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看出端倪

那服務生說完這些,態度惡劣地關上門走了出去。

小酒舉著筷子呆愣了一會兒,嘖嘖感歎道:“他這是怎麽了,我們又沒有為難他……”說著,習慣性地夾了一筷肉食就往嘴裏送。

幸好鹿野眼疾手快,即使阻止。

“別吃!”鹿野滿臉嚴肅,“你沒有看到,剛才那個服務生的臉上全是黑氣嗎?”

“臥槽!”小酒放下筷子爆了句粗口,隨即揪著鹿野的臉頰左看右看,“這你都能看到……你這家夥,究竟有多少新技能沒暴露出來啊。”

鹿野沒有心思和她開玩笑,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有沒有看到那團黑氣?”

“我又沒開陰陽眼,當然看不到。不過我大概知道你說的黑氣是什麽東西,這些菜看來是不能吃了。”喬酒歌有些遺憾地放下筷子,從懷裏掏出幾張大大的黃符來,從每道菜裏挑出一點來,分別包在黃符裏。

“雖然我也看不出這些菜究竟是什麽東西做的,不過有人肯定能看出來,算起來我也好久沒去看她了。”喬酒歌小心翼翼地用黃符包好那些菜,又用筷子在盤子裏攪拌了一下,製造出吃過的假象,這才鬼鬼祟祟地領著鹿野撤離。

他們從包間裏出來的時候,漆黑的走道上沒有任何人。

喬酒歌無聲地朝著鹿野比了個手勢,“走。”

她倒是在前頭做賊似的貓著腰,連大氣也不敢出,可身後的鹿野完全沒有想要躲藏的意思,人家就是坦坦****挺直腰板走出來的。

“應該是這個方向。”喬酒歌的方向感一向不是很好,兜轉了一會兒,連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帶的路是錯誤的。

喬酒歌在原地轉了一圈,一手摸頭,一手指了指身邊的那扇黑漆漆的木板門,“我記得我們之前進來的時候,這間屋子裏是一家四口,要是他們還在這裏的話,我就沒有記錯方向。”

不等鹿野同意,她又恢複了偷窺本性,輕手輕腳地把那扇包房的木門開了一條縫。

隻撅著屁股看了一眼,她就確信,自己沒有帶錯路。“就是這裏,他們還在的。”

喬酒歌心中一喜,原本想帶著鹿野繼續撤離,可是……

屋子裏的情形實在是太詭異了。

四個人還是團團圍坐在桌子前,為首的老人的兒子神情木訥,像是匠人手中的木偶,機械地站了起來,嘴巴張合,“我們回家吧。”

語調生澀遲緩,說著,直接用手,在盤子裏抓了一些肉食塞進嘴裏,機械地咀嚼了一會兒,“菜吃完了,我們回家吧。”

隨後,坐在老人兩邊的兒媳和孫子也僵硬地站起身來,附和著,“哦,我們回家。”

“恩,明天再來。”

說著,那三個人搖搖擺擺地朝門走來,每一個人的眼神都空洞無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我們該走了。”身後的鹿城輕輕拉扯著喬酒歌的衣服,雖然他並沒有朝著包房裏探看,但是憑借著敏銳的感覺,他已經察覺出,現在包房裏的人不對勁。

“你別拉我。”喬酒歌的身子扭動了幾下,他想看清楚,為什麽,那個老奶奶還一動不動。

包房內的燈光比之前昏暗了很多,那三個人看見老奶奶沒有要走的意思,各自流著口水,癡呆地玩著自己的手指頭。

整間屋子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喬酒歌又把腦袋向前伸了一點,她發現,那個老奶奶好像正在貪婪地啃食著什麽,可她背對著她坐著,她根本沒辦法看到老奶奶的正麵。

“砰!”喬酒歌的腦袋伸地太前了,一下子撞在了木板上,發出的聲響不大不小,卻也足夠驚動屋子裏的一家四口。

最先朝著喬酒歌看過來的是站在一邊的是那個人,一律都是口流涎水,目光呆滯,不足為懼。

可隨後,一直在暴食的老奶奶也停下了動作。

喬酒歌的呼吸一滯,隨後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她看到,那個老奶奶的腦袋忽然向後彎折,仰成一個很詭異的弧度,她的嘴大大地張開著,裏麵塞滿了各種食物,雙頰鼓鼓囊囊……

關鍵時刻,鹿野直接攥起小酒的胳膊,霸氣拖走。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記得,她和鹿野進來的時候,那一家四口也還算是正常,怎麽這會兒,一個個神情呆滯,暴食成性……

“別亂想,先出去再說。”鹿野拉著小酒的手,隻覺得她的掌心冰涼。

他們之間的血契線早就斷了,這讓他無法直接感知小酒的情緒,可是他知道,這一路,她一直想要折返回去,救出那一家四口。

“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因為吃了這裏的食物而變成那副模樣,現在折返也無濟於事,要知道,我們現在在別人的地盤上,不先自保,怎麽去保護別人?”

她不冷靜,他就心甘情願地充當她的大腦,讓她冷靜。

片刻後,喬酒歌鬆開了鹿野的手,聲音低沉地道了一句:“我並沒有想要折返,我隻是在害怕,在我們一次又一次地被卷入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會不會在不知不覺中,又失去你。”

“你不會再失去我了。”鹿野重新牽起小酒的手,“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好好保護自己。”

他的心頭溫熱,“小酒,你還沒有看清嗎,我……變得不一樣了。”他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可至少,這些變化讓他以後又足夠的力量保護她。

“到出口了,小心些。”

聽到鹿野的提醒,喬酒歌立刻又打起了精神。

出口附近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往外走的。

那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肚子滾圓,像是饜足後的牲畜,臉上布滿了懶洋洋的笑。

那個旗袍女人站在門前的光亮處,皮膚白得像雪。

她溫婉地像每個食客打招呼,“慢走。”

那些食客的意識大多還是清醒的,隻是眼中沒有靈氣,有的隻是隨意抬手擺了擺,有打著飽嗝心滿意足地離開。

喬酒歌和鹿野站在一盆半人高的盆栽前觀望了一會兒,總算是看出了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