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嗎?為什麽要摸
唐心嫵突然宣布的消息,翟瑾瑜一時間難以接受,他定定的望著唐心嫵。
看從她臉上表達出來的認真,知道她並非隨便說或者鬧脾氣,而是下定決心了。
他清楚她這決心是從何而來,想想這幾年兒子的所作所為,已經達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了。可此刻這個就算兒子再錯,他也不能直指責兒子,火上澆油,能做的,便是打消阿嫵心頭的想法。
歎了歎,以情曉理的說:“阿嫵,爸知道這些年那混小子做了許多荒唐事,不僅傷害了你,還傷害了孩子,但是阿嫵呀,這該怪我,是我的過錯,如果不是爸以前做錯事,也不至於導到阿辰這樣。他針對的是我,並非針對你,他其實心裏是有你的,隻是因為爸和你媽的原因,才變成這樣,要想把他拉回頭,隻有你才可以。阿嫵,看在爸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也幫爸爸把他拉回頭吧!”
翟瑾瑜的語氣透著一股無奈,更有身為父親的一種自責,神情哀傷鈸。
唐心嫵多少了解翟家的一點秘事,她做為局外人,無法去指點。
而在翟家,翟瑾瑜是對她最好的一位了,就連她的母親也比不上他對她的好。
所以麵對翟瑾瑜的任何請求,她從來不忍心拒絕,可是這次,她真的無力再繼續了,隻是她該如何拒絕銀?
翟瑾瑜看出了唐心嫵的遲疑,繼續勸慰:“阿嫵,你放心,爸不會再讓阿辰亂來的,這位喬姿芙爸爸一定不會輕易饒過。”
說話的力度比任何時候都要強。
唐心嫵對這次受傷的緣由,比誰都要清楚,而她已經不想再為翟逸辰兜著了。
嗡了嗡唇,“爸,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喬姿芙,如果沒有人給她膽,她是不敢這般猖獗。”
言外之意翟逸辰才是罪魁禍首,晦暗的隱意,久經商場的翟瑾瑜自然聽的出來。
他歎了一聲:“阿嫵,當時你出事後,阿辰著急爸是看在眼裏的,他絕對不希望你出任何一點意外,從他對待喬姿芙的手段就可以看的出來,他對你在意。”
可是這話在唐心嫵心頭擊不起一絲激動,喜悅的浪濤,她清楚翟瑾瑜的心情,不希望他們離婚,才會這般為翟逸辰開脫。
她迷茫的看著翟瑾瑜,“爸,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這幾年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沒給過機會,可是……”
“阿嫵,爸知道,阿辰傷了你,可是爸看的出來,阿辰並不想跟你離婚的。你看在爸的份上,最後給阿辰一次機會。”翟瑾瑜快速的打斷了唐心嫵欲要往後說的話。
薑還是老的辣,翟瑾瑜怎麽會看不出唐心嫵此時是站在十字分岔口,迷茫找不到方向,他隻需要稍微拉一拉,還是可以把她拉回頭。
而正左右為難的唐心嫵,看著因焦急而皺成川字額頭,還有帶著那滿滿的期盼的翟瑾瑜,想拒絕的話全滯在喉嚨口,一句也出不來。
一旁一直聽著兩人對話的蒲涵雙,也出口了。
“阿嫵,你爸保證,不會讓阿辰再亂來,就別再固執了,給各自一次機會。”蒲涵雙的話十分的溫和,沒有以往對她的淩厲。
以至,唐心嫵的目光轉移到了她身上,平靜如水的目光,找不到對母親的一絲熱度。
“阿嫵,也看在孩子的份上,給一次機會他!”翟瑾瑜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孩子?這幾年翟逸辰對她,對孩子何嚐關心過,有的也隻是無盡的屈辱。
再說孩子並非翟逸辰所出,再維持下去,對孩子隻有無盡的傷害。
她有種將一切都托出來的衝動,可是她知道,這事越急反而越糟糕,現在她還躺在病**,說了也並不能馬上就可以離,剛才說出口,也隻是想給兩人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既然這樣,隻有等她完全康複了再說。
她的沉默以對,在翟瑾瑜看來,是暫時穩定下來了,額間的皺褶也瞬間平了,露出笑容,“阿嫵,你什麽也別擔心,隻需要好好調養好身子,一切有爸為你做主。”
接著轉對蒲涵雙:“從家裏帶來雞湯,給阿嫵喝,補補身子。”
蒲涵雙臉色和悅的點了點頭,往病床邊的桌子移去,桌麵擱了一隻保溫瓶。
翟瑾瑜朝她露著燦爛的笑臉:“老雞燉紅棗及滋補藥材,特意給你燉的,出了那麽多血,得好好補補,等你出院了,讓你媽每天給你燉雞湯。”
看著翟瑾瑜關懷的笑臉,唐心嫵嗡了嗡唇,“謝謝爸。”但因為剛才喝了劉嫂弄的粥,還飽著,便說。
“媽先放著,才吃過粥,有點飽,一會我想喝的時候讓劉嫂弄。”
蒲涵雙頓住正擰開瓶蓋的動作,轉頭看她,便說:“那行,一會想喝,讓劉嫂倒給你喝。”
唐心嫵朝她點頭。
翟瑾瑜並沒有因為唐心嫵提及離婚的事後,而心情大受影響,依舊如以往的臉色,甚至比以往更和悅,態度更和謁。
翟瑾瑜在病房內呆了一陣子,為了不影響唐心嫵休息,便離開了。
兩人離開前,蒲涵雙獨自停留了片刻解,她有話要獨自對唐心嫵說。
唐心嫵看著站在跟前的母親,了然母親要說什麽,但她沒有開口點明,而是等著母親先開口。
“阿嫵,我留下來想必你也猜到原因了,其實媽真的不讚同你離婚,女人哪個不受氣的,但受氣也還是正牌。”蒲涵雙看了唐心嫵一會,便點明留意。
唐心嫵聽著母親的話,不由的歎一聲:“媽,如果沒有幸福而言,正牌坐著又有什麽意思呢?”
語氣也是淡淡的。
“阿嫵呀,你要想想,你不是十七八歲的姑娘,你現在是有兩個孩子的母親,你離婚想找什麽樣的家庭,能好過翟家嗎?再說,兩個孩子你忍心看著他們沒有媽媽在身邊。”
唐心嫵看著臉上保養極好的母親,目光淡淡,良久才說:“媽,離婚後我帶著孩子不準備結婚了。”
蒲涵雙冷嗤一笑,看她的目光頓時流轉諷刺:“你想離婚帶走孩子?你以為翟家會同意讓你帶孩子走嗎?縱使翟逸辰再怎麽混蛋,再怎麽不喜歡兩個孩子,但終究還是他們的骨肉有,有錢有勢的翟家不可能允許血脈讓一個女人帶走。”
蒲涵雙說的,唐心嫵怎麽會不明白,但那是孩子是翟家骨肉的前提下,可兩個孩子並非是翟家的骨肉,他們又如何能忍的了。
其實她並不希望把一切捅破,弄的大麵臉麵不存,如果能平靜的解決,她希望和平離婚。
可是她的這種願望實現起來非常渺小,渺小到她看不到一點希望。
蒲涵雙看著低垂眸眼的唐心嫵,以為她的提點起到作用了,語氣也放柔起來。
“阿嫵,媽知道這些年你過的不容易,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們就忍忍,等孩子大了,一切都好了,而且阿辰終有一天會回頭的,你公公說的沒錯,阿辰在你出事後,整個人很焦急,從這可以看出,他心裏不是沒有你。”
唐心嫵抬瞼,目光不明的望著蒲涵雙,始終一語不發。
蒲涵雙也不理會她的目光,畢竟多年母女沒有什麽互動,見話已帶到,也起了作用,便說:“好了,我該說的也說了,你公公還等著我,我先回去了,每天媽都會燉雞湯過來,你自己多注意點。”
她看了唐心嫵兩眼,見她沒有其他反應,歎息一聲,轉身,拿著名牌包,優雅離開。
看著母親消失的方向,唐心嫵無力閉上了眼,心頭淩亂如麻。
離婚這事雖然說出了口,但是進行起來,比想象的要困難。
她並不希望因為離婚將大家的臉皮撕破,畢竟翟瑾瑜待一直不錯,而且母親和逸天跟她有割不斷的血緣,撕破了,再見麵就變的難堪了,縱使她可以不見翟逸辰,但不可能不見母親和逸天。
這場離婚戰是一場艱難的戰爭,同時又是持久戰。
突然她頭痛了起來,痛的眉頭擰緊,不由的伸手扶了扶額頭,而她的這動作,表情正落進了推門而入的邵博寅眼裏。
邵博寅依舊是穿著大馬卦,臉上帶著口罩,但這樣的行頭,依舊難掩他身上的貴氣及優雅。
唐心嫵睜開眼睛,是因為聽到響動,張開眸子入眼的包裹的嚴實的醫生,還有個護士。
目光有點迷茫。
兩人站在她的跟蹤前,護士說明來意:“我們來檢查一下你背後的傷勢。”
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怔了怔,她背後還有傷勢?怎麽沒多大感覺。
也許看出了她眼裏的迷惑,護士又是解釋:“你背後有撞傷的地方。”
“哦。”她呆呆的應了一句。
然後目光落在了一旁始終未說一句話的醫生身上,不知為何,她總感覺到這醫生看她的目光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妥。
因為她對上他的目光時,有一種情愫,那種情愫她覺的有點怪異。
但片刻,他的目光變成了,沒有任何情緒的,有的隻是平淡及冷漠。
她有所了解,醫生的目光從來都是都是冷漠平靜的,或許隻有這樣,才能救人吧!
但想到自已撩起衣服,讓一位陌生男人察看自已背部,便遲疑了,雖然對方是醫生,但她還是感到難為情。
她看著護士,又看旁邊的看不清臉麵的邵博寅,目光裏透著遲疑。
護士也看出了唐心嫵的心思,但還是催遲了一聲:“轉過身。”
唐心嫵沒動,目光卻落在護士身上,吞吞吐吐的說:“那個能不能隻有你看?”
護士看了看一旁的邵博寅,隻見邵博寅蹙了蹙眉頭,便說:“我不是醫生,這位才是醫生,得他看了才能確定傷情怎麽樣。”
她蹙緊眉頭:“我的主治醫生不是白醫生嗎?”怎麽又多出一位醫生了?
護士的眼角彎了彎,應該是笑了,接著很耐心解釋著。
“白醫生是腦科醫生,這位是骨科醫生。”
這樣的解釋倒是清楚,不同科室自然醫生不同。
可這依舊讓唐心嫵心裏別扭,沒有翻身的動作,不願轉身撩衣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著。
一句不吭的邵博寅倒是閑神氣定,居高臨下的將唐心嫵所表情納入眼裏,同時,眉宇之間透著淡淡的笑意,看樣子心情好似不錯。
倒是一旁的護士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是催促唐心嫵還是等待?可是沒接到邵博寅的指示,她也隻有緘默著。
對峙了幾分鍾後,邵博寅才轉頭朝護士使了個眼色,領命的護士彎彎下腰,語氣溫和的說。
“你應該轉不過身子,我幫你吧!”
說話間,手搭上了唐心嫵的兩側膀臂,開始用力,唐心嫵現在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衣服撩起來了,唐心嫵隻覺的臉上火\辣\辣的熱灼,倏地,背部傳來滾人的溫度。
她感覺出來,那是一隻手,應該是醫生的手。不是看嗎?為什麽要摸?
她突然帶著反抗的念頭,抖了抖肩,大動作的牽動了身子,腦後傳來一陣痛疼,疼的她吡牙裂齒。
“別動。”護士的製止聲。
“不是看嗎?幹嘛摸?”她的聲音帶著疼痛的尾音,而且這醫生也太奇怪了,至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講,不會是啞巴吧!
站著的護士抹了一把汗,接到邵博寅的眼神,才說:“需要確定你的傷處痛的情況。”
唐心嫵遲疑片刻又說:“我感覺沒事,躺著的不覺的疼,擦點藥酒就好。”
“這要是感覺出來,還有骨科醫生這職業?好好配合,別動來動去的。”
護士的語氣突然淩厲起來,唐心嫵被訓斥後,倒是老實了許多,可是心頭依舊怨念。
不動了,片刻,剛才滾燙的溫度再度襲上她的背部,灼的她心生不安,那隻手像條蛇般,一直漫延而上,手腹傳來的熱度,源源透進她冰冷的肌膚上,讓她產生了道不清的感覺。
“都不會疼,應該沒事了。”她實在等不下去的說。
突然,那隻溫熱的手頓在一處,下一秒那處傳來疼痛,“唔……”
“很疼?”護士問。
“剛才那個地方有點疼。”唐心嫵有點難為情的應了一句,剛才她竟然說不疼。
話落,那處再傳來一陣疼痛。“對,就是剛按的那個地方。”她繼續說。
“這是傷處,四處於黑,如果不及時治療,會帶來風濕後遺症。”護士解釋。
“哦。”這聲,明顯小了。
想到她剛才不配合,還說沒事,就有點自打嘴巴的感覺。
可是想到被一個陌生男人摸自已的身體,唐心嫵真的放不開來。
可是也被看了,摸也摸了,再動就變成沒事找事了,不反抗的,任由那男醫生摸來摸去的。
一翻折騰後,檢查終於結束了,唐心嫵轉好身體,瞪向站著的男醫生。
她發現男醫生迎視她的目光,那目光淡淡的,若無其事的樣子。
唐心嫵心頭除了鱉屈,還有無奈。
“差不多檢查完了,你這傷口,需要再擦藥酒,不能間斷。”護士說。
唐心嫵嗯了一聲,瞪向邵博寅的目光不僅有怒言,還有狐疑。
滯了滯良久,她便問了:“護士小姐,為什麽你不是醫生,能知道醫生要說的話?而且從頭至終,這位醫生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這話一問,護士頓時僵滯了,她該怎麽回答?
不知如何回答,不由的看向邵博寅,唐心嫵蹙眉:“有什麽難言之隱?”
護士口罩下的臉突然板起:“給你檢查,你嘰嘰歪歪做什麽?難不成醫院還會吭你不成?”
語氣淩厲。
唐心嫵被這般一訓斥,怒看一旁一直不言的某人,良久說了一句:“難道他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