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上帝開的一場玩笑一樣,她從小就被爸爸媽媽拋棄,沒有人愛她,就算是李三將她買了回去,也是將她當丫鬟一樣的使喚,她從來沒有被當作人對待過,李鵬更甚,隻把她當作暖床的工具,而現在,他居然還活著,他就像一個不定時的炸彈一樣,時時懸掛在顧曉的心裏,可她從來不知,它會何時爆炸。
天上的太陽刺得顧曉的眼睛生疼,可她好像還陷在回憶裏不能自拔,那些晦暗的回憶就好像是一個泥沼深潭一樣,一旦回憶起來,就會把她的雙腳使努的往泥潭裏拉去,讓她墜入永夜,再也也頭之日。
“顧曉?顧曉?”
恍惚中,她聽到頭頂有人在喊他,聲音急切而溫柔,這是她期待了四年的聲音,在米蘭那個燈紅酒綠的賣身場所,她沒有一日不在回憶著莫邵陽的聲音,他的體溫,還有他的溫柔,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堅持下來。
蘇牧站在不遠處,正在給蘇琪處理傷口,也沒有什麽,車子裏也沒有藥箱什麽的,這裏的水又不能直接衝洗,他索性直接拿出口袋裏的絲巾直接在傷口處打了一個蝴蝶結,打算回家了再處理。
兩個剛剛一抬頭看就到莫邵陽正深情的對著顧曉喚著她的名字:“顧曉?顧曉?你醒醒……。”
他的聲音說不上多麽溫柔,可是蘇琪就是覺得很刺耳,刺得她的心一陣陣的抽疼。
“走吧,哥。”蘇琪強迫自己轉過頭去,不去看那兩個人溫存的時刻。
蘇牧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手卻拉著蘇琪胳膊,朝著車子的方向而去。
人有時候,不知道自己是處於夢境中,還是處於現實生活中,因為總會產生恍惚的感覺,而現在,莫邵陽就有這種感覺,看著蘇牧拉著蘇琪遠走。
他忽然想起了結婚的那一天。
那時候,蘇牧也是牽著蘇琪的手,隻不過他是將手交到了他的手裏,他微笑著,將真誠的祝福送給他們兩個。
而那時,莫邵陽一心隻有顧曉在哪裏,他的靈魂已經全部
都用來尋找顧曉了,所以他怎麽會在乎他麵前是一副怎麽樣的景像呢。
縱使從來都沒有結過婚,但是電視上那些喬斷,他不用看也能背下來,就在神父在神台上說有沒有反對這一段婚姻的時候,他甚至是希望顧曉從哪個犄角旮瘩裏冒出來,然後大聲的說不。
命運可真是會開玩笑,卻讓人痛得再也不會與命運作對。
就像是現在,莫邵陽懷裏抱著顧曉,她現在神思恍惚,他不能丟下她,而他的麵前,蘇牧牽著蘇琪的手就那樣一步一步遠離自己的視線。
就像當初一樣,少了婚禮現場的那些華服,那些祝福的人們,還有那些漂亮的花朵和草地,可是他們還是像從前一樣,一步一步,相互挽著手從他的麵前消失。
上天對誰都是公平的,他沒有珍惜,所以他們就照單收回。
嗬,他錯得多少離譜。
顧曉這時才從莫邵陽的懷裏幽幽轉醒,看著莫邵陽迷離的眼睛,她的眼淚一下子冒出來。
“邵陽,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她撲進他的懷裏,死死的摟住他的脖子,眼淚都蹭到了他的脖子上,可是她不在乎,她大聲的哭了出來。
這些年受到的委屈,她從來都沒有跟他說過,那是自己自作自受,可是命運的不公,讓她非常的不安,她的一切都在被一雙無形的雙手奪去,她就跟一個被上天詛咒了的玩偶一樣,不論有多麽美好的東西,到了她這裏,都會被收走,不管時間長短,總有一天,它總會離去。
莫邵陽輕輕的拍著顧曉的背,安撫著她悲傷的情緒,而他的心又何嚐不是痛成一片。
蘇牧和蘇琪離開之前回頭看了一眼,海邊的風大了起來,隨風而來的,還有顧曉的哭聲,蘇牧聽見了,嗤笑一聲:“自作自受,有得她苦頭吃呢。”
他前半句是說給自己聽的,而後半句則是說給蘇琪聽得了,別以為他看不出來,蘇琪現在的心情低落得可以填一個海,然後放一隻鯨魚進去了。
蘇琪聽著蘇牧的話,沒有
說什麽,隻是苦苦的笑了一笑,然後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她實在是不想再聽見或者再看見任何關於那兩個人的事情了,今天她本來是打算拉著蘇牧來散散心的,她是回來阻止蘇牧的,但是卻沒有想到在這裏遇到了莫邵陽和顧曉,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亂了,她哪裏還有心情再跟蘇牧說什麽。
扭過頭看了一眼蘇牧,感受著他同樣低沉的氣壓,蘇琪突然笑了一聲:‘我突然發現我們也挺同病相憐的。’
蘇牧正在啟動車子,聽她這麽說,回頭好奇的看了她一眼:“我們哪裏同病相憐了……”
“都同樣的被那兩個人氣到了呀。”蘇琪指了指不遠處,兩個人緊緊相擁的身影,然後無比淒涼的說道:“看著自己愛的人在自己的麵前抱著其他人,那種感覺真是恨不得上去踹她兩腳。”
蘇琪故作惡狠狠的說道,可是蘇牧還是輕易的就捕捉到了她眼中的無奈。
他輕輕的笑了笑:“我跟你可不一樣,我不愛他們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頓了頓他又道:“同樣的,我也更加的痛恨他們每一個人,這跟你們又愛又痛恨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說出自己的意思,同樣的也讓蘇琪了解他的心思,他不愛顧曉也不愛莫邵陽,但是他同時又痛恨他們,是他們讓蘇琪受了如此多的苦,他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
蘇琪一愣,一下子就回味過他的話來。
“哥……”她往前湊了湊,然後伸出左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她說得聲音低低的,但是也是鼓起了勇氣說的,雖然說得有些沒有低氣,但是她知道,蘇牧能夠聽見,也能夠聽得懂她話裏的意思。
果然,她感覺到自己手下的那溫潤的手背僵了一下。
“蘇琪,你知道我這一輩子最痛恨什麽人嗎?”他將她的手從他的手背上放下去,然後不答反問她。
蘇琪愣了半晌,這是什麽意思?
他已經痛恨莫邵陽痛恨到這種地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