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建立血契

關於轉移術,祖師爺也從來沒有用過這個坑爹的法術。

畢竟他才不會吃飽了沒事幹把別人身上的傷口轉移到自己身上找罪受。

說到轉移,這裏麵的程序可就非常複雜了。

人家身上的傷口不是你想轉移就能轉移的,驅魔師必須和那個人用血契建立聯係。

這個血契一旦建立了,除非其中一人死了,否則怎麽都斷不了的。

也就是說,你一旦跟別人建立了血契,就像和那個人之間多了一條聯係的紐帶似的,你在什麽地方,受了什麽傷,隻要人家想知道,就能感應得一清二楚。

血契通常隻是在兩個最親密的人之間建立,這樣兩個人就算分開十萬八千裏,也能精確地知道對方的安危。

隻有建立了血契的兩個人,才能轉移對方身上的傷口。

轉移術最最坑爹的一點是,所有從另一個人那裏轉移而來的傷痛都會十倍疊加在自己身上。

這也就意味著,喬酒歌把冥火的傷害轉移到自己身上時,疼痛也會乘以十。

所以,祖師爺才會忍不住念叨她幾句。

他的小徒孫多好的一根苗子啊,憑什麽要代替那個男人承受冥火的傷害,還是十倍十倍地承受,萬一出了什麽岔子,他上哪裏再去找這麽個根正苗紅的接班人啊。

祖師爺再次勸誡,“小禍害啊,你可想好了,冥火入體可是掏心掏肺的疼啊,這種疼再疊加十倍,就算是你這種體質,我也不敢保證你一定能安然無恙啊,未來還很長,目光要長遠嘛,何必要在這一棵歪脖樹上吊死呢?這個世界上男人這麽多,你可別用自己的性命開這種玩笑啊。”

祖師爺越說越激動,現在他恨不得立刻從戒指裏鑽出來阻止自己小徒孫愚蠢的行為,到現在,他才開始後悔,為毛自己前幾天要把精力用在那種無關緊要的地方,可恨他現在完全出不來……

喬酒歌呢,還在專心致誌地畫符,完全不把祖師爺的話放在眼裏。

隻要能救鹿野,她什麽都能幹!

“三思啊三思,小禍害,您是我大爺,千萬別做傻事啊!”

祖師爺已經從勸誡轉變為哀嚎。

這時候,喬酒歌已經畫完了符咒,現在鹿野的背上已經被她畫滿了建立血契的咒文。

之前食指上的傷口恢複太快,畫一會兒就要重新咬破,所以她的嘴上沾了一圈自己的血,像是胡子似的,糊了滿嘴。

“嗷~嗷~嗷~千萬不要這麽做啊……”祖師爺已經開始發出非人類的叫聲企圖幹涉喬酒歌的思緒。

“我就知道你跟著他沒什麽好事!今兒個你要是掛了,我非得讓這小子給你陪葬!”

喬酒歌朝著祖師爺笑了笑,“祖師爺爺,說了半天,還是這句最靠譜!記得啊,我掛了一定也讓鹿野給我陪葬,我可受不了這麽委屈的事兒……”

在這種關頭,她還有心思開玩笑。

也不知怎麽的,祖師爺總覺得喬酒歌剛才的笑得特別淒慘,再加上嘴邊一圈胡子似的血跡,跟墳地裏爬出來的女鬼似的。

喬酒歌歎了一口氣,從小包袱裏掏了掏,掏出一把銀色的匕首來。

匕首手柄上滿是奇異的花紋,這把匕首是師傅去世時留給她眾多法器中的其中一件,一直以來都沒有用過,刀刃上都生了鏽。

喬酒歌吸了吸鼻子,用沾了血的手一抹,匕首刀刃上的斑斑鐵鏽瞬間消失,寒光畢露。

把野男人翻了個身,在他心髒的位置比了個叉叉。

手指還點在那個位置,指腹微熱,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鹿野還在微弱跳動的心髒。

“野男人,對不住了……”

右手抓著刀柄,精準地對著鹿野的心髒,一刀刺了下去。

寒光沒入鹿野的胸膛,昏迷中的鹿野似乎能感受到這種心髒被刺穿的痛苦,眉頭蹙地更緊了。

喬酒歌的手還握在刀柄上,騰出另一隻手去摸了摸鹿野緊蹙的眉頭。

“別害怕,你一皺眉頭,我會緊張的……”她的聲音不是很大,語調溫軟。

鹿野緊蹙的眉頭果然放鬆了很多。

喬酒歌點了點他的眉心,閉著眼默念咒語。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從鹿野心髒傷口的位置,不斷有血線穿著那把匕首上的紋路向上蔓延,他的心頭血就像是充滿生命力的植物似的,不斷地纏繞著匕首攀爬向上,最後在刀柄的位置停住了。

喬酒歌深吸一口氣,拔出了那把匕首。

隨著匕首刀刃的退出,鹿野心口上的那個傷口也逐漸消失,最後在他心口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紅色的紋路。

紋路整體是圓形的,內部枝蔓纏連,細密精致。

現在輪到她自己了。

喬酒歌的膽子其實很小,但是當她看到鹿野蒼白的側臉,也就不再畏懼什麽了。

當下閉著眼睛,雙手捏緊刀柄,半跪在地上,一刀紮進了自己的胸口。

因為疼痛,她的雙手漸漸脫離刀柄,耷拉在身側,她仰著頭,閉上眼睛,她甚至能感受到那柄匕首刺入心髒時的寒冷溫度。

像枝蔓似的攀附在匕首上的,屬於鹿野的心頭血,逐漸向著喬酒歌的心髒湧去。

一點一滴……

與此同時,屬於鹿野的濃烈的情感,也隨著血液的湧入,悉數被她感知著。

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感一點點衝擊著喬酒歌所有的感官,

他為她製造生機,以身赴死。

她失明時,他守在她床邊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想要保護她不受傷害,趕她走的樣字。

他的心甘情願,他的痛苦,他的煎熬,他的殘忍和不舍,都是為了最後那一份濃烈到化不開的感情做鋪墊。

整個世界為之黯然失色。

她怎麽也想象不到,鹿野會著了魔地深愛著她。

她再也抑製不住了,即使閉著眼睛,眼淚也能夠用各種方式奪眶而出。

她半跪在地上,仰著頭小聲抽泣著,胸腔的每一次起伏,都會有新的感覺出現。

她暗自抽泣的時候,像是一條缺氧的魚。

而鹿野是她的海洋,他把自己關在她的心髒裏,用自己的自由,換取了她的無拘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