我看你的妝和雜誌封麵並不相同，請問是受到了啟發嗎？”
“是的。”女人看了看表“我還有事。”
記者黑線，這年代誰不以上電視為榮，沒想到對方這麽不配合。
他隻能勉強地說“那好，謝謝你的寶貴意見。”
正好，又有人要進去，這是個看起來剛剛20的女人，穿著一件米黃色的長風衣，圍著一條鮮紅的格子圍巾，剛出來，就被記者叫住了。
“瑞麗的封麵啊？對！我進去就是想請造型師做個造型，拍一組照片的。”這個女人顯然比上一個健談很多“他們的封麵非常驚豔，我當天看了就想去嚐試一下，結果有事拖了這麽幾天，那種冷酷神秘的感覺非常吸引人。”
“這麽說，你是完全認同新風格了？那能問一下這種風格是哪裏吸引了你嗎？你又是為什麽想去嚐試呢？”
“當然是那種和目前國內完全不同的封麵風格了。在我看過的這麽多雜誌中，就算國外的，都大多以明豔的色彩來打動人，至於男士，都以MAN，個性來給人印象。但是這次三本雜誌卻反其道而行之，讓人印象深刻。至於嚐試嘛……”
女人笑了一下“今晚正好有個酒會，不用現在圈子裏最當紅的妝去，恐怕被人說不懂潮流。”
訪談很快結束了，記者回過頭來，這才走到了鏡頭前，笑著說“如大家所見，剛才我們看到一共進去了五個人，其中兩名是去做這個造型的，還有一名明確表示近期就會嚐試。也就是說，短短的調查中，有60(百分號)的人接受了這股新風潮。而皇冠，向來被稱為流行元素第一店，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三家雜誌推出的封麵，已經引領了時尚界的風向。”
“好了。”主持人關掉了電視，笑著回過頭來說“楊清女士，眾所周知，您是時尚界的知名設計師，請問您對這股新風潮有什麽看法？”
“嘩眾取寵。”已經四十多歲的楊清絲毫沒有因為年齡而心平氣和，她冷哼了一聲“這股新風，我看就是前些年韓流的升級版。韓流當時多少人迷，但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量，才不到一年，溫度已經開始減弱，這股風潮，我看不會超過半年。”
主持人愣了愣，她也沒想到對方說得這麽直白，但是她開播以前已經得到了授意，是要捧這股風潮的，她想了想說“但是這是由國內三大最具影響力的雜誌推出的風向，楊女士這麽說會不會太肯定了一些。”
“我不否認這股風向很吸引人，但是也要考慮國內的情況。這種妝其實沒什麽技術含量，如果學生學去了怎麽辦？難道整個學校都變得妖裏妖氣？”楊清哼了一聲說“每個人都有追求時尚的權利，時尚更應該平凡中顯不同，你看看這次的風潮，平常人敢畫出去嗎？”
“不知所謂！”洪恍在公司看到這段節目的時候，差點把遙控器都砸了出去。
“楊清？！姓什麽都不知道！完全不懂得解讀時尚！真不知道又是哪裏出來的教授！神秘感被看成妖裏妖氣？這個女人是瞎子嗎？！”她極端不滿地看了電視一眼“全身除了頭發，沒有一處亮點，這種女人也敢來談論時尚？她算老幾？！聽都沒聽過！”
就在這時，她手機響了起來，她沒好氣地抓起來“喂？”
“洪姐。”蔡維傑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看了電視吧？”
“當然看了！那個女人我從沒在一場大型共展和頂級宴會中看到過她！真不知道是哪裏跑出來的妖怪！竟然敢否認我們的時尚觸覺！”洪恍恨恨地說“我看她，就隻懂得去美美挑最貴的東西，怎麽搭配完全不明就裏！”
“哈哈，洪姐，別生氣，咱們和一個外行人計較什麽。”蔡維傑笑了起來。
“我們不計較，不代表平民不計較！我看這次啊，是有看咱們雜誌發得太順，不順眼的人在做推手，否則誰敢把這種事情放到電視上？本來再順著輿論推一推，出兩期加刊，辦一次展覽，完全能把這股風潮帶動起來，現在倒好，被這個老女人這麽一攪合，報紙可樂壞了！”
“這也是我擔心的，剛才我收到消息，幾家報紙已經點名批判新風潮了。”蔡維傑歎了口氣說“墨守成規，入世又炒的沸沸揚揚，這明年要真入世了，可怎麽和國外的時尚界接軌？”
洪恍哼了一聲“我有數，他們會寫評論，影響力難道比得上時尚圈？這次的回複卡得到了80(百分號)的滿意度！咱們就對著寫！看誰的筆頭好，看誰的支持者多！”
“最終得益的還是林嘯啊。”蔡維傑笑了“這麽一番轟炸，可是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提前點出名不是好事？”洪恍掛掉了電話，立刻開始聯係報社，準備和她心中的“無良報紙”開始麵對麵的硬碰。
第二天，林嘯就看到了“娛樂周刊”上，署名“圓覺”的撰稿人對他的點名批評。
“最近，演藝圈和時尚圈掀起了一股新風潮，一名名不見經傳的新人林嘯，用一組怪異的照片博得了國內最具影響力的三大時尚雜誌青睞。我不禁想問：中國時尚界這是怎麽了？病了嗎？這種嘩眾取寵的照片都能獲得賞識？”
“眾所周知，時尚是永恒的主題，但是何為時尚？有人說瑪麗蓮那張裙角飛揚的玉照，有人說是林青霞的英姿煞爽，共同點是：它們都經過了時間的考驗。我開始還在想，林嘯？哪位天王巨星，結果一打聽才知道，是一個根本和時尚界無關的新人！剛參加過一次影視拍攝，還隻是一個區區配角。這樣的人，各位相信他有識別時尚和瞎搞的能力？他的‘創作’，難道不是一時心血**？”
洋洋灑灑千餘字，CAMI看的都來氣，林嘯卻隻是笑了笑，國內的這些毒蛇，比起日後來還差得遠，對他造不成任何傷害。
“你不生氣？”CAMI看了他一眼問。
“生氣？這麽好的宣傳機會，為什麽要生氣？”林嘯笑著說“再說，該氣的不是我們，而是洪恍，蔡維傑他們吧？公認的時尚教母教父在自己的本行受到質疑，他們要不做點什麽，我都不相信。”
果然，當天下午的“中國風尚”“麗都”“麗人”“紅顏佳麗”等報紙，不約而同地對今日想壓抑新風潮的舉動，不管是電視，報紙，雜誌，都做出了回應。
中國風尚署名“白雲”的撰稿人，看樣子早就和圓覺有私仇了，說起話來在這個年代算是相當毒辣，讓林嘯都笑了起來，喝著飲料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隔空開筆戰。
“大家都知道，我和圓覺是老相識了。每次我都想說，圓覺大師，看您的名字就是出家人，穿袈裟可以了，追求紅塵俗物幹嘛。我這個大胖子，貪戀紅塵，就不和你爭了。”
“但是他不，他非要抨擊一些大家都喜歡認可的東西來彰顯自己與眾不同。這次三家雜誌共同推出新風潮，他立刻又第一個跳出來當衛道士。我真的想說，圓覺大師，回你的古刹去吧，時尚這東西真不是您能夠玩得起的！”
“你自認為你的目光比在世界上見識過各地風向的洪恍，蔡維傑要高？那你怎麽不搞一本時尚出來？這次的風向，你聞不出來不怪你。因為你壓根不知道時尚，瑞麗，ILOOK的核心用戶滿意度達到了80(百分號)。熱線更是天天被打爆，就算林嘯是個新人，但是這次的風格難道你看不出來是完全成熟的風格？靈光一閃的引領者就這麽被你說的一文不值，你是真不懂時尚還是在信口雌黃？到底是誰在嘩眾取寵？”
林嘯看著都笑了起來，看來文筆上，白雲要勝圓覺一籌。
“吵吧，吵得越厲害，大家越好奇。”他拿起了另一份雜誌。
“麗人”雜誌別開生麵，這次是由三名主美進行的一次訪談，不僅有專版，而且還有照片，全部是針對這次即將掀起的風潮來的。而作為瑞麗旗下雜誌，它的風格更是一邊倒。
“楊清？”一名梳著辮子的四十歲左右男子照片上一臉的詫異“抱歉，我在這個圈子混了二十多年，給張蔓玉，林清霞，鞏麗都設計過造型，我真的不知道這位和我可能同歲的楊女士是來自哪裏。”
“雖然同在一個圈子，但是我還是要說，眼界不同，看到的也不同。你看到照片，以一種老古板的目光去看他，自然覺得是妖邪。照你這麽看，京劇也不用演了。”一名女性主美也毫不客氣地攻擊楊清“但是我們，都看到了一股從未推廣過的新風潮正在崛起。”
“以前沒推廣，不等於不存在，而是在等待著它的成熟，如今它成熟了，為什麽我們還不能打破常規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