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蘇琪正被林芸拉著勸解呢,那頭,莫邵陽已經火急火燎的就趕去了學校。

學校裏現在沒有什麽人,看起來非常的淒涼,今天風有些大,校園裏的參天樹木都開始搖搖晃晃,看起來好像下一秒鍾就會倒下一樣。

莫邵陽一邊拿起手機,一邊朝著學校的操場就衝去。

第一次見麵的地方,也是他們離別三年再一次見麵的地方,莫邵陽現在的心跳咚咚咚的都快跳出來了,他的眼睛根本不能聚焦,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著。

顧曉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了,這一天,她等了三年了,從最初的開始,她想保留下去,一直到最後。

所以,她選擇了這個地方。

可是,現在,她已經快被凍成冰棍了,為什麽還沒有人過來?

就在她擔憂之時,遠遠的一道身影焦灼的跑了過來,他一身黑色西裝,一向筆挺的黑發被風吹得淩亂,那樣子,甚至是有些狼狽的。

顧曉還沒有看清來人的長相,但是眼淚便已經糊了眼。

她連猜都不用猜,便知道是誰,一定是莫邵陽。

“邵陽,邵陽……”她站在原地不能動,她要他奔過來。

這三年非人的生活讓她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她要他向自己走過來。

在愛情裏,她開始計較了,她要他付出的多一點,再多一點,她要的是所有。

莫邵陽急急的奔過來,人還未到,便聽到顧曉破碎的聲音自冷風裏傳了出來,他想回應,可是風太大,淹沒的他的音。

來不急細細觀看,他隻一把便把她摟進了懷裏,緊緊的擁著,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樣。

顧曉放柔了身體,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裏,眼淚不停的流下來,細如蚊蟻一般的聲音不斷的輕啜著:“邵陽,邵陽,邵陽……”

莫邵陽此時也是激動難掩,興奮的不知所以然,頭腦一片發熱,渾身的血液都往上冒。

可是,此時他仍然知道現在兩人站著的地方實在是不適合深情相擁抱。

他想她,想的發瘋,可是,不是這裏,不是

現在。

“顧曉,我們先離開這裏……”他慢慢的拉開她的身子,他知道她在哭,而且渾身發抖。

他又想她,又怕她凍著,也不管不顧了,一把拉起她的身子,就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

顧曉被他拉著,一路小跑,一路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直流個不停。

她終於又回到他的身邊,他在她身前,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他大大的手掌緊緊的包裹著自己,讓她覺得安心。

這三年多來的委屈便如海潮一樣全部都湧了上來,在熟悉的環境裏,在熟悉的人身邊,她終於放肆痛苦。

莫邵陽把她安置在副駕上,他轉過身走向主駕,一關上車門,二話不說便一把抱住她,緊緊的擁著。

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此時,這樣的情景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隻想趕快回家。

“我們先回家。”莫邵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然後替她係上安全帶,她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處在什麽樣的環境裏,她的身子在抖,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袖子。

“邵陽,邵陽……”她一直緊緊的抓著他的袖子,依賴著他,一點點都不想離開她。

莫邵陽心裏一痛,板過她的臉看著她如花似雨的臉寵,輕柔的說著:“顧曉,不要怕,我在你身邊,你先放開我,我們先回家,好不好?一切待到回了家我們再說,好不好?”

他輕聲的哄著她,顧曉的眼睛癡癡的看著他,一刻也不想放過,她的手下意識的就抓著他的袖子,怕他離去。

莫邵陽又抱了抱她,安撫她的情緒,看著她鬆開了一隻手,可是一隻手依舊伸過來抓著他的袖子不肯放開。

他無奈,表示理解她現在的心情,他跟她一樣,想抱著她,永不分離,可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他們需要先回家。

外麵已經開始飄過絲絲細雨了,風大極了,再不走,如果被雨困住了,便麻煩了。

啟動車子,一腳油門,莫邵陽單手掌握方向盤,高速離去。

一路上,兩人再也沒有話,莫邵陽緊緊的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卻被顧曉

緊緊的抓住,鬆也鬆不開,他也不願意鬆開。

這一輩子,都不願意鬆開。

蘇琪吃過中飯,便打包了行李,回了莫家,趙清不在家裏聽說是去打牌了。

於媽過來接過她的行李,一臉的高興掩都掩不住:“太太,你可終於回來了,這都快一個月了,讓我在家裏可牽掛的。”

她臉子上的笑容一直掛著,一臉的興奮與激動,自從蘇琪進來的第一刻起,她便看著她的臉一直都沒有挪過眼。

蘇琪這幾天的氣色非常的差勁,看起來就是一個病殃殃的樣子。

於媽心下發疼,這一趟出去又清瘦了不少,她本來想拉住她問幾句這些天在外麵都幹了些什麽?怎麽又把自己給養瘦了。

可是,看著蘇琪一副懨懨的樣子,便不再多語,放置了她的行李,然後便由著她去休息了。

蘇琪是林芸送回來的,這兩天她又是病又是惶恐,整個人都覺得泡在迷茫的夢裏,什麽也不知道,一回來她就躺在**,動也不想動,隻想睡覺。

這一覺,睡得特別的不安,一覺下來竟是做了無數個噩夢,夢裏到處都是淚和血,無數的個場景變換,她都不記得,唯有一個場景。

唯有一個場景。

莫邵陽一身白衣,站在高樓之下,迎著顧曉,兩個深情相擁,而她渾身是血的匍匐在他們的腳下,苦苦的哀求,唔咽著,她求著他。

可是他依然不解,就在高樓之上,眼睛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看著顧曉,慢慢的向著她伸出手去。

一人高貴,一人清純,一人潰爛,而那個潰爛的人,是她。

渾身是血,她不覺得疼,就算是她全身都冒著血泡,也不礙著她爬行,可是,前途黑暗,她找不到路。

直到地獄之門打開,她終於迎來了她的死神,他高高的站在她的麵前,一臉灰白難辯,唯有口中那冰冷無情的聲音劈頭蓋臉的朝著她的頭頂砸來。

他說:“你的死期到了,還不快速速墜入地獄。”

她掙紮著,可是,那聲音如夾雜了蠱一樣,讓她動不得說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