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方式打消了邵博寅心頭的不爽

身後的邵博寅不知什麽時候抽上了煙,唐心嫵是被煙嗆回神的。

她轉頭,看見他嘴邊的煙,蹙眉。

她繃著臉走到邵博寅跟前,伸手抽掉他唇角的煙蒂,氣急的說:“醫生的囑咐你當耳旁風了,不想康複了?”

邵博寅沉沉的看著她,並未說話鈐。

因為臥室裏沒有煙灰缸,她拿著煙蒂進浴室,按滅在洗手台上。

走出來時,看見邵博寅起身站在窗邊,房間裏還彌漫著未散去的煙味,她走過去,伸手推開了玻璃窗。

外邊的清風湧進來,帶著絲絲涼沁,撲向她的臉,掃去她剛才的氣急,轉頭。

身後的男人,目光銳利的正瞅住她,透白的燈光,打在他那張分明的五官上,臉上的冷峻比平常要更明顯,至使她看到那雙幽深的眸潭帶著穿透人心的銳利,直往她眼裏鑽。

她猜出,他一定猜到剛才來電的人。

於是她走近他,伸手攏著他的胸口敞開的浴領,低低的嗔怪著:“剛才是你讓我接的電話,接完了卻給我擺臉色,哪有你這樣的?”

邵博寅低頭,看著隻到他胸口的瓜子臉,垂眸低眼,光潔的臉龐在燈光下散發青春的光芒,小小挺立的鼻尖,微翹的紅唇,透出誘人的光澤。

唐心嫵攏他的浴領後,仰起頭,望進他的深眸,裏頭承載著的光芒,像火,像水,又像雲……

還沒捉摸出他到底什麽情緒,頭頂上的黑影壓了下來,下一秒,清冽帶著煙草味的氣息湧進她的鼻尖,唇上傳來一陣溫熱。

他吻她了。

他咬住她的唇瓣,帶著狂風掃落葉的強烈,撬開她的唇齒,掠取她的芳香,她的神魂......

唐心嫵整個人被有力的雙臂緊緊的嵌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的情緒,心底有個聲音在響,他對那通電話不爽了。

突然,她伸出雙臂,環上他的頸脖,回應他。

邵博寅感到唐心嫵的主動,收斂起剛才的狂,一把抱起她,一邊吻,一邊往大床走去。

唐心嫵用她的方式打消了邵博寅心頭的不爽,可她卻不爽了,昏睡前嘀咕一句。

“小心眼。”

雖然聲音很輕,但還是落進了邵博寅耳裏,睡燈下,他那張冷漠的臉,閃出濃濃的笑意,伸出那隻沒抱她的手,捏了捏她的鼻間。

“不然怎麽讓你主動?”

“哦,原來你是騙我的?”聽見這話,整個人從昏睡中張開清眸,剜著他。

邵博寅輕笑,笑的異常輕鬆,從來沒聽過他笑聲的唐心嫵,頓時被感染了,一直以為他是個冷冰冰的人,沒想到他的笑聲竟然卻能溫暖人心。

心頭的不爽隨著他的笑聲漸漸消散,其實這樣,也不錯。

至少證明了,她在他心裏有一定的份量。

嘴角帶著笑意的往他懷裏靠,吻著他的氣息,感受著他的體溫,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安心和平靜。

也許這是上天將錯就錯,帶給世間的另一種安寧。

被掛電話後,翟逸辰在金地格林小區門口的綠化帶上坐了許久。

目光一直望向唐心嫵住的樓層,遠遠的,但卻能看見窗口邊相擁的兩道身影,不知為何,他對唐心嫵的身影特別敏銳,一眼就能攫住那抹纖影。

看著她主動的回應,她忘情的投入,最後是看著她被邵博寅打橫抱起,離開窗口......

心,儼如被鈍刀狠狠割著。

他和她最美好的時光,已悄然逝去,她身邊已有別的男人佇立。

其實他和她也有過難忘的時光。

時光倒回大學時期,她大一時,他大四。

春暖花開的季節,校園的白玉蘭開的特別濃烈,整個校園彌漫著濃鬱的玉蘭花香,讓人心曠神怡。

每當午飯後,他們在白玉蘭樹下相聚。

她躺在草坪上,枕在他的膝蓋,如綢緞般的黑發在撒開在草坪上。午後的陽光,穿過層層密密的樹葉,斑駁陸離的灑在她黑發及姣白的臉上,白晰的臉龐,卻蓋上一片白玉蘭的葉子。

他坐著草地上,雙手撐住身後的坪地,上半身往後傾,看著她。

“逸辰哥,你知道白玉蘭的花語是什麽?”

他對這種事,並不感興趣,所以從未關注過。

“是什麽?”他問。

纖細的手,拿掉臉上的葉子,露出一雙清眸,看他時,烏黑的眼珠子靈靈轉動。

“純潔的愛。”她說。

當時他就嗤笑。

純潔的愛?這隻是用來騙取這天真的女孩,世上哪有純潔的愛。

可她卻說,是真愛就不會摻一絲雜質。

後來,她又問他,你怎麽看待這純潔的愛?

當時他為了讓她也相信他對她是真愛,於是給了她想要的答案。“純潔的愛就是我眼裏隻有你。”

她笑容妍妍,那樣的笑容到現在他還能清晰記得,周遭都失了顏色。

“先生,到了。”突然,出租車司機的一句話在寂靜的車廂中響起,將翟逸辰從回憶中拉到現實中。

他張開泛著血絲的眼睛,望向窗外,果然是到家了。

隻是這個家沒有那抹身影,他還記得,她當時回應他的是:“我的心裏隻有你。”

他回答的是眼裏,而她回應是心裏,隻是現在她心裏已經沒有他這個人了。

付錢,下車,當他推門而進時,身後傳來一聲。

“辰。”

轉身,看見蘇婧寧從她那輛保時捷走下來,一身仙女裝走向翟逸辰。

“我等你好久了。”蘇婧寧說。

翟逸辰轉身,推開門,走了進去,身後的蘇婧寧跟著走進去。

這個家,自從劉嫂離開後,就比以往清冷許多,雖然重新另請了,但是氣氛依舊不對。

翟逸辰回到房間,先進浴室洗澡,洗完後走出來,蘇婧寧便從身後抱住他,“辰,今天你的情緒看起來很低落?”

“瞎想了,我最近應酬太累了。”

翟逸辰說,這時,蘇婧寧繞到他正麵,麵對麵的望著他。

“辰,我懷孕了。”

這簡直是一個重磅消息,翟逸辰身子一僵,這個反應,蘇婧寧感受到了,蹙起眉頭:“難道你不想我懷孕?”

“隻是覺的有點意外。”翟逸辰望著窗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我也很意外,真想不到這兒竟然有我們的孩子了。”說話間,蘇婧寧的手摸上小腹,一臉陶醉。

看著蘇婧寧的樣子,翟逸辰認清一個事實,他竟然有後代了,說不出什麽滋味。

“辰,我懷孕的事,還沒跟家人說,怕我爸媽責怪,畢竟我跟邵博寅離婚一個月左右。”蘇婧寧一臉為難又難過。

翟逸辰斂神,伸手扶她到床邊,“這兩天我去你家,商量結婚的事。”

蘇婧寧一聽,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翟逸辰將她安頓好,便說:“這段時間公司的事冷落你了。

“沒事,工作要緊。”蘇婧寧沒想到翟逸辰在聽到有孩子後,對她的變化這麽大,看來孩子這招,真的最管用。

嘴角不由的泛起得意的笑容。

唐心嫵看出安安的異樣,是在離雙方父母見麵的前一天。

這天,邵博煙早早過來,欲帶兄妹倆出去逛商場,其實她是想用禮物收買兩個小家夥,哪知安安拒絕了。

最後,邵博煙和歡歡出去了,安安一人沉默的坐擺置在客廳的玩具堆上,繃著臉拿他的魔方無聊的玩轉。

唐心嫵從房間進進出出,看見他保持著一種姿勢,不曾改變過。

“怎麽了?”邵博寅從書房批改文件回來臥室,見到的坐在床邊的唐心嫵一臉愁容。唐心嫵抬起頭,看走過來邵博寅說:“安安這兩天一直悶悶不樂的,剛才博煙帶歡歡出去,他也不願去,估計是因為我們要登記。”

邵博寅坐下,攬住她的肩膀,“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一會找他談談。”

她靠在他的肩頭,“有用嗎?”

邵博寅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起身走出臥室。

客廳裏,安安依舊坐著玩魔方,邵博寅走過去,也往地板上坐著,和安安麵對麵。

安安抬瞼,淡淡的掃了邵博寅,僅片刻,收回目光。

“你那個魔方你玩了這麽長時間,不長智力,你試試這個。”邵博寅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新魔方,舉到安安跟前。

安安又是抬眼,看向邵博寅手中的那個魔方,頓時兩眼生光,竟然是時下最流行的那款,他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個圖案,早就想著買一個了。

邵博寅看見安安的反應,嘴角微揚,遞到他跟前:“試試你能不能玩?”

看著那個魔方,安安心裏頭有個聲音在提醒著,要有骨氣,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you惑,毀了堅持。所以廢了好大勁,才壓住那肉肉的小手不伸向邵博寅手中的魔方。

雙烏黑的大眼轉了轉,端著頭,高傲斜睨,奶聲奶氣說:“想用這個討好我麽?”

其實他看的見邵博寅對媽咪的好,雖然對他和妹妹沒有媽咪那樣好,但是比起爸爸對他們要好太多了,所以媽咪嫁別人還真不如嫁他好。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讓他太容易就娶到媽咪,不然他會驕傲,驕傲後就會殆慢媽咪了。就像班裏的那個範同學,上次朗誦優秀過他,驕傲的像隻公雞,開始殆是學習,所以這次成績瞬間落後於他。

“如果用這個討好你,你就能接受現實,未嚐不好。”邵博寅挑了挑眉。

“可是你知道,我不在乎這種小禮物。”說完,目光一個勁的流戀在魔方上。

邵博寅嘴角的弧度更長了,繼續展開他巧舌如簧的本領。

“我知道你不在乎小禮物,你在乎你媽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媽咪帶著你和妹妹會很辛苦,而且翟家那邊一直跟她爭奪你們的撫養權,如果你媽咪沒有人幫她,她根本沒辦法和你們繼續在一起生活,那她會多傷心。”

這個道理安安哪裏會不知道,就拿上次綁架的事來說,如果不是他幫忙,估計和妹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

媽咪找不到他和妹妹,一定會哭瘋。

但是他還有心結。

他抬起眼怔怔的看著邵博寅,“你不嫌棄我們是拖油瓶嗎?”

他班上就有父母離異的同學,那個同學跟他媽咪一起生活,後來他媽咪要再婚,男方卻嫌他媽咪帶著他,說他是拖油瓶。

那同學還哭了。

邵博寅聽見拖油瓶三個字,突然沉默了,望著跟他一個相似的小臉,眼色幽深。

“你不會是想騙娶我媽咪後,再把我們兄妹倆送回翟家吧!”安安望著他的眼神,語氣不由的尖銳起來。

“你認為我像是這樣的人嗎?我如果要送你們回翟家,需要等到現在?我有的是手段,不需要玩這種小把戲。”

邵博寅沒想到他兒子的腦子能天馬行空,想出這個不可能發生的事。

安安的目光帶著質疑在他臉上打轉著,邵博寅又繼續說:“你信不過我,難不成還信不過你媽咪。”

安安眨了眨眼,一副凝思,突然,他突如其來問了一句:“你很愛我媽咪?”

邵博寅蹙眉反問:“你沒看出來?”

邵博寅的話卻讓安安翻了個白眼,就不能直接點承認麽?比他還裝?

接著哼哼一聲,不客氣的伸出胖乎乎的小乎,從他手中拿過魔方,開始玩轉起來。

這步,意味著安安相信他的話了。

他伸手拿過他丟下的那個魔方,開始把玩著,良久,安安吐出一句:“你要是對我媽咪不好,我長大了,一定找你算帳。”

邵博寅聽著這話,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氣勢倒是像他。

雙方父母的見麵的這天到了,見麵的地點是在希爾頓大酒店。

邵博寅和唐心嫵領著兩個孩子提早從金地格林往希爾頓酒店去。

一家四口到達酒店時,蒲涵雙還沒到,邵家人也沒到達。唐心嫵坐在包廂的沙發上,擔心蒲涵雙是否會來。

兩個孩子在包廂裏追逐玩耍,邵博寅接完電話,坐回她身邊。

握住她的手:“別擔心,剛才我確定過了,你媽正在來的路上。”

“嗯。”她點頭。

季卉和邵博煙扶著江意珍,走進酒店行,一旁跟著挺直身軀邵正勳,今天,為了兒子的婚事,特意空出時間。

四人剛踏進電梯,身後跟隨進來一撥人,正是蘇世宏和妻子蒲韻之。

雙方都是一怔,沒想到竟然在這兒遇上了。

邵正勳轉開頭,不注視蘇世宏,蘇世宏哼一聲,也是撇開臉。

一旁的季卉看見兩個老男人的舉動,輕咳一聲,打破死寂,邵博煙按完電梯,轉問蘇家夫婦:“兩位幾樓?”

“煙兒,你管別人幾樓,人家有手有腳。”邵正勳出口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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