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小嶽遇險

鹿野的目光灼灼,看得喬酒歌滿臉通紅。

鹿野咳嗽了一聲,強行鎮壓心底的灼熱,找來一條毛巾,先幫某人擦幹頭發。

很快,鹿野的眼底就恢複了清明。

“誰推你進去的?”每一句話都散發著寒意。

“我腳滑,自己栽進去的……正趕上天熱,遊著遊著就不想出去了。”

她對待這個世界的態度大抵是善意的,有時候,息事寧人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她不想讓鹿野擔心自己。

某人借口一大堆,全然不知薛宅三樓的窗戶裏,站著兩個人,她和鹿野之間親昵的舉動完全被這兩個人盡收眼底。

“我找你來,是想讓你再幫我一個忙。”寶秋捧著裝著千眼菩提的木匣子,規規矩矩地站在黑衣少年的身後。

寶秋注意到,黑衣少年抓著窗柩的手指有些蒼白。

看著少年陰沉的側臉,寶秋的脊背有些發麻,她知道,這種感覺是恐懼,她說的每句話必須小心謹慎。

寶秋鮮紅的指甲在木盒上刮了刮。

“你和她應該是舊識吧……可惜,她完全沒有記住你呢。”

寶秋話音剛落,脖子就被黑衣少年狠狠掐住,不留一點情麵。

她幾乎不敢看他,這個少年的眼睛裏滿是狠戾決絕,她怕他。

少年的聲音似乎從地獄傳來,“你很聰明,不過要記得把你的聰明用對地方。”手一翻,直接抓著她的脖子把她撞在了牆角。

寶秋的額角被磕破了,有鮮血從額角滑落到她蒼白的臉頰上。

“還有,她不是記不住我,是孔雀混淆了她的記憶,故意讓她想不起我。”

癱坐在地上的寶秋眼睛亮了亮,幾乎是跪著挪到了黑衣少年的腳邊。

她捧著那隻木盒,卑微地仰麵看他。

“既然如此,你不覺得,孔雀也應該受到該有的懲罰嗎?”寶秋的聲線有些顫抖,可急切想要複仇的欲望卻怎麽也遏止不住。

她覺得機會到了,便大膽地拿出了那顆棋子。

“孔雀一直都和嶽懷晴糾纏不清,從這個女人下手是報複他的最好方法。”說著,寶秋打開了那方小木盒,把裝著薛曉荷魂魄的千眼菩提捧到黑衣少年的麵前。

“他換掉了喬酒歌的記憶,我們,也可以換掉嶽懷晴……”

黑衣少年果真接過了寶秋手中的小木盒,輕蔑地笑了笑。

“果真是隻狠毒的狐狸精……”

他轉過臉麵向窗外,喬酒歌和鹿野在泳池邊上的一幕幕很是刺眼。

他可以容忍她不喜歡他,可卻容忍不了她不記得他!

九哥九哥,他曾經那麽親昵地叫她。

是孔雀篡改了喬酒歌八歲之前的記憶,讓喬酒歌的記憶中壓根就沒有他的出現。

孔雀必須要承擔這麽做的後果!

黑衣少年的骨節發出“喀拉”的聲響,轉而俯下身子,溫柔地替寶秋抹了抹額角的傷口,“好姑娘,你跟我來。”

寶秋的心尖顫了顫,黑衣少年對她的態度轉變得太快,她壓根猜不透他的心思。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寶秋按壓住恐懼的念頭,一步步跟隨著黑衣少年走入了黑暗。

她沒有反抗的權利,隻有黑暗與黑暗才能真正地融合到一起。

市中心的一棟高檔別墅裏。

鹿城閉著眼睛,陷入了可怕的夢魘之中。

他緊緊地抓著被角,額頭上滿是汗水,這個夢魘太真實,他怎麽也醒不過來。

在夢境中,他穿著睡衣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屋子裏。

黑暗之中,逐漸浮現出一個人形,他隻看見那個人的背影,卻怎麽也看不清他的臉龐。

屋子的沙發上,小嶽正在熟睡著。

鹿城知道小嶽和喬酒歌之間的關係,他知道黑衣人的來意不善,便快步走到小嶽身邊想要叫醒她。

可他似乎和他們不在同一個空間之內,他的手穿過了小嶽的身體,像是半透明的魂魄,他壓根就碰不到小嶽,更別說是叫醒她了。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黑衣人伸手朝著小嶽的眼睛挖去,他的手指蜷曲,靈活地挖出了小嶽的右眼,鮮血汩汩地從小嶽右眼的大窟窿裏流淌出來。

可小嶽卻毫無反抗之力,她從夢中疼醒,隻能睜大唯一的左眼,看著黑衣少年拿著自己的眼球左右打量。

鹿城見到的最後一幕,是小嶽半邊臉上鮮血淋漓,她驚恐地睜大左眼,眼淚無聲流淌下來。

夢醒後的鹿城知道這場夢境是一個警示,當下把自己夢境中的內容告訴了喬酒歌。

喬酒歌和鹿野剛從酒會回來,接到鹿城的緊急電話,連濕掉的禮服都來不及換,就急急忙忙地跑去和鹿城碰頭。

“小嶽臨走之前說她去找孔雀了,現在完全聯係不上。”喬酒歌的身上還披著鹿野的西裝外套,兩隻手攏在袖子裏,著急地直跺腳。

鹿野自然是陪著喬酒歌的,他知道她擔心小嶽,在這種情況下和鹿城見麵,倒也難得保持友好,兩個人至少不再互相挖苦。

鹿野替喬酒歌掖了掖西裝外套,轉而對鹿城道:“你在夢裏看到小嶽在什麽地方?”

鹿城皺著眉仔細回憶了一下,“我看到她躺在白色的沙發上,除此之外,周圍好像並沒有什麽顯眼的擺設,這間屋子看上去像是剛被搬空似的……”

剛被搬空……

壞了!

喬酒歌有些懊惱地拽著鹿野的袖子,“我搬到你家的事情都沒有和小嶽說,她大概是找不到孔雀,所以又回到以前住的公寓了,看到我的東西都搬走了,該有多傷心啊。”

喬酒歌和小嶽才鬧過矛盾,但是現在小嶽的安危出現問題喬酒歌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三個人又風風火火地趕到了之前喬酒歌住的公寓。

公寓門外的地毯掀開了一個角,那是喬酒歌放鑰匙的地方,現在鑰匙不見了,一定是被小嶽拿走了。

“小嶽,小嶽!你在裏麵嗎?”

喬酒歌“砰砰砰”地敲著門。

門內,小嶽不斷地檢查著自己的右眼,眉目神情,早就變換了模樣。

她再也不是小嶽了,現在,她是薛曉荷,那個恨喬酒歌入骨的薛曉荷。

還是來晚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