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驅魔結
其實祖師爺的本意是好的。
他想要曆練曆練這個小徒孫,所以之前一直縮在骨灰戒指裏偷窺,沒有及時出來拯救世界。
他知道喬酒歌的封印被解開後,天生異能的體質一定會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就算受了傷,也會很快恢複。
說白了就是特別扛打,所以當那個滿身煞氣的人朝喬酒歌一掌拍過去的時候,他並沒有急著出來。
祖師爺表示,自己的定力驚人。
但是他顯然低估了鹿野的洞察力。
他和鹿野隻接觸過一次,鹿野就能看穿他所有的弱點。
比如說:祖師爺是酒鬼。
比如說:祖師爺最見不得鹿野欺負喬酒歌了。
他家小徒孫欺負欺負鹿野,他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鹿野不能反過來欺負他家小徒孫,祖師爺護犢子!
所以鹿野小小地欺負了一下喬酒歌,祖師爺果然坐不住了,立刻就從骨灰戒指裏跑了出來。
當場炸毛。
指著他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鹿野露出了蓄謀已久的笑容。之前祖師爺躲在戒指裏,他不可能和一枚戒指談條件,現在祖師爺本人出現了,下一步,他就可以把祖師爺誑去解決外麵那個渾身煞氣的“人”了。
鹿野清了清嗓子,先把喬酒歌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十根手指並攏在一起,露出了奸商的本性。
可他張口的第一句話並不是對祖師爺說的。
鹿野完全當祖師爺不存在,嘴角噙著笑,用祖師爺能聽清的聲音對喬酒歌道:“上次你讓我把我知道的所有關於景福齋的事情都告訴你,直到剛才我才想起來,我好像漏了一件。”
“你漏了什麽?”喬酒歌有些興奮地直起半個身子。“快說快說,說不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能幫助我們從這裏逃出去!”
祖師爺的耳朵豎了豎,一時之間也不說話了,倒是難得不羅嗦,站在一邊窺聽著。
“景福齋賣的不止是瓷器,他們也賣酒,據說景福齋的美酒和瓷器一樣昂貴,都是用近乎失傳的工藝釀造的……”
美酒!祖師爺撥了撥胡子,把腦袋湊過去一點點。
“景福齋最有名的酒叫玉堂春,這種酒起源於唐代,據說隻要開壇,酒香經久不散,過路的人隻要聞到一丁點兒酒香就能醉倒。”
“胡說!”祖師爺終於抑製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開始插嘴:“哪有這麽厲害的酒!我不相信!”
喬酒歌原本還一臉期待地等著鹿野說出什麽重要線索,可是這個野男人現在在和她說酒!喬酒歌差點被逼出內傷。
隻是鹿野一個人說也就算了,祖師爺流著哈喇子跑來湊什麽熱鬧?
喬酒歌握拳,暗自神傷。
鹿野的唇角微不可見地彎了彎,祖師爺果然上鉤了。
“三年前季海花了一筆錢買過一壇,他也不相信關於玉堂春的傳聞,結果一開壇連一滴酒都沒喝到就醉了三天。後來季海是怎麽處理這壇酒來著?”鹿野作低頭沉思狀。
總裁大人演技一流。
祖師爺一臉期待。“怎麽處理的,你想想啊!”
鹿野抬頭。“好像是送給我了,隻可惜你嚐不到了。”
“為什麽!”祖師爺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兩手抱頭作驚恐狀。
鹿野攤了攤手,“因為我們現在都被困在這裏出不去了啊……真是可惜了那壇玉堂春。”
喬酒歌聽到這裏,好像聽出了什麽。
野男人這是在誑祖師爺啊。她第一次去鹿野家的時候就把鹿野豪宅裏裏外外都摸了一遍,哪裏有什麽玉堂春,頂多隻有幾個古董壇子,還被她摔完了。
可祖師爺不知道啊。聽到鹿野這麽說,祖師爺立刻拍了拍胸脯:“不就是個破房子麽,怎麽就出不去了,我來解決!”
喬酒歌起立鼓掌!
於是祖師爺在歡呼聲中出去單挑那個滿身煞氣的“人”了。
因為祖師爺擋在最前麵,所以喬酒歌也就解開了自己和鹿野身上的神隱術,兩個人狼狽為奸地搬了張小板凳圍觀。
那個滿身煞氣的“人”一直漫無目的地在屋子裏轉悠著,喬酒歌和鹿野解開神隱術後立刻就成了他的目標。
祖師爺站在他們兩人麵前,一副要大顯身手的模樣。
“小禍害,把你的血借我用一下。”祖師爺發話了。
喬酒歌立刻化身為任勞任怨的小弟模樣,朝著祖師爺送去了自己的手腕。
祖師爺眉毛一挑,用尖銳的手指甲劃開了喬酒歌的手腕。
“看好了,小禍害,驅魔結是這麽用的!”祖師爺快速地念了一句咒語,從喬酒歌的傷口之中抽出了一條用血凝成的紅線。
祖師爺這次用的方法和之前喬酒歌用的一毛一樣。
隻不過,祖師爺抽出的紅線比喬酒歌更細,簡直和頭發絲一樣粗,那些紅線在空中通過光線的折射,在某一個特定的角度,幾乎是看不見的!
相比之下,之前喬酒歌抽出的紅線簡直就是麻繩!
祖師爺一揚手,那根紅線就徑直朝著那個“人”飛了過去,在他的脖子上饒了幾圈。紅線極細,幾乎都勒進那個人的皮肉裏。
“小禍害,這才是驅魔結,你之前的,隻能叫遛狗!”
喬酒歌對戳手指裝無辜,睜大眼睛看著祖師爺的一招一式。
因為祖師爺抽出的紅線特別細,所以大概隻用了喬酒歌幾滴血,就把那個滿身煞氣的“人”栓得緊緊的。
不像喬酒歌,抽紅線耗掉的血就跟不要錢似的,嘩啦啦地都能刮起一陣腥風血雨。
祖師爺把紅線的另一頭緊緊係在自己的小指上。
那個滿身煞氣的怪物被細如發絲的紅線纏在身上,兩眼瞬間變得通紅。聚起周身的煞氣就朝著祖師爺襲來。
喬酒歌揪著鹿野的小指看得心驚膽戰。
祖師爺遊刃有餘地抬手一擋,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祖師爺的表情變得認真了起來,抬起尾指,那些紅線瞬間被崩地筆直。
喬酒歌知道,祖師爺要開始最後的誅殺了。她的腦袋一懵,忽然想到那個“人”本來就是三個不同的人拚成的,他的身體裏不止住著一個靈魂,雖說現在控製這個身體的“人”罪大惡極,可其他兩個是無辜的。
“等一等!”
祖師爺兩指向天大喝一句:“破!”
喬酒歌還是晚了一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股橙黃色的火焰順著紅線的軌跡蔓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