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在醫院裏談這件事情,會不會太倉促了……”他說著,可是卻什麽表示都沒有。

蘇琪一愣:“啊?”

什麽叫太倉促了?難不成她還要預約他,然後再訂一個酒桌,在酒桌上向他敬酒的時候說嗎?

蘇琪看著他,一臉的不解。

莫邵陽最受不了她這一副小鹿一般純淨的眼神,他難耐的閉了閉眼睛,然後轉身仍下一句話便離開。

“等我的電話。”

既然她想談,那就好好的談一談吧,不止是這件事情,還有很多的事情,兩個人都需要好好的談一談不是嗎?

莫邵陽看著地上蘇琪的影子越來越遠,心中暗暗發狠。

蘇琪,既然回來了,那麽就別想再輕易的逃開我身邊。

遠處的蘇琪還沒有弄懂是怎麽一回事情呢,隻能愣愣的看著莫邵陽冰冷的背影,他的身影還是那麽挺拔而消瘦,跟她初見時一樣,他一直都反自己的身體管理的很好不是嗎?

可是現在,她看著他絕決的背影卻有一股心酸的感覺。

都說夫妻走到最後就是連路人都不如,現在,蘇琪才真切的體會的,不對的,一切都是錯的,那種說法……不對的。

怎麽可能做路人呢,愛過,傷過,痛過,就算是傷痕愈合了,那些疤痕還是會被掩埋在傷痕底下,看不到,觸不著,但是一旦回憶起來,便會痛得無以複加。

這樣的兩個人,怎麽可能做路人呢?

靜靜的站了半晌,蘇琪終是歎了口氣,然後轉過身……離開。

愛情到了最後,不是不愛,就是憎恨,曾經想過要相濡以沫的兩個人,如果成為了路人倒是真正的奢望了。

走廊裏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聲的咳嗽聲從哪裏病房裏傳出來,緊接著便聽到低低的細語,好像是在問,是不是又哪裏難受了。

蘇琪苦苦的想,這樣,也算是相濡以沫了吧。

最起碼,在你受到病痛折磨的時候,你的家人,你的愛人沒有離開你,而是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夜色當空,隻有一輪明白,

莫邵陽從中央公園裏穿過去,朝著顧曉的病房而去。

於媽剛剛的電話還有蘇琪的事情,都讓他覺得內心煩悶無比,但是顧曉那邊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還是加快的腳步朝著婦產科走去。

隔了有十幾米的距離,他就聽到了顧曉的病房裏一片淩亂。

“再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你們都滾,滾開……”顧曉的聲音夾雜著霹靂而疲憊的聲音傳入了莫邵陽的耳朵裏,震得他的耳朵麻了起來,好像連帶著腦袋都疼了起來。

而在病房裏,一旁的四五個護士一直在試圖上前勸解顧曉。

“小姐,你不要這樣,這樣傷害的是你的身體,你先冷靜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好嗎?”

“是啊,小姐,你的身體才剛剛小產完,還非常的虛弱,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的,你可別折騰了,到老了受罪了可是自己吧。”

護士裏,不斷的有人試圖上前,試圖跟顧曉講道理,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可是顧曉根本聽不進去,她現在就是一個瘋狗,抓到誰咬誰。

莫邵陽走到門口,看了一眼病房裏淩亂一片,還有那些護士和林嫂焦急的麵孔,他才靜靜的走了進去。

也許是夜太寒,也許是莫邵陽身上散發的氣息太冷,他一走進來,整個病房裏都充斥著寒冷的氣息,眾人一下子靜下來了。

顧曉一看到莫邵陽來了,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哭得整個人都快要暈過去了。

“邵陽,你終於來了,我,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她不斷的複複的這一句話,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而莫邵陽卻是聽得眉頭緊皺,在她的哭聲裏,他不旦沒有絲毫的動容,甚至還有一絲厭惡。

林嫂看到莫邵陽的表情,雖然疑惑,但是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多說什麽。

“行了,我們先出去吧,這裏就交給莫先生了……”林嫂招呼著幾個護士收拾了地上一片狼藉之後,然後領著她們出去。

出了房門之後,一個護士拿了一個藥板過來給林嫂:“把這個給莫先生吧,顧小姐現在的情緒太激動了,讓她自主

入睡是不可能的了,這個藥是夾了安定的成份的,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你一會兒送進去給莫先生讓他給顧小姐吃了,最起碼今天晚上,讓她先平複一下,明天再說。”

護士說完,便把藥交到了林嫂的手上,也叮囑了她藥的量和服用的注意事項。

林嫂答應著按過去了,看著她們都走了之後,她便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休息一會兒,打算一會兒再進去給莫邵陽送藥。

顧曉的情況太不穩定,她真是怕他傷了先生,但是看現在的情況,如果她再進去了,就等於是添亂了,還不如在這裏等著呢。

病房裏,顧曉一直在哭泣著,不停的哭著,眼淚從指縫裏流出來,一滴一滴的滴到地板上,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嘴裏一直不停的喃喃自語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而莫邵陽就站在她麵前不到五米的距離,但是他卻沒有過去安慰她的意思。

看著顧曉這麽傷心痛苦,他不難受是假的,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她居然敢欺騙他,在四年之後,兩個人終於見麵了之後,她欺騙他,欺騙他的感情,鑽了他信任她的空子,她居然說那個孩子是他的。

莫邵陽實在是不能原諒。

終於,顧曉哭得累了,而莫邵陽卻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他就一直站在那裏,不朝前走一步,也不開口安慰她。

顧曉覺得詫異,她緩緩的抬頭看他,淚眼朦朧中,她看到他那冷俊的麵寵,委屈的叫他:“邵陽。”

那一聲,嬌媚無骨,那一聲,如若嬰孩,帶了無盡的委屈與心酸,還有隱隱的不甘心。

莫邵陽身子一震,心口突痛起來。

“哎…………”他終是向她靠近,抹掉她臉上的淚痕,然後拿掉了她手中的刀子:“你想幹什麽?孩子沒了,你還想跟著孩子一起去是嗎?”

他說著,拿把刀子一扔,也不知道扔到了哪個犄角旮旯裏,反正是遠離了兩個人的視線就是對的。

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並不能造成什麽嚴重的傷害,但是顧曉的胳膊上的傷口,還是深淺不一的暴露在了莫邵陽的眼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