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字眼聯係在一起,墨司政不敢繼續往下想。
他的小姑娘,這些年裏究竟受著,怎麽樣的非人折磨?
他緊抓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又用力收緊了幾分,連帶著呼出的氣息也變得厚重起來。
“小四叔?小四叔,您還在聽嗎?”
久久沒有等來墨司政的回音,墨景禮叫了一聲。
墨司政這才終於回過神來,他低沉壓抑的聲音,回了一句。
“嗯,知道了,掛了。”
“小——”
墨景禮原本還準備繼續說些什麽,卻被墨司政給無情掛斷了。
將手機放回口袋內後,墨司政重新回了餐廳。
他嘴角掛著淺淡的笑意,仿佛剛才的事不曾發生一般。
他不想讓白慕霜擔心。
至於白慕霜究竟是不是賀雲韶,她是不是就是路易斯正在尋找的那個小姑娘,他都不在意,他隻打算將她納入自己的保護圈內,護她一世周全。
“老公,剛才有個女人抓著霜霜的腳不放,真的好可怕。”
見他回來,白慕霜迅速攬上他的胳膊,趕緊將剛才的事一五一十複述一遍。
聽完全部後,墨司政眸瞳微深,嘴上不忘安慰道:“霜霜放心,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
原本,小兩口的對話,霍沁舒並不想去多嘴。
畢竟她沒有想當電燈泡的打算。
直到聽到這話後,正在專心給自己切著牛排的她,鋒利刀叉跟餐盤劃出一道刺耳難聽的聲響來。
刺激得白慕霜耳膜受不了。
她迅速抬頭,立刻看向正對麵的霍沁舒,眨著一雙清澈無辜的小鹿眼,表示關心。
“婆婆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婆婆沒事,剛才隻是手滑。”
霍沁舒嘴上這麽說著,但複雜的眸色,卻是不由自主看向自己兒子。
一頓飯吃下來,霍沁舒心事重重,吃得索然無味。
另外一邊。
白降雪渾身虛軟癱在車後座上。
一動不動的。
好似一灘爛泥。
現在的她,可不就是一灘爛泥嗎?
欠下一屁股的債,無力償還。
去找白光宗,希望他能看在自己是他親生女兒的份上,他可以施以援手,幫忙還了這筆外債。
然而,白光宗卻是直接將她掃地出門,甚至不承認有她這麽一個女兒。
眼看著債台高築,白降雪又還不出錢來,隻好被他們這幫臭男人強行擄來,做著她最引以為恥的工作。
這種日子,究竟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白降雪不知道,但她心中清楚,反正這種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再過下去了。
逃跑的計劃,再次油然而生。
“趕緊把衣服穿好,像什麽樣子!”
“是,王哥。”
白降雪低眉順目,假意聽從。
她給自己重新穿戴好衣褲後,趁著轎車剛一啟動之際,她迅速打開車門,選擇跳車而逃。
“該死的臭女人!”
被叫住王哥的男人,他怎麽也都沒有料到,剛剛完事渾身沒力氣的白降雪,竟然會選在這個時候跳車而逃。
他的車,處在地下停車場的出道口。
正值上坡。
車後還有著車喇叭的聲音響起,不斷進行催促著,期間還夾著破口大罵的咒罵聲。
就眼下這個情況,他根本不可能倒車回去找白降雪。
媽蛋!
氣得他用力砸向方向盤,隻得是先將車子開出去再說。
跳車而逃的白降雪。
她身上布料少得可憐。
側身著地的她,皮膚外露的胳膊肘跟小腿處,全都有著擦傷的痕跡。
她吃不準王哥什麽時候會找過來。
她必須趕在他重新開車回來之前,盡快從這停車場內離開。
吱——
就在她一瘸一拐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一輛轎車忽然停在她跟前,由於停下來的速度過快,輪胎跟地麵摩擦,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響來。
這輛車並不是王哥的。
盡管認出車型,警覺性極強的白降雪,還是下意識往後一退。
車窗忽然放了下來,裏頭的男人開口道。
“想報仇嗎?我可以幫你。”
“你指的是誰?”
聽到這話,盡管白降雪已經開始動心了,但她還是沒有貿然上前,保不住他跟那個王哥就是一夥的,故意想要把她騙上車。
坐在後座車廂內的男人,取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鏡,露出那雙湛藍色的眸子來。
他淺淺一笑,笑得無比**漾。
“她現在的名字應該是——白慕霜。”
“該死的臭女人!你別跑!”
這時,王哥已經重新進入地下停車場。
既然這人能夠幫著自己報仇,白降雪再也沒有任何遲疑,她迅速上了外國男人的車。
外國男人的車速極快,是王哥那輛破車根本沒法兒趕超的。
眨眼間的功夫,就將王哥給甩得沒影了。
白降雪忽地鬆了口氣。
但她根本不知道,她是從一個狼窩又跳到另一個虎穴中。
禦景華府。
自從外餐回來後,霍沁舒始終心事重重,沒法兒靜下心來繼續下廚。
因此,白慕霜自告奮勇,主動包攬起來準備晚餐的重要使命。
對此,墨戰北嗤之以鼻。
“就你,也會下廚?還是放著讓家裏傭人來,免得把家裏廚房給毀了。”
“霜霜做菜可好吃了!”
白慕霜信心滿滿,她挺了挺胸脯。
墨戰北繼續毫不客氣打擊著白慕霜的自尊心,“墨司政那臭小子說的吧?他那是在安慰你,不能當真。”
白慕霜原本還準備說些什麽。
不過,口說無憑。
她還是打算用自己的實際能力去證明,她所說的都是真的。
霍沁舒思來想去,幾經權衡下,最終還是去找了墨司政。
“小政,我們聊聊。”
墨司政抬手暫停,淩天龍這才帶著文件離開,好給他們母子倆騰出空間。
關上門,霍沁舒幾步來到墨司政身側。
她刻意壓低音量。
“小政,你實話跟媽說,白家那個私生女她欠下高利貸,無力償還最後去做了那種工作,這些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布料少得可憐,一看便知是在做不正經的工作。
在霍沁舒麵前,墨司政從不隱瞞。
“是。”
他回答得坦坦****,反倒是讓霍沁舒無所適從。
霍沁舒歎了口氣,試探道:“她之前是得罪了霜霜吧?”
除了這個可能,霍沁舒想不到其他。
以墨司政的性格,他平時嫌少會針對異性,隻除了那個人欺負了白慕霜。
白慕霜就是他的逆鱗。
雖然白慕霜的性子也絕非會被人欺負的軟柿子,但架不住墨司政護妻心切。
明白他的出發點是在替白慕霜報仇,但霍沁舒還是提醒了一句:“小政,你這下手未免太狠了些,你多少得要替你跟霜霜以後的孩子積點德,免得回頭被人尋仇找上門。”
“知道了。”
墨司政嘴上敷衍,根本沒放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