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報複我?
翟逸辰一臉淡無表情看著翟瑾瑜,“你找我?”
語氣非常淡漠。
翟瑾瑜躺著,手揚起,顫抖的指著他,斷斷續續的說:“你......一直都......知......道.....孩子不是.....你的。”
“是。”翟逸辰淡淡的應道鈐。
“那你為什麽要一直瞞著我?”
翟逸辰看著翟瑾瑜,嘴角泛起冷諷的笑意:“從唐心嫵懷孕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孩子不是我的,而且孩子也是我逼迫她要生下來的,你這麽期望抱孫子,我怎麽可能讓你失望呢?我一定要給最好的禮物給你。”
翟瑾瑜突然垂下手,儼然經曆了一場激烈鬥爭,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虛脫的癱成一堆。
翟瑾瑜的反應,對翟逸辰來說,是痛快的。
一直以來,他無非就是想看到翟瑾瑜悔恨萬分的下場,現今翟瑾瑜的下場,無疑對他來說,是最大的安慰。
“當初這場婚姻是你一手安排的,你這麽看好這段婚姻,不讓你看清楚又怎麽對的起你的苦心。”
“你......報複我?”
“這樣的報複太輕了,輕到算不上報複。”
翟逸辰笑,隻是那笑容儼然惡魔的詭笑,這樣的笑,落進了癱軟在床的翟瑾瑜眼裏,痛心疾首。
“你是氣死我,才開心是吧!”
“不,我要你悔恨,死反而太輕鬆了。以後讓你的那位心愛的妻子蒲涵雙好好照顧你,畢竟你手上還有些股份,她為了逸天,一定也不敢撇下你不管。”
此時此刻,翟瑾瑜才知道他兒子對他的恨有多深,刹時間老淚縱橫,哀歎著:“造孽......”
“現在知道造孽了,太晚了。”
翟逸辰嗤笑一聲,目光落在窗口邊,窗外一片黑色,夜幕降臨了。
夜,來的好快,又是一個無法入眠的夜來臨了。
太晚了,他們都太晚了,阿嫵已經拋棄了他,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了。
他又何嚐不是,他錯拿她當成報複蒲涵雙的棋子,卻不想自已也賠進去了,這造的孽最後也是一樣的自個受了。
在翟瑾瑜一片哀歎聲中,他離開溶入了黑暗中,他走向的是醉生夢死的地方,隻有在那裏,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翟瑾瑜在翟逸辰離開後,前前後後思索過往,才知道他的一意孤行,造成了兩個年輕人的悲劇。
一直以來,他認為唐心嫵是能夠拯救兒子,畢竟當初唐心嫵是那麽愛兒子。
她的心性比任何一位女子都要來的讓他喜歡,也篤定為她的心性是適合兒子的,卻不想,兒子卻是拿她當成報複他和蒲涵雙的棋子。
難怪她會那麽訣絕的離開。
隻是那孩子是誰的?當初她又發生了什麽事?
這些問題,一直盤踞在他的腦海中,於是在第二天的時候,他讓蒲涵雙打電話給唐心嫵。
接到電話的唐心嫵,正在臥室裏換衣服,準備送孩子去上學。
“誰來的電話?”從浴室走出來的邵博寅,看著她一臉凝重的掛了電話。
“翟瑾瑜想見我。”她看著走過來的邵博寅說。
聽見翟瑾瑜,邵博寅的濃眉即時皺起,凝思片刻,才說:“一會我送你過去。”
唐心嫵默聲點頭。
走出臥室,歡歡和安安已背好書包,穿著黑白配的校服,換好了鞋,等在房門口。
“走吧!”唐心嫵走過去,撫摸著兄妹倆的頭發,換鞋。
一路上,歡歡嘰嘰喳喳的說著學校的事,最後說到過兩天有親子活動,歡歡湊到唐心嫵跟前。
“媽咪,後天的親子活動,你一個人肯定又忙不過來了,這次有好多活動,隻要比賽中拿到紅花,湊足了數量,就會得到學校的禮物喲!”
唐心嫵蹙了蹙眉,“媽咪盡量。”
一直緘默的安安也嘀咕一句:“就算你盡量也沒用,每次都是我們兄妹倆有一個沒辦法參加,所以換到的禮物也隻有一份。”
“那你們想媽咪怎麽做?”
歡歡端坐著身子,眼睛溜溜的打轉著,最後歡歡說“媽咪,你可以邀請人去的,別的小朋友爸爸媽媽去,我和葛葛每次都隻是媽咪......”
歡歡欲言又止,但是邵博寅還是看出了一些問題,便問:“歡歡,那天大叔正好有空,你願意邀請大叔去參加嗎?”
歡歡眼裏即時生光,“非常願意,如果大叔來,我和葛葛就同時可以參加了。”
邵博寅嘴角往上揚,朝唐心嫵看了一眼,此時,唐心嫵也正看著他。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自告奮勇,這樣的他有點不適應。
於是在送兄妹倆進了學校後,唐心嫵便問邵博寅:“那天你真的會去?”
邵博寅轉看她一眼:“以前我錯失了他們成長的時間,往後我都要彌補回來,隻要他們有家長會,親子活動,我不會再缺席。”
唐心嫵嗡嗡唇,目光溫柔,一切盡在沉默中。
唐心嫵到達翟瑾瑜的病房中時,蒲涵雙正拿著保溫瓶從裏頭走出來,打開門,四目相對,但卻隻是一片寂然。
“進去吧!”蒲涵雙麵無表情的應了一句,然後側了側身,讓唐心嫵進去。
唐心嫵踏進病房,看見病**的翟瑾瑜時,有些怔忡,眼前的翟瑾瑜兩頰消瘦,眼睛深陷進去,裏頭的眼珠子沒有多少生氣,呆滯,看見唐心嫵時,才轉動兩下。
唐心嫵看著翟瑾瑜的樣子,心頭百感交集。短短幾天,意氣風發的翟瑾瑜變成了這個樣子。
“您好點了嗎?”終究,她還是問了一句。
不管如何,眼前的他對她沒有任何殺傷力。
“你來了。”翟瑾瑜看著唐心嫵,蠕了蠕唇角。
聲音很低,但吐字還算清晰。
“嗯。”
“坐吧!”翟瑾瑜指著一旁的椅子,抬起的手瘦成隻剩下一層皮包骨了。
她也聽從他的意思,坐了下來,房間內,隻有兩個人,十分的靜諡。
窗外的陽光強烈,透過玻璃窗,落在水模的地板上。
“阿嫵,看到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心裏很解恨,認為我是自作自受?”翟瑾瑜因為說話還有些吃力,語速並不快,但吐字還是挺清晰的。
唐心嫵聽的明明白白,怔怔的凝視著他,目光摻雜著各種情緒,但占大部分的還是無奈。
“我從來沒有恨過你,就算當初我決意帶孩子離開,受到你的阻攔,甚至你不讓我見孩子那刻,我都沒有恨過你,其實在翟家,你一直以來都是對我最好的那一個,所以我反而是感激你的,見到你這個樣子,我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翟瑾瑜深歎一聲:“當初我如果不用股份,或許你們不用這樣的結局,你可能也會更快樂,這四年,我知道委屈你了,隻是我沒辦法接受的是,孩子怎麽會不是阿辰的?”
麵對這個問題,唐心嫵難以啟齒,但是此時此刻,她也逃避不了,是該坦白的時候了。
“其實在失\身那一刻,我感到了世界末日,更看到了翟逸辰和蘇婧寧那難以麵對的畫麵時,我痛苦不堪,接下來的打擊,以為自已撐不下去了,但後來我還是撐了下來,有時覺的人的耐力真的難以估計。”
歎了一口氣,又說:“當初翟逸辰拿我當成報複的對象,我認了,這幾年,能支撐我的也隻有孩子,我知道你疼孩子,特別是安安,你寄了很大的希望,聽到不是翟家的孩子,你難以接受,這我能理解,我一直隱瞞著,就是怕你受不了刺激,所以一直不敢開口,也沒勇氣開口。”
“你知道的,我對你的要求從來都沒有拒絕過,可是在孩子的問題上,我做出了爭奪,當初我說過,不想你難堪,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孩子的事請你放手吧。”
唐心嫵說。
“現在我不想放手又能怎麽樣呢?孩子都不是翟家的,弄大了,翟家還有什麽臉麵在港市立足。”
這點唐心嫵是知道的,所以來的路上,也猜到了翟瑾瑜一定會放手,但是他叫她來的目的,她還不敢確認。
“當初我也是考慮到這點,所以才會勸你放手。”唐心嫵說。
“我想問你,孩子竟究是誰的?”翟瑾瑜突然問。
果然,他叫她來是問這個問題,看著那張消瘦的臉,放在膝蓋上的以手不由的卷曲成拳,孩子的父親她真的不想透露。
但是她也知道這個問題始終也會捅破的,思索良久,她說了一句。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我隻是想知道,我替誰養孫子養了這麽長時間。”
那雙深陷的眼睛此時帶著執著,沒有讓步。
望著那堅耐的目光,她深呼一口氣,滯了滯便說。
“其實當時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所以對孩子的父親也無從得知,直到最近,我才得知那晚的真像。”
頓了頓,目光閃爍的看著他,“他就是邵博寅。”
翟瑾瑜瞳孔張大,難以置信的看著唐心嫵,心頭風起雲湧,邵博寅?
再想想,當初邵博寅出現其實並不是意外,而是邵博寅的計劃。
他是衝這兩個孩子而來,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都是為奪走阿嫵孩子,才會有說唐心嫵是他要保護的人,他不允許任何人動她。
雖然當初他以蘇婧寧的名義和翟家抗橫,卻不想是因為孩子的事。
邵博寅這樣做,既保護了唐心嫵的名益,也起到了震懾的作用,所以他一直沒有動手,想著等實力足以抗橫時,再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可是他唯獨漏掉的是孩子不是翟家的。
邵博寅真可謂手段狠辣高明呀!這個局擺的高。
看著翟瑾瑜的表情,唐心嫵自然知道他這個消息難以接受,但還是說了:“我知道真像的那刻也很震驚,也難以置信,像邵博寅那樣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沾汙女人呢?所以恨不得殺了他,但是他當時的情況他自己也難以控製,才有了那錯誤的舉動。”
深歎一聲,頓住,低下頭,過了片刻才說:“但是現在我過的很好,他對我和孩子也很好,所以我也就將錯就錯了,也許你會認為我很幸運,是的,有時候我自已都暗歎幸運。”
“至於翟逸辰,他也終於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了,也有了孩子,也算是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吧,所以過去的,我們就把它埋在時光裏,朝著未來看去。”
話中的深意就是透出勸解翟瑾瑜一切到此為止,大家各自過自個的生活。
雖然翟瑾瑜躺在**,但心頭依舊有不甘,想想他疼了四年的孫子孫女,突然間被告知不是翟家的孩子,他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想到此為止?你想的真簡單,翟家白白替別人養了四年的孩子,你說放手就放手嗎?翟家的損失誰來背,阿嫵,你怎麽可以如此狠心。”
翟瑾瑜的話語透出的不甘,讓唐心嫵心頭咯噔一跳,瞪大眼。
“我也不想,爸,我知道你疼孩子,可是你也替我想想,這四年,我怎麽過來的?那我又找誰去補償?翟家的損失?翟家損失了什麽?”
麵對翟瑾瑜這種要求,她也不可能輕易妥協。
“爸,不是我狠心,而是我也是受害者,如果當初你不輕易把股份轉到我名下,就算你要翟逸辰娶我,他也不會看在股份上而迫不得已娶我。你的舉動造成這場悲劇的誕生。”
“沒錯,我當初轉股份時,確實有這個打算,是用股份來引阿辰娶你,但是你也不能做出對不起翟家的事來,你足足隱瞞我四年,最後還將股份不沒經過我同意之下,給了阿辰,你就是用這樣的來報答我嗎?”翟瑾瑜滿臉痛苦。
“我沒有做對不起翟家的事,孩子的事是翟逸辰要求不提的,一開始我很怕害,不知道怎麽麵對,想說,但是翟逸辰說孩子的事,不可能透露半句,到後來時,我已經沒有勇氣捅破了。”
唐心嫵的臉上也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雙手死死的攥住膝蓋上的褲子。
”爸,一切我也不想追究原因了,也請求你能寬仁,放過我和孩子吧,讓大家能夠平安的生活。”
最後,唐心嫵是帶著哀求的語氣說的。
翟瑾瑜腦海中依舊過不了那一關,看著唐心嫵,越發難受,閉了閉眼歎道:“這事不可能,我需要見邵博寅。”
唐心嫵沒想到翟瑾瑜會這樣,正要說話時,門口傳來一聲察,開門的聲音。
她轉頭,走進來的正是邵博寅。
他的出現,讓她怔忡了,但是還沒有認真思索,邵博寅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溫熱的大掌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傳來陣陣的溫暖,聲音也如同他掌手的溫度,“你去外頭等我,我和翟老談談。”
翟瑾瑜一直看著他,他怎麽可以來的這麽及時以,他難以想信。
唐心嫵看著邵博寅,最後點了點頭。
離開前,她看了一眼翟瑾瑜,那一眼包涵了她的無奈,還有她的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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