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冷著臉從馬林的身邊走過。

“都他媽的搞的什麽事情,一個人這麽不負責任,到時候是哪裏的責任。”

馬林聽見護士長罵罵咧咧的就從她身邊經過了,而且,聽起來她的聲音非常的不爽。

這一點,馬林倒是能理解的,她是負責急診的,如果這裏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她一個做不到位,可就是急診的責任了,可是,她是一個護士長,還不能跟主治醫生強。

而本來張生就不是急診科的,他是住院部的,是主治醫生來的,可是,他卻要給蘇牧動手術,這跟醫院的規定一點兒也不相符,所以,護士長生氣了。

看著她氣衝衝的背影,馬林小小的吐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她才不要在這裏當炮灰呢,她還是趕緊去準備東西吧,反正護士長也發話了。

張生此時正站在急診部的大門口看著遠處的道路,想著,為什麽小陳還沒有回來,如果再不回來的話,他真的需要往回走了。

蘇牧再也等不起了,他隨時可能用生命危險。

就在張生默默的在大門口等著的時候,莫邵陽跟顧曉兩個人則靜靜的站在那裏,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一片詭異。

“邵陽。”過了半晌,顧曉實在是忍不住了,她開了口,可是,她的語氣裏卻夾雜了哽咽,聽起來非常的委屈。

莫邵陽沒有說話,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好像要看到她的心裏去。

顧曉的心裏一陣陣的發慌,她忍不住微微顫抖,她囁喘著開口:“邵陽,你在怪我嗎?怪我沒有給蘇牧輸血。”

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莫邵陽發現了,可是,他的臉上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

“沒有……”他歎了口氣,然後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你經曆的事情,不願意跟我說,可是,你又想讓我理解你,顧曉,你不覺得這樣太不公平了嗎?”

他說話裏,沒有了平日裏的冷漠與堅硬,可是,顧曉聽了還是覺得自個兒的後脊背滲出來一些汗水。

她從來沒有想過,莫邵陽是如何想她的,她隻是覺得他不愛她,她憑著自己的直覺,覺得他不愛他。

所以,他才會帶她來這裏,可是,現在,當他看著她的眼睛說:“顧曉,你從來不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你又自私的想要我時時刻刻的關注你,你在幹什麽,你想要什麽?可是,你何時關注過我,我想要什麽?而我又能給你什麽?”

他的語氣有些重了,顧曉覺得他的話像是一把刀一樣,直直的插入到自己的心裏,他那麽直白的說出來,讓她覺得她真的是對他不好,她沒有想過他想要什麽,她隻是知道她想要什麽。

她希望他時時刻刻關注自己,可是,事實是,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沒有想過他要什麽,隻是想著她能從他那裏得到什麽。

可是,現在,她知道了,他也會痛,會傷心,可是,現在,他還可以挽回嗎?明明他在跟她說話,可是,她卻覺得他整個人都在世界的那一端。

原來,四年的時間,改變的不止是她一個人,還有莫邵陽,他現在離得她越來越遠了,而這一切,都是她在無形中造成的。

“那,那我現在進去給他去輸血好不好?你希望我這麽做嗎?你希望我這麽做,我就這麽做好不好?”顧曉上前一步,看著他的眼睛。

她多麽想跑到他的麵前看著他,然後抱著他的身子,緊緊的抱著他,可是,她不能,她看到了他眼睛裏的樹立。

分明是在告訴她,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你不覺得,現在已經晚了嗎?”莫邵陽看著她,眼睛裏有不知名的光在閃爍著。

“晚了?”顧曉喃喃的說著。

晚了嗎?從她到米蘭回來,兩個人都沒有好好的談過,現在,晚了嗎?是晚了嗎?

原來,她自從四年前離開這裏的那一刻開始,便再也沒有可能跟他在一起了嗎?

不,她不要這樣的結果,她那麽愛他,從四年前開始,她便想盡了一切辦法跟他在一起,可是現在,他就在自己的麵前,可是,她

卻覺得他離得自己的世界有一個世紀的距離。

“邵陽,不晚的,永遠也不會晚的,你在這裏啊,我也在這裏的,我,我會走向你的,怎麽會晚呢,不會的。”

顧曉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看著他的眼睛,希望從那裏看出來一些什麽?

可是,她什麽都看不到,除了冷漠,還有冰冷,她看不出來任何的東西。

他在遠離她嗎?他永遠也不會再走向她了嗎?

這不是她辛苦的冒著生命危險從米蘭回來的原因,她不要,不要他離開他,她的生命裏,隻剩下他了,如果他再離開,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顧曉……”莫邵陽上前一步,扣著她的肩膀,將她固定在自己身前的一步距離裏,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切,都過去了……”

是啊,過去了,不管她願不願意去輸血給蘇牧,今天的一切,都過去了,而他也看清楚了,原來顧曉愛自己遠遠比愛他愛得多。

她不願意聽自己的,她一直在按照她的想法在生活,按照她的想法,她從來都不顧忌自己。

嗬,原來,四年的愛情,這一間隔,便從天上到地下了嗎?

“不,沒有過去,不會過去的,邵陽,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這不是你說的嗎?你說過的,難道你想反悔嗎?不,我不允許。”

顧曉看著她,一臉的驚詫,她不要從他的口中聽到他這樣說,他不可以離開她,他怎麽能離開她呢。

莫邵陽沒有說話,因為他的眼睛看到了前方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她一個人,從轉口那邊跑過來,其實與其說跑,不如說是她踉踉蹌蹌的走過來,她的身子不穩,可是,她卻咬著牙,撐著自己的身體,從轉角上走過來,她滿臉的汗水,臉色蒼白,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痛到膏肓的病人一樣。

可是,她又是那麽堅強,她撐著牆,一步一步的跑著,很明顯,身後一個人都沒有,明顯是她一個人過來的。

林芸不是被林嫂派去照顧她了嗎?她怎麽沒有跟她一起過來?她允許她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