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蘇把自己悶在被子裏偷偷哭著,心情縱然糟透了,心也在流淚,甚至在流血,突然的車禍給她的心裏造成了很嚴重的傷害,好心的捐獻者,霍晴和東方烈的受傷對她來說都是打擊。
但最致命的打擊還是霍雲祁,三個月的期限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而這次在茫茫人海終於找到的希望也被破沒了,他究竟還能堅持多久?
他對她的態度無論怎樣都可以接受,但問題的關鍵在於他喪失了一次最好的活命機會。
馬蘇越想越難過,但心裏也擔心著東方烈和霍晴的病情,最終她還是選擇勇敢的站了起來。
林澤天仰頭依靠在座椅上默默地等待著,他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進去和馬蘇談談,但這時病房的門卻過突然開了,林澤天驚訝的看著哭紅的雙眼,心猛然一震。
“你怎麽起來了?還沒輸完液呢,為什麽把針拔了?”林澤天關心她的身體狀況,所以十分嚴肅的逼著她回病房。
可是馬蘇心意已決。
“不。帶我去見東方烈吧,他傷的也不輕,我得知道他的病情。”馬蘇冷著臉嚴肅說著,而林澤天想了想,也理解她的做法。
“好,我可以帶你去,但你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我不會帶你去,也不會讓你去。”馬蘇驚訝的看著林澤天,不明白他的意思。
“跟我去吃飯,必須要吃。”雖然在這個時候吃飯很煞風景,但是馬蘇之所以暈倒也是因為兩天沒吃飯的原因。
林澤天生怕她在暈倒,所以執意要帶她去吃東西,馬蘇怎麽會不明白林澤天的意圖,但現在這個時候她真的什麽都吃不下。
她皺著眉頭想要拒絕,但林澤天卻一手支撐著牆,擋住了去路,勢必都要帶著她去吃點東西。
馬蘇幹脆也不再堅持了,“好,那至少先讓我知道那邊的情況吧,東方烈和霍阿姨都怎麽了?還有那個外國人怎麽辦?”
馬蘇說的這些問題林澤天不是沒有想過,所以提早聯絡了柳思思,將那邊的情況了解的十分清楚。
“霍阿姨頭部受到重創,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而東方烈雙腿骨折,沒有生命危險,經過康複治療後可以恢複健康。”
林澤天沒有絲毫隱瞞將那邊的情況告訴了馬蘇,而馬蘇聽後何嚐不心痛。
這下子霍雲祁要麵對的事情更多了,一邊是霍晴,一邊是自己的病情,他還需要承受多少呢!
馬蘇隻覺得心一陣一陣劇烈的疼痛,而眼淚已經哭幹了。
“走吧,跟我去吃點東西,然後我送你去醫院。”
林澤天向來說話算數,馬蘇了解他,倘若今天她要是不跟著他一起去吃飯,他就真的能做到不讓自己去醫院看她們。
無奈之下馬蘇被林澤天硬生生的拉走了。
“都淩晨了,哪裏還有飯館開門呀,我們還是直接去醫院吧。”林澤天帶著馬蘇已經走了好幾條街了,但因為太晚了幾乎所有飯館都關門了。
可他今天必須要讓馬蘇吃點東西,哪怕是一碗麵條也好。
林澤天執拗的開著車子找餐館,馬蘇無奈的環抱著肩膀縮成一團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腦海裏對車禍現場的畫麵一直揮之不去。
為什麽這麽巧就發生了車禍呢,馬蘇雖然對這事懷疑,但種種跡象表明,一切都那麽自然。
“終於找到了,吃點披薩吧。”林澤天終於找到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雖然隻是披薩,但也能填報肚子。
馬蘇不請願跟在他身後走進了餐廳。
不一會兒的功夫披薩就烤好了,可是聞著香噴噴的味道誰都沒有食欲。
盡管肚子已經不爭氣的叫了,但馬蘇真不知道怎麽能咽得下。今天之內發生的事情足以讓她消化五年的時間了。
“蘇蘇,吃點吧,不然你在暈倒了怎麽辦?現在我們每個人都要堅強,不然的話霍雲祁怎麽辦,東方烈怎麽辦,霍晴阿姨又怎麽辦呢!難道他們還都不活了嗎?”
林澤天用激將法勸說馬蘇,可這些道理她都懂,但真的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來,我陪你一起吃,一人咬一口怎麽樣?”
林澤天故意耍寶逗馬蘇開心,竟拿著披薩要跟她一人一口的吃,馬蘇無奈的搶下披薩,深深的歎了口氣。
“我吃。”
她沒有過多的解釋隻是努力的吃著,努力的咽下。林澤天看他這樣其實心裏也十分擔心,越是把陰霾的情緒堆積在心裏,她就會越傷心,據說有一種方法是食欲療法,就是盡可能的多吃東西來減緩壓力和痛苦。
而馬蘇此時一手拿著一塊披薩,左右開吃,林澤天驚愕的撓撓頭,心想該不會馬蘇在用這種辦法減壓吧!
不過盡管哪一天,她變成了大胖子,他也願意看著他,默默的守護著她。
十寸大的披薩馬蘇在十分鍾內吃個精光,不僅讓林澤天驚呆了,也驚呆了店員。
恐怕她們還沒見過這樣一位淑女的女士,居然會有餓狼般的吃香。
“我吃好了,答應我的話還算數嗎?”聽起來馬蘇像是在完成任務似的,但這次任務完成的非常好。
“出發。”
隨後兩人快速的上車趕往醫院,而此時已經是淩晨四點鍾了。
似乎天都要亮了,但這一夜卻感覺如此漫長,因為經曆了太多生死離別。
待二人到了醫院,隻見東方烈十分痛苦的躺在病**,而他身邊隻有阿財一個人在照顧。
“蘇蘇,你來了?你有沒有受傷啊?”東方烈一直擔心馬蘇的情況,生怕她會受傷,這樣他心裏會很內疚的。
而馬蘇麵色僵硬的走到床邊,“我沒事,隻是胳膊受了點輕傷,對不起……”馬蘇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所以隻能一味的道歉。
對東方烈,她虧欠的太多,而這次虧欠的更多,如果東方烈有個三長兩短她都沒有辦法像老爺子交代。
東方烈一臉笑意的看著馬蘇,“隻要我沒事,我就沒事,放心吧,沒有大礙,但霍晴阿姨的情況似乎不太好,你去看過她了嗎?”
當東方烈醒來後聽說霍晴傷勢很嚴重,心裏很愧疚,原本這件事不針對她的,但卻誤傷了她,而他自己也玩火自焚的受了傷,但因此而馬蘇回心轉意的話,他覺得死了都值。
“霍晴阿姨還沒醒過來,但據王醫生說……十分嚴重,有可能變成植物人。”馬蘇說著說著-竟哽咽了,這件事給太多的人帶來痛苦和傷害。
東方烈看到馬蘇如此傷心內心卻有喜有悲,至少他看到了馬蘇在擔心自己,可是對於那個無辜的外國人實在愧疚,對霍晴也同樣的愧疚。
“蘇蘇你怎麽來了?你不是暈倒了嗎?”
柳思思正準備進來送吃的,但一推開門卻看到馬蘇也在,不過她這番話卻讓東方烈警醒了,“暈倒?蘇蘇你怎麽會暈倒呢,是不是哪裏受了傷不自己不知道。”
東方烈一臉焦急的神情詢問著,而馬蘇卻尷尬的抿了抿嘴。
柳思思和林澤天對視了一眼對此事也不再多說,“今天大家都忙了一晚上,人是鐵飯是鋼,還是吃點東西吧,尤其是你,腿受傷了更需要補充營養。”
說著,柳思思將便當遞給了東方烈,可是東方烈雙腿疼得要命,哪還顧得上吃東西呢。
“我不吃,蘇蘇你快吃點吧,看你臉色那麽差,不吃東西身體哪能受得了呢!”東方烈寧願自己吃苦受累,也不願意讓馬蘇受一點委屈,柳思思見東方烈對馬蘇這麽好,其實心裏也很安慰。
但她卻總覺得馬蘇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這麽好的一個男人真心真意的對她,但她卻……卻偏偏愛上了不能愛的人。
“剛才來的路上我和澤天吃過了,你現在身體不方便不如我喂你吃吧。”在東方烈的印象中這還是馬蘇第一次這樣主動,他竟感動的說不出來話來,隻是一味的點頭傻笑著。
柳思思和林澤天對視了一眼而後走出了病房。
林澤天固然希望馬蘇幸福,他知道因為有小天的緣故,所以馬蘇不能輕易放棄這段沒有愛情的特殊感情。
而柳思思自然能促成,這樣就沒有了勁敵和她爭霍雲祁了。
馬蘇小心翼翼的拿著飯盒喂東方烈吃飯,東方烈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幸福中,可是對這份幸福這份溫暖對東方烈意義非凡。
但對馬蘇卻隻有夾雜的絲絲尷尬。
她甚至在擔心霍雲祁的病情,可是他的那席話永遠刻在了她的心裏。
滾,永遠滾出他的生活,以後他的事情也不用她管……
太傷人了,每每馬蘇想到這的時候都會渾身一顫抖,到底是為什麽呀!難道這件事真的是她做錯了嗎?不然的話霍晴和東方烈也就不會受傷。
現在霍晴傷的那麽嚴重,她心裏實在愧疚,更何況還奪走了一個人的生命,那麽好心的捐獻者太惋惜了。
馬蘇越想臉色越沉,嘟著嘴眼神遊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讓東方烈心裏暖暖的。
其實東方烈的要求並不多,隻要馬蘇能經常拍在他身邊就好了,哪怕隻是靜靜的做著就好。
就在兩人都沉寂不說話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開了,但良久卻沒有人說話,馬蘇緩過神來驚奇的回頭看去,手中的飯盒也隨之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將三人都拉了回來。
東方烈收起憤怒的眼神趕緊安慰馬蘇,“沒關係的,反正我也吃飽了,一會兒收拾起來就行了。”
他並沒有責怪馬蘇,但她能有這樣的反應卻已經讓他的心冰涼了。
霍雲祁的手依舊在搭在門把手上,他以為她走了,但是她還在。
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再次麵對她。
趁機的氣憤越發尷尬,霍雲祁猶豫了片刻還是走進病房,“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沙啞的嗓音透露著幾分無奈,這件事對霍家無疑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