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主樓。
白豐年是最先被吵醒的。
僅穿了條睡褲的他,一邊煩躁抓著短發,一邊打著哈欠走下樓。
“這大晚上的,大呼小叫什麽?”
“少爺,大事不好了,是白慕霜她找上門來報仇了!我剛沒給她開門,她居然就用了兩隻手,徒手就把門口那不鏽鋼拉伸門,給生生折成了一堆爛鐵……”
回想到剛才所發生的一幕,管家仍是心有餘悸。
剩下的話,被驚嚇過度的他說不完全。
聽到這久違的名字,白豐年身上的瞌睡蟲,就好像瞬間消失了。
他整個人立刻清明。
單手用力揪著管家的衣領,揪著將人往前湊近,他幾乎是咬著牙齒從嘴巴裏往外蹦字。
“你剛才說,是白慕霜她回來報仇了?”
“是——”
管家顫顫巍巍。
得到肯定回答,白豐年很快便鬆手,他的眸底很快便攀升而起一抹嗜血的光芒來。
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偏要闖!
他今天非得弄死她不可!
白豐年抬腳,他正準備往外走的時候,這段時間他苦苦找尋的人兒,就這麽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內。
白豐年不允許她再次逃離。
加快腳下步伐,他很快便來到白慕霜跟前。
前方忽然被人堵截,白慕霜這才終於停下腳步,仰頭看向對方。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盯著看了一會兒的她,小眉頭皺得更緊了。
白豐年的長相沒有霍從之的出色,她一時間沒能想起來。
白豐年並不清楚白慕霜失憶的事,他權當白慕霜這是故意為之,一下子便怒從中來,直接上手朝著白慕霜的長發抓起。
他一邊上手去抓,一邊嘴裏罵罵叨叨道。
“該死的臭弱智!就是因為你,我跟姐這段時間才會被人追著罵。就是因為你,我姐的婚事才會告吹。我今天要是不能替我姐出了這口惡氣,我就不叫白豐年……啊——”
就在白豐年的手指即將抓到白慕霜長發的那一刻時,白慕霜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相當熟練給了他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砰的一聲,在這寂靜無聲的客廳內,顯得尤為響亮。
在這之前,不管白豐年怎麽折騰白慕霜,白慕霜她從來沒有一次還過手,他想當然以為她這次也不會。
被摔倒在地的白豐年,他一臉不可置信抬眸望著。
這怎麽可能?
管家就站在一旁,沒有及時離開。
眼瞅著這一切的發生,生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他幾乎是扯著嗓子大聲呼喊起來。
“不好了!少爺被打了,快來人啊!”
被他扯著嗓子喊了好幾聲後,剩下的其他人也終於是被成功叫醒。
白老夫人她上了年紀,上下樓不太方便,她是住在一樓,也是最早出來的那一撥。
她聞聲趕來,結果卻是她最疼愛的寶貝孫子,橫躺在地,雙手不斷撫著胸口位置。
“小年!”
白老夫人心髒一下子被哽住了,她顧不得其他,第一時間衝了上來,想要將地上的大孫子給扶起。
白豐年被扶起後,白老夫人便著急問話。
“小年,是誰打的你?快跟奶奶說說,奶奶一定幫你出氣。”
白老夫人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
在她眼裏,除了男人之外的人,根本就算不得人,平時她每次都會選擇性忽視。
自胸口處還在隱隱作痛,白豐年他非常艱難,抬起手臂,指向不遠處。
順著他手指所點著的方向望去。
白慕霜也正看著她。
四目相對,兩人的視線相聚在半空中,白老夫人攙扶著白豐年手臂的手,不受控製用力攥緊幾分,她嘴上卻是忍不住打顫道:“寧、寧瑜然?”
“奶奶,寧瑜然,這不是您的名字嗎?您怎麽看著白慕霜的臉,叫著自己的名字。”
白豐年不解,問道。
被他這麽一提醒,白老夫人這才清醒過來。
她滿含責備的眼神,用力瞪著站在不遠處的少女:“是你打的小年?”
“是我又怎麽樣,誰讓他要對霜霜動手的。”
白慕霜理所當然道。
回答完畢,她沒理由繼續在這逗留。
現在已經是晚上,是該休息的時間。
她正準備抬腳朝樓上走去,可她忽視意識到了一點。
她對這裏的一切都很陌生,沒有一丁點的記憶,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的房間在哪裏。
白慕霜隻能扭頭問向那對祖孫倆,“霜霜的臥室在哪裏?”
“嗬,白慕霜,說你弱智你還真夠笨的!在這個白家,你哪裏有什麽臥室?後院的狗窩,那裏就你該睡覺的地方。”
白豐年冷嘲熱諷道。
聞言,白慕霜眉頭一皺,她表示反對。
“狗窩是給狗狗睡覺的,霜霜是人不是狗,霜霜也不想跟狗狗搶地盤。”
“不想睡狗窩啊?也行,跟我來,我再給你找個地方睡。”
忽然計上心頭,白豐年掙脫白老夫人的攙扶,他眼尾微挑,舌尖頂著腮幫,一臉的不懷好意。
他在前帶路。
白慕霜跟在他身後。
走了還沒幾步,穿著睡衣的白瑞雪,攔在他的前頭,她驚慌失措道:“小年,這大晚上的,你準備帶霜霜上哪兒去?你是又想活埋了她?”
“活埋?”
白慕霜抓住了關鍵詞。
頓時間,她腦子脹得生疼。
白瑞雪畢竟是白豐年最在乎的姐姐,在她麵前,白豐年也不敢造次。
他將白瑞雪拉到一旁,小聲說著自己的想法來。
“姐,我本來是想把她推給霍從之,好讓霍從之玩死她的。誰知道她命硬,還沒等我把她送到霍從之手上,霍從之他就出了事。就是因為她,這段時間我們白家也沒個太平,她就是一掃把星,還把你的婚事給攪黃。你最近被逼著要嫁給那個姓黃的去聯姻,那個姓黃的也不是什麽好鳥,我想把她送過去,一箭雙雕,多好啊!”
“可是——”
白瑞雪扭頭望向還在不斷頭疼的白慕霜,她心底泛著一絲歹毒的光芒,很想就這麽答應下來。
隻可惜,以她從小的教養,她還不能就這麽直接答應。
她暫時還不想崩人設。
白豐年張了張嘴,還準備繼續進行勸說。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駭人的男聲,自門外響起。
“我看誰敢把她送去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