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底牌

要說李川這次的做法,其實衝動的成分很小,兩個月來,無事的時候,他沒少分析昊陽派內部各勢力,畢竟要在這裏生存,第一要務是如何在各種情況下保全自身,不了解敵情如何能成。

昊陽兩大勢力:一是掌教降鶴真人代表的火修院,另一個就是玉洞真人代表的木修院。

兩個勢力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都留有本院的頂級道法,且實力較為雄厚。不同的是火修院的降鶴真人在競爭中贏得了掌門位置,那麽在昊陽派中,權力勢必要壓競爭失利的玉洞真人一頭。

隻是玉洞真人並非一心隻管修行的主,對權力的野心同樣頗大,多年來一直暗中積蓄實力,且不知從何時起竟跟聯盟中泰山派的實權人物走的越來越近,開始時做的還比較隱秘,現在卻越來越明目張膽,顯然是自覺實力已經能與掌門一較高下了,隻差最後攤牌而已。

形式雖微妙,兩方目前卻一直都在隱忍,至少維持著表麵和諧。李川從洪遠那裏得知了大概的原因,說白了很簡單,一切都基於利益。

昊陽派有一處上古時期留下來的“藥園”,要想進入,必須通過幾處威力宏大的陣法和幾處強力禁製,那個通過的方法就掌握在掌門手裏。聯盟的人想要在每隔五十年的時間進入藥園,必須由掌門親自領路,否則根本無法進入,那些陣法都是古修士留下來的,沒有正確的進入方法,即便分神或合體期修士也無法硬闖進去。

據傳說,知道這個方法的除了掌門,就隻有派內神秘的長老了。但即使長老每個人知道的也隻是一部分而已。

李川了解了這些後,就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要麵臨站隊問題,由於盧仝的事,加上洪遠的關係,和誰站在一隊已不需要去考慮了,降鶴真人想來對此也非常了解。但有一點,以他目前在降鶴真人心中的分量,如果不小心招惹到了玉洞真人,他能否擔著破壞和諧的危險為自己出頭呢?

答案很簡單,四個字,值不值得!值,就出頭,不值,就放棄。因此,這一次可以說是一場豪賭,但賭不賭已由不得他來決定。不賭,下場可以預見;賭的話,即便失敗,結果也不會比現在差到哪裏去。這些年的經曆告訴他,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息事寧人就可以躲得過去的。

所以他才故意激怒玉洞真人,與其擔心他們師徒倆暗地裏使絆子,還不如把恩怨挑明,站好隊。如此一來,即便他們想對付自己,也要有所顧忌,起碼在正式與降鶴真人翻臉前不會輕舉妄動。

“玉洞師弟,還請息怒!這孩子的話雖難聽了點,不過作為長輩我們也不要太過認真,事情過後,我罰他三年靈石供應就是。張師侄這件事還沒完,就不要節外生枝了。”降鶴真人不露痕跡的將李川護住,隨後神情嚴肅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說道:“李師侄,剛才你說不讓我們偏聽偏信,那就給你個機會,快快把事情經過說一遍吧,如果過錯真的在你,就休怪本座不講情麵了。”

玉洞真人雖然憋著一口氣,但見降鶴真人這樣說也就不再發作,收拾這小子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了。

“多謝師伯!”李川感謝完掌門人,衝玉洞真人微微一笑,那個笑容充滿了調/戲的味道。“師伯,在說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前,師侄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在座的師叔師伯們稟報。”為了突出這件事的重要性,隨後又加了一句:“這件事可是關係到昊陽派未來發展的大事。”

降鶴真人神情微動,“哦?什麽事,說來聽聽。”

關係到昊陽發展的大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其他院主包括玉洞真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動容。

李川道:“是這樣的,師侄在世俗界的時候有些產業,規模還算過得去,現在雖交給了別人,卻還能說得上話,如果雙方能合作,相信對誰都有好處。”這話他說的已比較委婉了,以昊陽派如今在修真界的地位,若隻靠自己,很難在世俗界搶到大“蛋糕”的,能找到一些小勢力支持就不錯了。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來了精神。

“詳細說說,看我們有沒有合作的可能。”降鶴真人道。

天知道他已經為了這些瑣事發了多少年的愁了。雖然低階弟子的衣食無憂,而且這裏也有普通人開采各種礦物,效率卻根本無法與世俗界的高科技相比,而且大多被強勢的門派把持,使得基礎修真材料年年緊缺,已經極大地限製了門派的發展。這種情況如果再得不到解決,用不了一百年,昊陽派在修真界的地位還得下一個台階,當然,是指不椅仗五派聯盟的招牌。

李川見周圍人如此反應,高高懸起的心一下子落了地,他剛才那麽頂撞玉洞真人,若說一點都不擔心是不可能的。於是接著道:“師侄在世俗界的時候生活在海川市,得一些混跡社會的兄弟抬愛,成立了風雲會,並且隨後又與實力強大的洪青幫合並,現在的實力已經排在海川市的前幾了。而且,發展潛力巨大,據我估計,用不了五年,海川市的龍頭非其莫屬!”

“你說的可是真的?”降鶴真人聽到這,再也不能故作平靜了,問著李川眼睛卻看向洪遠,顯然是想從他那得到求證。不過,這個人他卻是問差了,洪遠一心修煉,哪會關心這些?不然早就從一些端倪中瞧出李川的身份了。

他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也不知道,外事院的院主此時神情激動,對降鶴真人道:“掌門,風雲會這個名字我不知道,但洪青幫幾年前我聽湯隆說過,是個很大的幫派,實力非常雄厚。當時我們也是有意與其合作的,可惜被真一門搶了先,唉!若非怕壞了規矩,我豈會善罷甘休!”

降鶴真人聞言笑道:“如此說來,李師侄說的是真的了,這可是大功一件!”

外事院主點點頭,“確實如此!”

其他人此時也都出聲附和,畢竟這關係著整個昊陽的利益,就連玉洞真人都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說到底,他還是希望昊陽發展起來的,畢竟這是他的根基,小事上鬥鬥怎麽都好,遇到大事也是不糊塗的。

但有些人卻不這麽想,比如受盡了“委屈”的盧仝。“師伯,師傅,不要相信他的話,這是他在為自己找理由開脫,誰知他是不是胡編亂造的,雖然世俗界可能有這個幫派,又怎知跟他有關係?”

李川輕哼了一聲,根本懶得搭理他。他不理會,卻自有人替他想辦法,外事院院主道:“這個好辦,我這裏有個傳訊符,李師侄要帶什麽話過去在這說了就好,有沒有關係到時自見分曉。”

李川接過符紙,卻不立馬說,放進乾坤袋後笑道:“不急師伯,我要說的話不好讓別人聽到,不過我保證它管用就是了,不管哪位師兄弟拿去,保管合作無間。”說到這個,卻是他故作神秘了,不說的原因,隻是因為要說的話實在太過低俗,即使以他的厚臉皮也不好意思當眾說出來。

“既然這樣,就一切按李師侄的話辦吧。”降鶴真人恢複了常態,掃視了下每個人的表情後,老臉忽然一板,“李師侄,要說的事你已說完了,雖要記你一大功,但張師侄的事還沒弄清楚,如果其中你仍有大錯,說不得你的功勞就要打折扣了,或者功不抵過,讓你受些懲罰也是有可能的。”

“師侄知曉了,這就把那事的來龍去脈跟各位師叔伯說清楚……”李川於是將事情的起因,經過“毫不保留”的說了出來,說到委屈處,連連歎息,那個感覺,就好像古時候受盡地主欺壓的農奴一樣。

“竟是這麽回事!我就說盧仝這小子本性難改嘛,原來是看上人家的姐姐了!”李川這一實話實說,在場的人倒有百分之九十都相信了,畢竟盧仝的德行滿派皆知,他要是改了別人反倒奇怪了。

降鶴真人把眾人的反應收入眼底,表情卻絲毫不變,嚴肅問道:“眾位師弟,這件事你們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