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不可理喻

淩鳶剛走一步,手腕被人扣住。淩鳶身體頓住,目光看著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手。順著大手再慢慢向上,看著賀東海的臉。賀東海正看著她,目光深邃。臉上雖然沒有笑容,可那雙眼睛卻是依然讓她心悸動。

“一起回去。”

賀東海聲音淡淡的,扣在淩鳶手腕上的手力道並不重。他清楚的知道,她不會抽開。

“回賀宅?”

淩鳶試探的問著,在賀東海的麵前,淩鳶很想保持她的傲氣,可是,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在愛的人麵前,不由自主的會弱。一愛愛了這麽多年,隻要他稍微給她一點示好,她都會情不自禁的沉淪。

“嗯!”

淡淡的一個字,不鹹不淡的……

“好。”

就像是怕賀東海反悔一樣,淩鳶立刻伸手反握住賀東海的手。沒有什麽比賀東海回賀宅重要,其他的事情,晚一天兩天都無所謂。她要的,一直隻有賀東海的心。爭的,也不過就是賀東海的心。介意的,不過是賀東海心不在自己身上。

坐在車後座,淩鳶和賀東海坐的很近,很久很久他們不曾靠的這樣近了。淩鳶的目光看著賀東海,即使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不可抹掉的痕跡,可是在她的眼底,他依然是自己最愛的人,依然看著他的臉都會讓她心跳加速,想要靠近的男人。

這麽多年來,他對她的冷淡,都未曾抹去她當年的癡戀,愛的太執著,愛的隻想占為已有,隻想他是屬於自己的。即使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即使這麽多年她過的並不幸福。但是,最起碼,賀東海是她淩鳶的老公,他是屬於她的,哪怕他的心,並不在自己身上。

手,慢慢的靠近過去,主動的搭在了他的手上。

賀東海雖然沒有主動的回應她,但是也沒有抽開他的大手。淩鳶的心潮湧動,眼眶瞬間有些濕。多久,沒有這樣能夠親密的靠近在一起了。自由的另一手,用力扣緊,把眼眶的濕意壓了回去。

手,悄悄的把賀東海的手扣緊。

賀東海的目光直視前方,這麽多年過去了。怨恨了這麽多年,如今,看著兒子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從今天賀以琛突然換了對象裏,終於看出了端倪。自己的老婆,並不滿意葉予溪的存在。離開的那三個月,有可能是淩鳶做的。

兒子是真的愛了,他看的很真切。這些年來,他雖然留著賀以琛在身邊,但是卻是沒有給他多少父愛。甚至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問自己,是不是錯了?

不管錯沒錯,都已經不能回頭。

車,繼續前行。賀東海的內心一直在波濤起伏,為了兒子的幸福,為了把二十多年前的恩恩怨怨都抹去。一切,就這樣吧。她已經死了,他為了她已經懲罰了淩鳶這麽多年。現在,為了兒子能夠擁有幸福,過去的一切,都放下吧。

車在停在賀宅的時候,賀東海和淩鳶一起下了車往裏走。淩鳶幾次想要再拉住賀東海的手,可是看著他快自己一步的背影,手試探了幾次還是沒有行動。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去……

傭人在看到賀東海的時候,都有些錯愕。淩鳶立刻讓人去端湯過來,自己則彎身幫賀東海拿著拖鞋。她驕傲,不曾為任何人彎下自己的腰。可是隻有賀東海,她唯一願意妥協的人。隻是,這個她唯一想妥協的人,卻並不把她的妥協看在眼裏。

賀東海換了鞋,和淩鳶喝了湯後。淩鳶一直是看著賀東海的,他說回來,並沒有說要在這裏過夜。就算是留在這裏過夜,也不知道他睡在哪裏。

過往的二十多年,她已經無所不用之極,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在賀東海的麵前,手段耍了,真情用了,隻是把他越推越遠。她心理足夠強大,還是會被他的一次次冷淡拒絕和冰冷的眼神刺傷。

那句,今晚睡這裏嗎?始終,沒有問出口。聽拒絕的聲音聽得太多了,淩鳶唇瓣蠕動了幾次,都隻是沉默的喝著湯。

“我先去洗澡了。”

“嗯。”

賀東海隻是應了一聲,繼續喝著湯。淩鳶起身,看著賀東海的繃著的臉,停了幾秒,轉身往樓上走。腰背,挺的直直的。淩鳶泡在按摩浴缸裏,二十分鍾,始終沒有聽到外麵的聲音。起身,走到沐浴下開始衝洗身體。

水流,衝過,淩鳶苦笑著。她再驕傲,對任何人都可以狠毒,可是她的心底隻有一個賀東海,一切的源頭都是賀東海……

全身上下,抹好護膚品。這些年來,她很注重保養,所以,即使已經年過五十,淩鳶因保養的很好。肌膚依然緊致,臉上除了眼角的細紋,皮膚依然很好。手摸過自己的臉,看著自己依然玲瓏有致的身體。

倦過嗎?想放棄過嗎?

曾經在夜深人靜一個人的時候,內心的空無讓她想過要放棄,想要去找其他男人,給賀東海戴綠帽子報複。可是,當你的心底滿滿都是一個人時,你眼底,看到的任何人都不敵他的好。

她的眼底放不進任何人,即使大哥這麽多年對她都是愛慕有佳,也曾暗示過想和她在一起,為了她,他甚至願意不再沾花惹草,隻守她一個人。

大哥對她的好,她知道。這些年來,如果不是因為她護著賀東海,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賀東海哪裏傷了,她便傷自己哪裏。賀東海對她的態度,早就被丟進海裏喂鯊魚了。

“淩鳶啊,淩鳶,你為什麽這樣愛這個男人……”

摸過自己的身體,還是會讓男人衝動的身體。高聳的=胸,纖細的腰身,修長的腿。就連自己最**的地方,都依然顏色鮮豔,如同少女。

她總是把自己保持在完美的狀態,等待的無非就是有一天他會回頭看自己,自己還是最好的狀態。盡最大的可能,讓自己保持最好的狀態。

披上真絲睡衣,淩鳶拉開浴室門走了出去。

在看到自己那張一個人躺了很多年的牀上躺著的人時,淩鳶站在浴室門口,一時間有些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他戴著眼鏡,穿著一直為他準備著藍色真絲睡衣靠在那裏,正在翻閱著書。在聽到浴室門打開,目光從書上移開看向站在浴室門口的淩鳶。

“睡吧。”

合上書放於一邊,戴下眼鏡放到牀頭櫃上,關上他這邊的燈,拉著被子躺下。

“嗯。”

淩鳶眼前一濕,快步走過去,關上自己這邊燈後,小心翼翼的拉開被子躺了進去,靠在賀東海的身邊。貼在他的身側,閉上雙眼,濕了眼角。

這一刻,她等了很久……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句話用在葉予溪身上,很適合。

她原本打算的是把賀以琛撩的神魂顛倒的時候,再吊著他,讓他說是哪三個字。

實際行動起來是這樣子的,她的確是在半路就停了下來。停下來,倒不是因為自己想吊著他,而是還沒到能吊他的時候,她自己就不爭氣的不行了。累的,完全根本就忘記了要吊著他的事情。

兩手撐在他的胸上,汗水濕透了披肩的長發,濕噠噠的貼在後背上,幾縷不安分的發絲在鎖骨處遊**。太累,汗水從額頭一直往下,順著臉頰滑下,匯聚在下顎處,再落到賀以琛的身上。

真的是,玩不過賀以琛。平時玩不過,在牀上,更是玩不過。

平時,他把自己折騰的半死。那都是非人般的體力,她今天是腦子抽風了才想著自己能賀以琛折騰的半死。

隻想說自己,今天被幸福衝昏了頭,忘記他在牀上,根本就是一頭獸,不把自己的獵物連骨頭都吞了就不會罷休。

賀以琛看著葉予溪,嘴角噙著一抹笑容。在他的麵前,完全放鬆下來的葉予溪,根本就沒有想要掩藏自己的心思,人精一樣的賀以琛輕易可以看穿她。她的心思就如同她此時的模樣一般,光光的。

拍了葉予溪一下,賀以琛心情很好的逗著她。葉予溪則喘的厲害,都緩了好一會兒了,還是緩不過來。

這真是一件,很費體力的事情。葉予溪此時更加的佩服賀以琛,每次拉著她不依不饒時,一折騰就是幾個小時,他究竟是哪來的體力。

和他混了這麽久,自己還是沒有進步。

“一點進步都沒有!”

賀以琛捏了一下葉予溪,都過了這麽久,體力還是沒變好。

葉予溪還在喘,沒力氣回應他。

“操練的不夠。”

賀以琛直接做了總結,這中間斷了的三個月,他每天晚上得加倍收回來才行……

“唔!”

葉予溪和賀以琛的位置突然互換了……

葉予溪原本的打算,越偏越遠,一直偏到了角色都對換了。

一小時後,葉予溪實在累了。趴在牀上,張著嘴大口的呼吸著,感覺快要窒息了。這樣的頻率,吃不消。

可是,還沒休息一會兒,賀以琛又跟吃了藥一樣。總是精神翼翼的,精神的讓她恨不得給他喂安眠藥。於是,再次折騰的時候,她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哼哼哼哼,除了哼哼哼哼,還是隻有哼哼哼哼……

哼到最後,她真的吃不消了。手抓在牀單上,求饒。

於是,曾經她的打算,直接就變成了賀以琛的。當賀以琛應她所求的抱著她問她,剛剛的三個字是什麽時。葉予溪恨不得撲回去,咬他。可是,被操練的太久,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再說一次……”

葉予溪趴在那裏,側著臉,感受著賀以琛的氣息在自己耳側。

其實,並不是不說,一是我愛你不需要掛在嘴上。二來,她是在和他鬧。誰知道,鬧著鬧著,就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沉默的幾秒,賀以琛又在折騰她,葉予溪吃不消的投降。

“我愛你!”

得寸進尺就是賀以琛……

“說,阿琛,我愛你。”

葉予溪沉默沒到兩秒,就又投降了。

“阿琛,我愛你!”

“繼續!”

“阿琛,我愛你!”

如此的對白,持續了好幾分鍾。葉予溪喉嚨都啞了,手抓在牀單上,最後一句我愛你,都要哭了。賀以琛這才滿意的貼著她汗濕的後背,身體整個放鬆下來。

緊緊相貼的身體,身心相連。翻轉過的身體,麵對麵的摟進自己的懷裏。心對著心,緊緊的揉進自己的懷裏。

簡愛在知道賀以琛和葉予溪要過二人世界後,一個人默默的退場。今天,她是來鑒證葉子幸福的。曾經,她也以為自己有一天會如此的幸福。

當走出維多利帝國時,簡愛才發現自己忘記了拿大衣。長發盤起,露出的肩膀。快到十二月的夜,很冷。肌膚,敏感的起了一層層雞皮疙瘩,雙臂自然的環起,卻是麵不改色的往前走。

身體因室外溫度低而有反應,她卻是沒有多少感覺。

“簡愛。”

簡愛聽到了白競堯的聲音。

今天白競堯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簡愛並未上前打招呼,她以為,白競堯沒有看到他。畢竟,他們之間除了公事,隻有上一次他私下讓她加班算是公事以外。

她下午請了事假,並未言明是什麽事,他也不會知道是來維多利帝國,更加不會知道,她和葉子之間的關係。

“白總。”

還未轉身,就感覺到肩膀一暖,一件大衣披在了她的肩膀。

剛想說不用,白競堯已經鬆了手說道:“我去取車,送你。”

說完,人已經往前走,連拒絕的機會都沒人給簡愛。簡愛看著自己一身晚禮服,擠地鐵是不可能了,打車這裏更是不方便打車。隻是稍微權衡一下,簡愛就站在原地等著。

白競堯還沒走離視線,簡愛就聽到身後有熟悉的腳步聲,正大步而來。白競堯的身影剛消失在視線裏,簡愛肩膀上的大衣被人從後麵大力扯掉,扔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件大衣,披在她的肩膀。溫暖,帶著霍東霆的氣息。

簡愛皺著眉頭看著像自己所有物被人侵占了一樣的霍東霆,他的行徑實在讓人很無言。白競堯的大衣被他直接扔在地上,順勢還在上麵踩了一腳踩,在米白色大衣上留下一個腳印。

一手扯下肩上的大衣遞給霍東霆,見他沒伸手,直接鬆手。大衣往下滑,霍東霆立刻伸手抓住,握在大手裏。簡愛已經彎身把白競堯的大衣撿了起來,手在上麵拍著,把他剛踩的腳印拍去。

“簡愛,回家。”

霍東霆從看到白競堯把衣服披在她肩膀上的時候,對簡愛占有欲極強的他眼已經燒紅了,被嫉妒的火焰。簡愛沒回答,把大衣上的腳印拍去的時候,白競堯的車路虎已經開了過來,停在一邊。

白競堯坐在車裏看著霍東霆和簡愛麵對麵的站著,自己的大衣被簡愛搭在手上,正在拍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形,但是既然霍東霆在,簡愛有人送,白競堯也沒不識趣的插在他們夫妻之間。

推開車門,準備把自己的大衣拿著打個招呼就離開。隻是,人剛走近,霍東霆已經動作極快的揮拳,他還沒開口打招呼,拳頭已經直接揮到了他的臉上,打的白競堯後退了一步。

霍東霆拳頭出的太快,白競堯沒反應過來,簡愛更是沒有反應過來。簡愛怎麽也沒有想到,霍東霆會不可理喻到這個地步。

“霍東霆,你個神經病!”

簡愛怒了,一把推開霍東霆,上前兩步走到白競堯的麵前,手扣上了他的手臂擔心的問道:“白總,你沒事吧!”

白競堯的頭被打的偏向一邊,臉頰火辣辣的疼著。霍東霆的拳頭,很重。嘴角都有些木了。

“沒……”

一句沒事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扣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一鬆。

霍東霆被簡愛推了一下,就看著她直接關心的走向那個她說隻是上下屬關係的白競堯。一副,關心之極的模樣。她有多久,沒曾這樣關心過自己了。

看著簡愛關心另一個男人,被冷落太久的霍東霆更是無法接受眼前的畫麵。大步上前,一手扣住簡愛的手臂,用力往自己身後扯。

簡愛被跟上來的霍東霆扯住。簡愛很輕,霍東霆的力氣又大,被他大力的往後一扯,簡愛的身體直接後退了好幾步,穿著高根鞋,沒站穩,跌坐在地。

白競堯剛站正,就看到簡愛被霍東霆甩到了身後跌倒。本來被打了一拳,他還能忍下去。畢竟,剛剛他的行徑的確會造成誤會。雖然,他隻是以為簡愛是一個人,作為她的上司,他禮貌的關心一下,送她回家是正常的。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霍東霆對自己的老婆會這麽粗魯。

在看到簡愛跌倒在地的那一刻,白競堯一直覺得隻是單純的關心,在簡愛跌倒的好一刻,自己被打一拳都沒有這樣生氣,隻覺得一團火在胸口燃燒。

“霍東霆,你簡直不可理喻。”

白競堯平時不怎麽動怒,不代表他沒有脾氣。他隻是習慣性的隱藏自己的情緒,不愛生氣。他也不是柔弱的書生,揮出來的拳頭,一點也不比霍東霆差。

霍東霆剛想回頭看簡愛的時候,白競堯的拳頭已經過來,一邊兩拳直接揮到他的臉上,打的霍東霆也是後退了一步,被簡愛的腿拌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把簡愛甩跌倒了。

顧不得再和白競堯糾纏,立刻蹲下,伸手要拉簡愛。簡愛跌在地上,疼的咬住唇。在霍東霆蹲下要拉她的時候,手一揮,一把揮開他的大手。

“走開!”

懶得看霍東霆的臉色,撐坐起來,直接脫掉礙事的高根鞋,再手撐在地上自己起來,看都不看霍東霆一眼,他剛剛莫名其妙動手,打白競堯真是不可理喻到了極點。

“簡愛!”

霍東霆不是故意的,他隻是見不得她去主動碰另一個男人,更見不得她的關心用在另一個男人身上,想要把她扯到自己身後而已。

“白總,麻煩你送我回家。”

簡愛丟下一句話,直接赤腳走到白競堯的車邊,伸手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