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監獄驚魂

這時候,整個屋子裏的溫度驟然下降了下來。

“我不知道怎麽救你,以為我根本就去不到你那裏,她死了,可這並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一了百了了,她沒有消失,她回來複仇了。”

喬酒歌悲哀地站在防彈玻璃的一側,認真地告訴嚴啟明這些事實。

守在門兩旁的警衛似乎感受到了屋子裏不同尋常的溫度,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張嘴,卻直接嗬出了一股白氣。

“空調壞了?”其中一個警衛忽然說話了。

另一個警衛搓了搓雙手,在這樣的溫度下,再也無法保持筆挺的站姿,幹脆對同伴道:“看著他,我去問問。”

於是他拿起了唯一一把鑰匙,開了鎖出去檢查空調。

剩下警察跺了跺腳,感覺自己的腳趾都要凍麻了。

一直坐著的嚴啟明顯然也已經感受到了溫度的變化,表情瞬間又變得嚴肅了起來。“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回來找你的,你小心!”玻璃那頭,喬酒歌所處的地方,空氣中的溫度完全沒有半點變化。

可是就在剛才嚴啟明說話的時候,她看到了他嗬出的白氣,瞬間意識到他喪命的時刻也許就在現在。

於是喬酒歌的神情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

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黃符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紋樣,焦急地左右張望,“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你拿到這個?現在就拿到這個也許能保你一命。”

出現了!喬酒歌瞪大眼睛,看著空氣漸漸向內收縮,凝聚成一個鮮紅的紅點,緊接著,那紅點又像是煙霧一般,迅速向外擴張。

守門的警衛以為自己眼花,瘋狂地揉著自己的眼睛,當他發現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後,嚇得雙腿發軟,根本無法站直,隻能死命拍打著鐵門。

鐵門外的警衛聽見響動,在監控攝像上倉皇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真嚇一跳。

空氣中那個紅色的影子究竟是什麽!那是一團紅色煙霧組成的影子,那東西似乎在不斷變化著,擴張著,隨後終於有了具體的形態。

那是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女人!裙擺鮮紅,露出半截隻剩下的骨頭的小腿,像鎖鏈似的互相交纏在一起,碎肉連綿,末端還在滴血。

紅色人形的頂端,漸漸又分散出了黑色的,像海藻一樣在海水中飄**的黏膩長發,那個角度,他們看不到那女人的臉。

於是那人立刻切換了角度,把攝像頭轉了個角度。

終於看到了!她的臉,部確切地說,她隻有半張臉,目中泛著死氣沉沉的白色混沌,鼻子下方,嘴巴被切割成了八片,像是層疊的花瓣,時而向著周圍舒展。

門內,唯一的警衛還在拚命砸著鐵門,門外的警衛卻怎麽也打不開這間鐵門,隻能眼睜睜地聽著自己的同伴不斷地尖叫。

嚴啟明在那警衛的尖叫聲中,終於把僵硬的身子慢慢向後轉。

喬酒歌焦急地站在門外,想方設法想要把這張符咒傳遞進去,情急之下,她隻能把驅魔符卷成了煙卷似的長條,從玻璃上的小孔中塞了進去,隨後拚命地拍打著玻璃。

“嚴啟明,拿符咒!”

可嚴啟明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而是神情呆滯著背對著她,顫抖地看著此時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堪稱噩夢的存在。

“對不起。”他的雙腿一軟,隨即跌坐在了地上,“我……我不是故意的。”

秋嫻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空洞的雙眼中根本就沒有眼珠的存在,隻是一片像煙霧似的,不斷繾綣的白色。

她彎下了身子,不斷地朝嚴啟明靠近著。

喬酒歌還在外麵堅持拍打玻璃,“拿符咒,拿符咒啊!”

她拍的雙手都紅了,站在一旁的鹿野看著她手掌心裏那抹刺眼的鮮紅,心裏又不好受起來,隻能強製性地阻止著她,扼住了她的手腕。

“你喊得再用力也沒有用的,逃不掉的終究是逃不掉!”

“那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

“他自己也承認他罪有應得不是嗎!”鹿野一句話罵醒了她。

喬酒歌就像是忽然失去了力量,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小聲地喃喃。“可我總覺得,他應該是被人利用的。”

“被誰利用?被樓安琪嗎?你怎麽偏偏就跟她過不去,為什麽到現在你還是不承認,你存了私心不是嗎!”

“我沒存私心,我隻是想還鬼魂一個清淨!”事到臨頭,喬酒歌還是嘴硬不承認。

“假公濟私而已。”鹿野的話忽然變得刻薄了起來,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麵對喬酒歌,一向彬彬有禮的他就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就非得逼迫著她承認,她這麽做是為了他,是吃醋,是不想看到他和樓安琪在一起。

他想親口聽她說這些話,來證明她至少還愛著他,她丟在他桌子上的那封離婚協議書並不是真心的。

可惜喬酒歌始終不願意開口,而是徹底被鹿野的那句“假公濟私”惹怒。

她嘲諷地笑了笑,用力地推開了鹿野。

“我假公濟私,那你又是什麽,占著茅坑不拉屎?明明已經對我沒感覺,卻還是不願意放手。”

這一瞬間,鹿野也沉默了。

防彈玻璃那頭,依舊開展著一場不亞於他們之間的衝突。

秋嫻伸出猩紅地長長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嚴啟明那張消瘦的臉。

在觸碰的瞬間,一股類似於黑色經脈的東西漸漸在他的臉上蔓延,而嚴啟明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痛覺,兀自跪在地上,仰著頭淒慘地重複著一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又有什麽用……

他的臉頰就像是被腐蝕了一般,那股黑色的脈絡不斷蔓延開來,很快就覆蓋住了他的頭顱。

他麵如死灰地動了動嘴唇,“我不該貪財,我不該為了錢去害你……”

他的神智有些不清不楚,神智開始翻起了白眼,“八瓣,七刀,我割到第六刀你就昏迷了過去,所以你不知道,最後一刀其實不是我割的……”

他一邊喃喃著,一邊躺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