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自首

她痛的源頭是他,她做錯事情源頭也是他。她以為隻要阮婉婉死了,她就能夠取而代之。她以為那個孩子死了,她的兒子就能夠得到他的父愛。可是,最終,她還是沒有得到他的心,而是讓他因為阮婉婉的死離自己越來越遠。她越是得不到,越是恨阮婉婉,他對兒子越冷淡,她就越是恨那個孩子。

是他,讓她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他該死,可是握在手中的刀,看著眼前並沒有準備反抗的賀東海,淩鳶握在手中的刀,怎麽也刺不進去。

“啊!”

即使到了今天,她還是下不了手。

“爸!”

賀以琛剛打完電話,便聽到淩鳶那句‘賀東海,你該死。’推開病房門就看到淩鳶的刀刺向賀東海,而賀東海一點避的意思都沒有。他在刺過來的時候,閉上了雙眼。立刻衝過去,卻看到淩鳶突然手腕一轉,刀往自己刺去。

“淩鳶。”

賀東海伸手要拉住淩鳶,可淩鳶手中的刀已經插入腹部幾分。扣住了淩鳶的手腕,沒讓她直接全刺進去,看著她痛苦的樣子。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是因為他才會讓淩鳶走到了偏執的這條路,她愛了他一場,為了她的確做錯過。可是,卻是因為他才逼的她走上極端的這條路。

一念之差,她再也不能回頭。

“牧禹,沒事。”

賀以琛人已經到了兩人身邊,看著淩鳶腹部插著的水果刀,刀並沒有刺入多少。

“藥我已經換了,他沒事,現在好好的。”

賀以琛看著淩鳶……

“真的嗎?他……沒事。”

淩鳶握在刀上的手慢慢鬆開,手,抓上了賀以琛的手臂。

“嗯。”

賀以琛點點頭,淩鳶慢慢閉上雙眼。賀以琛叫來了醫生,淩鳶被抬上了病牀。刀插的並不深,拔了刀,簡單的處理縫合後。淩鳶躺在病牀上,腹部的傷隻是輕傷,並沒有大礙,真正痛的是她的心……

她該怎麽麵對牧禹,她的親生兒子。怎麽告訴他,放火要燒死他的是他的親生母親,害他坐牢的是他的親生母親,在牢裏安排人打他,要他命的人也是他的親生母親……

沐瑩站在病房外,看著走進病房的淩鳶。今天她要去找淩鳶的時候,被葉予溪攔了下來。說是,賀以琛已經去了病房。現在,淩鳶已經知道了真相。

她半信半疑,直到賀以琛打電話過來,說是和淩鳶正往這邊來。

淩鳶臉色很差,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不管何時都會麵容精致的她,今天難得這副模樣出現在人前。

病牀上,任牧禹因為吃了安眠藥的關係,還在睡著。淩鳶慢慢走過去,腿還不是很利索,慢慢往病牀走,看著躺在那裏的任牧禹。

手,哆嗦的慢慢摸著任牧禹的臉。

任牧禹眉峰上方有被燒傷的痕跡,淩鳶的手撫過。不到五歲的他,當時被燒他該有多痛。淩鳶眼前模糊了,手慢慢的拉開他的被子,解開他胸前的扣子,看著胸口和腹部上貼著的紗布。當紗布揭開的時候,那兩個傷口。淩鳶的眼淚不停的往外湧,她究竟做了什麽……

這些年,她究竟做了什麽?

“嗚!”

淩鳶身體慢慢的滑下,手捂著唇,壓抑的嗚咽著。她當時是讓人往死裏打的,她可以想象,被打的有多慘。她是說出了不讓任牧禹活的話,他必死無疑,他身上的每一道傷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給的……

等淩鳶出來的時候,眼睛紅腫。剛剛碰到了腹部的傷口,血有些滲出來,麵色更是白了幾分。

站在病房外,淩鳶看著沐瑩走向她,站在她的麵前。

“沐瑩,跟我進來,我有些話和你說!”

警車在醫院樓下鳴著,淩鳶看著坐在對麵的沐瑩,交待道:“以後幫我好好照顧他。”

“嗯!”

見沐瑩承諾的點頭,淩鳶站起身。

等在外麵的賀以琛和賀東海,看著電梯門打開,有四名警察從裏麵出來……

與此同時,淩鳶從病房裏走出來。對著出電梯的四名警察說道:“我是淩鳶。”

隔著一段距離,淩鳶的聲音不大卻是讓每個人都能聽到。和守在電梯口的四名警察點頭打招呼後,剛來的四名警察走向淩鳶。當手銬銬上淩鳶的雙手時,賀以琛看向警察問道:“怎麽回事?”

他還沒有報警,怎麽會過來抓人……

“是我報的警,小辛,是我殺的。”

警局

“大哥,你怎麽過來了?”

淩鳶在看到進來的是關燕回的時候,吃了一驚。她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給他打過電話,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他已經為了她做過太多的事情,她不想把他扯進來。

她欠了兒子的,她自己贖罪。

“鳶兒,你放心,大哥有最好的律師團隊,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誰敢碰你,是活膩了!”

在H市,隻要他關燕回一句話,誰不想活了才敢碰他要保的人。

“是我自己自首的!”

淩鳶看著關燕回……

“你自首?鳶兒,是不是又為了賀東海?”

關燕回看著淩鳶,他真的不明白,賀東海究竟哪裏好。讓鳶兒為了她,做盡了不該她做的事情。他認識的淩鳶,會是傲氣的把酒從他頭淋到底,問他算什麽東西的女人。他認識的淩鳶是那個他強行要親她,她會抽他一個耳光說他也配碰她的女人。他認識的淩鳶是最驕傲的公主,他知道自己隻是個小混混,配不上家世好的她。為了能夠讓她看得入眼,他一步步的往上爬。可是,就在他為了老大坐了兩年牢出來後,因為幫老大頂罪,他終於混了點模樣,他的公主,認識了一個叫賀東海的男人。

一心都鑽到了賀東海的身上,她說,賀東海是她的劫。她說,沒有賀東海,她這輩子就等於白活了。她說,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好看的男子,特別是他笑的時候,她的心跳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說,燕回,你知道嗎?我隻是遠遠看著他,就會心噗通噗通的。當時她說的時候,手按在胸口,一臉迷戀。那樣的眼神,他多熟悉。這個驕傲的女人,在酒吧把酒直接淋到他頭上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為她傾倒。

她說,這個男人她要了。她看上了,她要這個男人。

當驕傲的公主在他麵前喝醉了哭著說:“燕回,他有愛的女人。他不愛我,他為什麽不愛我,你說我哪裏不好,哪裏比不上那個女人。我真的好愛他,沒有他,我就像行屍走肉……我該怎麽辦。”

他舍不得她為了賀東海買醉,想要教訓他。淩鳶那天氣的拿著酒瓶往他身上砸,她說,如果你敢傷他一分,我就殺了你。她說,沒有人可以傷賀東海,賀東海就是她的命。想要傷害賀東海,就是要她的命。

最後他把兄弟們平時偶爾用的藥,給了她。

他看著淩鳶為了賀東海,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一開始,他還在想,有一天淩鳶變成了和自己一樣的人,那樣,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可是,他知道錯的時候,他的公主已經回不了頭。

他從愛上的那一刻,就沒想過要放手。淩鳶和他是同類人,從愛上賀東海的那一刻,也沒想過要放手。這些年,他因為愛她,甘願為了她做她不能做的事情。她因為愛賀東海,做盡了不應該是她做的事情……

他還記得,半個月前,她還在和他說。大哥,我守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可是現在……

“大哥,你都縱容我這麽多年了。再縱容我一次吧,讓我為了我兒子,做一點事情好嗎?”

病房

“牧禹,你醒了?餓不餓?”

任牧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沐瑩坐在病牀邊,一直看著任牧禹,腦中總是在浮現淩鳶哭倒在牧禹牀邊的模樣……

任牧禹揉了揉太陽穴,坐起來,他怎麽睡了這麽久。隨著起身,任牧禹聞到自己身上多了一抹香味……

“有人過來過嗎?”

沐瑩是不噴香水的,這香水味,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