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
玉無雙帶著酒氣剛剛回來。
明日出發回天淩國,他一早便去了昭寧宮向太後辭行,然而阿離並沒有在昭寧宮中找到玉青璿的畫像。
玉無雙一路踉踉蹌蹌的走進了屋子裏,隻不過剛進了屋子,阿離便將門給關上了。
“太子,烈王妃的畫像,屬下已經讓人加急送去皇宮了,隻是玉青璿的畫像,屬下無能,並未找到。”
聽聞這話,玉無雙神色淡淡道:“原本本太子也沒有對玉青璿的畫像抱有太大的期待,畢竟,她是林洵的生母,若是太後有她的畫像,便是再珍貴,也應當給林洵瞧上一瞧的。”
“太子說的是。”
阿離神色恭敬道。
玉無雙自斟了一杯茶,仰頭便喝下了。
“阿離,我有些後悔了……”
玉無雙目光之中帶著一絲悔色。
阿離緊緊的抿了抿唇。
“太子是後悔將烈王妃的畫像送去天淩國皇上那了?”
聞言,玉無雙無奈的笑了笑。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清靜清靜。”
玉無雙的命令,阿離從來都不會違背。
阿離離開後,玉無雙拿出了自己的琴,很快便又琴聲從他的屋子裏傳了出來。
以往,玉無雙的琴音之中,會摻雜他的攝魂之術。
那攝魂術,可引領人的情感,,明明他的琴音並不是最好,可那攝魂術卻能叫人聽他的琴聽的神魂顛倒。
可如今……
他沒有再用攝魂術,然而他的琴音之中,自然而然的便夾雜了一絲迷惘,遺憾,還有一絲苦悶之意。
忽而,玉無雙覺得自己的心口一痛。
是那動情的感覺。
驀的,玉無雙停止了琴音,他捂著自己的心口,又來到了桌旁斟了杯茶,正準備喝茶,耳邊卻傳來了一道敲門聲。
“誰!”
此番,玉無雙的心口不適,來的人他自然忌憚。
便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太子,是我!”
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玉無雙名義上的太子妃,銀月。
聽到銀月的聲音,玉無雙放下了捂著心口的手,他好像什麽也沒發生,語氣淡淡道:“進來。”
門被推開,玉無雙神色不大好看道:“這麽晚了,你不休息,來找本太子有何事?”
見玉無雙如此問,銀月神色溫和道:“銀月聽聞今日太子從皇宮出來,又被幾位大臣邀去喝了踐行酒,於是銀月親手熬了這醒酒湯,給太子您送了過來。”
聽聞這話,玉無雙的眉頭緊緊一蹙。
“大膽!”
玉無雙言辭冷冽。
銀月端著醒酒湯,慌慌張張的跪了下來。
“太子,銀月是做錯什麽事情了,讓您對銀月發這麽大的火?”
便見玉無雙冷冷地看著他道:“銀月,你不過隻是本太子安插在元國的一枚棋子,如今你的身份早就已經暴露,早就沒有了利用價值,本太子饒你一死,留你在身邊,不過是想讓你做好你份內的事,怎麽,你真以為你就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了,行事越發的沒有規矩了。”
聽聞這話,銀月放下醒酒湯,急急忙忙的磕頭道:“太子殿下,銀月冤枉,您是天淩國的太子,銀月不過就是您手底下的一個賤奴,怎敢妄想著您的太子妃之位,銀月隻是擔心殿下您的身子,這才熬了醒酒湯送來的。”
饒是銀月這般說,玉無雙依舊不喜他。
“本太子無事,往後沒有本太子的傳召,不準再來,帶著你的醒酒湯,滾!”
玉無雙今晚的心情很不好。
不好在,他一想到林洵,便覺得心痛。
銀月慌慌張張的拿起了醒酒湯便出去了。
玉無雙心中煩悶的厲害,以往他也想過,他的太子妃,誰當了都一樣。
可後來,他開始開玩笑,有意無意的告訴林洵,他屬意的太子妃,早就另嫁了他人,他是在暗示林洵,他想選的太子妃便是林洵。
然而,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有時候,有些話,不能亂說。
如今,他倒是真的想讓林洵做他的太子妃,可是林洵早就是元國的烈王妃了。
偏偏烈王爺秦非寒,惹不得。
又偏偏,他玉無雙不可動情,一旦動情,他須得好生壓製,一旦控製不住,他的性命便會有危險。
這一晚,林洵睡了一個輾轉難眠的覺。
“怎麽了愛妃?”
耳邊是秦非寒的關切聲。
當即林洵道:“有件事情,我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可又擔心若是說出來,又會讓風輕生疑。”
“那愛妃便暫時不與風輕說,與本王說便好。”
於是林洵便將他懷疑的事情說了起來。
“我今日去風輕家裏看了,他母親走的急,像是得了急病猝死的,可是我隱約覺得屋子裏的一些東西擺放的不大對勁,風輕說過,他母親十分勤快,家裏總是收拾的妥妥當當,可我今日瞧見他家裏的凳子椅子雖然擺放在該放的位置上,卻又好似被人給移動過,屋子裏像是留下了一些痕跡。”
林洵也說不準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以他平日裏從風輕口中聽到他對他母親的描述,林洵便能想象到他家裏應當是收拾的一應幹淨整潔的,可是他今日所見的,好像不是他想象的那個樣子。
“愛妃懷疑,風輕的母親,可能不是急病死的,是有人暗害的?”
秦非寒自然明白林洵這麽說的意思。
便見林洵道:“風輕也說了,他母親身子不好,時常生病,因為風輕來了王府後,銀錢寬裕了不少,他母親的身子也好了很多,本妃著實想不明白,好的一個人,身子也逐漸大好的時候,怎麽突然就得了急病死了呢?”
見林洵這般說,秦非寒也微微蹙起了眉頭。
“此事的確有些不大對勁,不過明日一早,咱們就要出發去天淩國了,風輕的事情,本王會讓人暗地裏查一查的,愛妃還是早些休息,明日.你可要正是進入護送玉無雙回天淩國的軍隊裏了,屆時,本王自會處處留心你的安危,可身份有別,本王怕也不能如在王府一般,能全然顧好你的周全了。”
林洵好笑的搖了搖頭。
“你不必顧我的周全,省得叫人懷疑。”
然而,林洵的話剛說完,秦非寒滾熱的下半身便貼了過來。
當即,林洵的眉頭一皺。
“你大半夜的又做什麽?”
秦非寒神色有些委屈道:“去天淩國的路途上,本王也不知何時才能有機會與愛妃如此待在一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