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又知道,在這段愛情裏,到底是誰成全了誰。

在人生的路途上,也許是陳本華成全了陸纖,可是在愛情這條道路上,兩個人一直都是相攜而走的。

成全,是共同的,付出也是共同的,得到的,卻是不盡相同的。

自陸纖走後,陳本華便慢慢的變得沉穩,他辭去了原來的工作,來到了莫氏,從一個小小的司機做起,一直到今天的位置。

後來,他再也沒有愛過別人,即使林清撮合他跟於媽那麽多次,可是他還是沒有感覺。

一個人可以愛另一個人深到什麽程度?

也許當你真正的獨身一人過完一輩子的時候,你大概也就清楚了吧。

“陳總?”身旁疑問的聲音輕輕的,將老陳給喚醒過來。

他回身便看到西裝得體的助理小張正站在他身邊,而且她一臉擔憂的看著他,正在說著:“陳總,您沒事兒吧?”

小張好像是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從她的眼睛裏還能看到清澈的水白色,而在那裏麵,他清楚的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他正哭泣,以一種哀傷的神情,正在祭奠著他的愛情。

但是時間,選得太不對了。

轉過身去胡亂的抹了把,他掩飾自己的情緒:“空調開得太高了,現在已經是進入秋季了,冷風太大,迷了眼睛。”

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風會迷了眼睛的,隻有沙子會,可是這裏沒有沙子。

也難怪他找這麽一個理由了,明晃晃的頂燈之下,哪裏有沙子給他找借口啊。

“那,您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裏我來就好。”小張也算是個善解人意的,聽到老陳這麽說,她便把活兒攔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領導麵前表現好,是任何一個剛剛從學校裏麵出來的學生,都想要做好的一件事情,而老陳從來都沒有領導架子,這一條非常的對小張的口。

相處了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她就完全的被老陳身上的那股儒雅的氣質所折服。

現在看到他這副模樣,她也是真的擔

心他。

卻沒想到老陳卻是不領情意的直接把手一揮,然後扯起嘴角如往常一般,和煦的笑笑:“沒有關係,這件事情是莫總直接吩咐下來的,我來辦就可以了,我先去忙你的吧。”

說著,他直接轉動門把手,推開門走了進去,於此同時他也隔斷了跟小張的對話,意思就是告訴她,他跟她的談話結束了。

小張也是個會看眼色的,一聽老陳話裏的意思,整個人便收住了想要說的話,站在那裏朝著老陳恭敬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這會兒的溫暖已經靠在張生的肩頭睡著了,時間太久,久到她已支撐不住。

兩個人就這麽緊緊的依偎在一起,也沒有發現老陳居然在門外回憶了自己的整整一個曾經。

“溫總……”老陳輕輕的咳了咳,示意兩個,有人進來了。

也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溫暖最近特別的累,這會兒她睡著了,跟個豬似的,別說是老陳這麽輕的聲音了,就算是打雷她也不見得會醒。

反倒是一旁的張生,一直在緊張著溫暖會不會嗆著了,會不會不舒服,一直梗著個脖子也沒敢動,這會兒老陳的聲音讓他整個一個激靈,差點兒跳了起來。

他回頭看到老陳正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無奈的笑笑,雖然極不情願,但是他還是推了推溫暖,將她給搖醒了。

“小暖?”他在外人麵前就會叫她的愛稱:“起來了,陳總來了……”

正睡得舒服的溫暖被外力打擾而醒,一時有些不快,而且孕婦的情緒波動也是比較大的,剛一醒過來,她就狠狠的瞪了一眼張生,然後不滿的看著老陳,冷笑一聲:“陳總?這就是你們莫氏的待客之道?居然連客人都睡了一覺了,你們連個信兒都沒有,簡直是差勁之極。”

如果是在蘇氏出現在這種情況,不用說,她這個當蘇牧助理的,一定會是第一個被開除的那一個。

沒想到溫暖的情緒變化這麽快,老陳明顯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便回複了常態。

“溫暖說的是,是我們怠慢了,確實是對不住……”老陳的態度非常的謙和,甚至還親手給兩個人麵前的茶杯給滿上。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老陳不僅僅是笑臉了,連斟茶什麽的都用上了,這樣的舉動,確實讓溫暖說不出話來了。

大家都是生意人,都知道要給對方留幾分薄麵,說不定哪一天就用上了呢,所以很快,溫暖便調整了心情,看著老陳,恢複了公對公的鐵麵表情。

“陳總,我們都是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我過來見莫氏,相信他也知道是什麽情況……”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臉色變得鐵黑鐵黑的,就好像是誰剛剛在她心愛的玩具上弄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汙漬一樣,連語氣都是非常的淩厲。

她看著老陳,毫不客氣的質問他:“陳總,莫總百忙之中難道抽不出空來為自己的妻子辦一個葬禮嗎?”

一旁的張生大概是怕溫暖這麽生氣,再氣壞了身子,就不值當了,他雖然是醫生,可是輪到自己當人家丈夫,當人家爸爸的時候,就完全不是一個醫生的心誠了。

他輕輕的在背後拉了拉溫暖的衣袖,悄聲提醒她:“溫柔點兒,你忘記了,別嚇著孩子了……”

之前,兩個人在來到莫氏之前,張生便讓溫暖向他保證,不管做什麽事情,一定得護著孩子,而這會兒,溫暖一氣起來,大概是完全的忘記了剛剛兩個人說的約定了。

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張生,溫暖將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都什麽時候了,還讓她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蘇牧的衣冠塚到現在都沒有立起來,就是因為莫邵陽不肯讓兩個人的葬禮一起辦理,不過是因為沒有找到蘇琪已經死亡的遺跡。

那個所謂的蘇琪的丈夫,那個在她嫁過去莫家四年對她不聞不問的丈夫,卻突然發了瘋似的,去海外找了她整整三個月,自蘇琪“死”亡之後的第二天裏,他便一個人駕駛著一艘船,從沿海開始尋找。

大海那麽大,他要找到什麽時候?沒有人知道,剛開始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