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結局倒計時1
“簡愛，簡愛，你怎麽了？”
站在簡愛身邊的蔓寧隻是隨口提了一句照片好像是在她學烘培那棟大樓門口，卻沒想到簡愛情緒會突然失控。
剛剛簡愛明明不怎麽想參與尹翦瞳是不是惡有惡報的閑聊裏，對於旁觀者來說，永遠不知道事實的真相是什麽，能夠看到的也隻是別人擺在你麵前你所能看到的。簡愛在公司，本就極少八卦，關於尹翦瞳，雖說和她有些關係，但簡愛卻是極少提及。就連那會尹翦瞳人人喊打的時候，簡愛都不曾過多的關注，也未曾從她嘴裏說一句尹翦瞳的不是，簡愛的人品一直很好。
這會兒怎麽會突然變了臉色……
看著簡愛突然失了血色的臉，白的嚇人，唇都在顫。本來準備往自己位置走的蔓寧折回來伸手圈住簡愛的肩膀，穩住她顫抖的身體。
心，慌亂成一團。
簡愛的確雙腿有些發軟，唇瓣哆嗦的厲害，大腦在確定是霍東霆車的那一刻，嗡的一聲炸開，一片空白。腦中隻剩下了那是霍東霆的車，渾身的血液在那一刻都凝結了，身體的溫度迅速降下，冷的讓她顫抖。
恍惚聽到蔓寧關切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空洞的雙眼這才有了光芒，握著鼠標的手慢慢鬆開，眼前有些模糊。
輕輕的搖頭把腦海裏閃過的畫麵給搖去，剛剛腦中閃過的那個想法擊潰了她心底防線，失了冷靜。這會兒，簡愛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也讓自己從那無限的恐慌裏拉回來……
隻是揪成一團的心，疼的厲害。
“沒……沒事，我沒事。”
轉過頭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容，穩住自己，簡愛回到座位上，目光怔怔的盯著電腦屏幕，卻什麽都看不進去。太多的畫麵在腦中閃過，即使沒有親眼見到，大腦卻是在那一刻能夠想象那個畫麵。
眼前的屏幕又開始變得模糊，有些事情甚至不敢再往深入去想……
她，怕。
這個時候，簡愛不得不承認，就算她努力的讓自己恢複成原本的生活，想要把霍東霆悄無聲息改變的習慣再扭回來。但是，這一刻，她怎麽也否認不了，心底的害怕。
這種害怕，亂了心緒，也失了冷靜。
這種害怕讓簡愛清楚的明白，她內心深處有多在乎這個男人。
坐了一會，簡愛視線轉向放在一邊的手機，拿起，手指滑動，簡愛調出通訊錄找到葉子兩個字，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下班後，蔓寧有些擔心簡愛，與她一起出公司，準備送她。
“蔓寧姐，不用了，我已經叫好車了。”
簡愛婉拒了蔓寧，往馬路對麵走去，那裏停著一輛計程車。蔓寧看著簡愛的背影，她能看得出來簡愛情緒有些失控，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雖然兩個人的關係還不錯，但也沒到知無不言的閨蜜關係。
簡愛明顯不願意說的事情，蔓寧也沒再多問。
看著簡愛上車後，計程車在十字路口轉彎，竟不是碧溪苑的方向。
碧溪苑
簡愛直到十點多才回到碧溪苑，雙腿站了太久，到現在還好似有些木。不知是心底沉重還是雙腿沉重，簡愛有些累的坐在沙發上。緩了一會兒這才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是有孕的人，她現在腹中懷著寶寶，情緒不易過度激動。
情緒一直在壓抑著，沒讓自己失控，腦海中的畫麵太深刻，深刻到讓簡愛閉上雙眼都感覺到難受。按著心口，簡愛不停的深呼吸著，把自己從那種情緒中拉出來。
她必須要冷靜下來……
從傍晚六點多開始她就一直在這樣提醒自己，才能讓自己穩住。
手輕輕的撫在小腹上，簡愛是在給自己尋找力量。她已經不再是需要依靠誰的簡愛了，她可以自己支撐住，可以有條不紊的安排好一切，她可以做得很好的。
這次，她一定可以做到雙全。
她不能慌，也不能亂。
她必須要冷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簡愛在喝完一杯熱水後，情緒慢慢冷卻了下來。
經曆過太多，簡愛從一時的慌再到害怕，再到心疼，現在，經過幾個小時後，情緒冷卻後，簡愛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洗澡，睡覺。
簡愛雖然比平時晚睡了一個多小時，躺上牀已經快十二點，強迫自己睡著，好的睡眠才是對寶寶最好的。
手一直護著自己的小腹，她不能再讓事情重演一遍，不能再因為自己的情緒而讓寶寶受到任何傷害，她不允許自己再傷自己寶寶一分一毫！
第二天，簡愛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靠鬧鍾醒來，再洗漱，下樓跑步，再回來洗澡，再換衣出門，吃早餐。味口不是很好，簡愛卻依然慢慢的把那些平時需要補充的營養一口口吃下去。不再因為心情而拒絕吃東西，不再放任自己心情低落下去，她不會允許同樣的錯誤在自己身上發生第二次，這個來之不易的寶寶，對她來說非常重要。
她沒有讓自己情緒崩潰，還是按部就班的上班，就像什麽也不知道一樣。
蔓寧一早在看到簡愛很正常後，這才放了心。
一切，都在正常的軌道上。
簡愛還是正常的上班，下班。
又過了大半個月，直到霍東霆從生日那天莫名不見半個多月，周六，霍東霆在了無音訊快二十天才給她打了電話。簡愛的手機是靜音的，在電話響的第一聲，簡愛看著屏幕上閃爍的無恥兩個字……
這是她給他的特別備注，之前是忘記改，後來也就沒再改回來。這樣一個特殊的名字，在通訊錄裏也是最特殊的存在，就如同在她的心底一樣，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簡愛在電話剛打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卻隻是握著手機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接聽，任手機響了好一會兒，在他掛斷之前，這才接起電話。
“有事？”
很冷靜的兩個字從口中說出，沒有怨氣，也沒有驚喜，那樣平靜。因為平靜顯得很冷淡，更是突顯出她的不在意。原本就冷靜的兩個字通過電話傳進霍東霆的耳裏時，更是讓人冷到骨子裏，尖銳的疼痛密密麻麻的隨血液在身體裏流淌，疼進了四肢五骸。
人一旦動了真情，對方的一言一行勢必會牽引著自己本身的情緒。他現在是這樣愛簡愛，簡愛的每一句話都會影響帶動他的情緒，一個表情一個眼神都會讓他去揣摩她究竟在想什麽。
他會因她一句話而像是進了天堂，而也會因她的一句話跌進地獄。此時，她便被簡愛輕易的用兩個字就打進了地獄。
醞釀了太久的話卡在喉嚨裏，被刺的沒辦法直接說出口，大手抓在被子上，用力收緊。
“我還有事要忙，沒事我掛了。”
見電話那邊的男人不說話，簡愛淡淡的補充了一句，似是沒有多少耐心。一句冷漠疏離的話，再次戳的霍東霆心髒緊縮。
深邃的眸子裏盡是痛楚，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在不被簡愛察覺的情形下，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在她掛之前也是冷靜的開口道：“沒什麽想問我的？”
原本不知道如何開口，此時，聽到簡愛那邊毫不在乎的言語有些話順勢就能說得出口。
霍東霆知道這樣對他最有利，他昨天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想怎麽去說，怎樣才能讓簡愛相信，他想了太多太多，前提都是把自己定位到了在她心中占有很重要位置，所以，不知道如何開口，不知道應該找什麽樣的切入點……
現在卻比自己想象中的容易，明明他應該開心才對，可是聽著簡愛對他莫名消失了將近二十天，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在她言語中聽不到一絲不習慣，就像是，他的存在與否在她的眼底根本就不重要，他出現也好她省事，他不出現，對她來說也是不重要。
他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多也不嫌多，少也不會覺得什麽。
其實，早就應該明白才對。從他醒來，第一時間就是讓賀以琛給他把手機送來，在他手機重新拿到手中，這些天來，沒有一個她的電話。賀以琛和葉予溪過來，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簡愛根本就沒有問及過。原本是他不讓說，但她不聞不問還是讓霍東霆刺痛了心。
她，當真是毫不在乎，毫不關心。
原本以為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和簡愛兩個人已經走的很近了。就算兩個人之間沒有複婚，可是在她心底，他的位置應該越發重要了。可是此時，聽著簡愛那過於冷淡的聲音，毫不在乎這四個字在自己腦中回**，最終如同利刃直接刺進自己的心口，疼的窒息。
他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了曾經自己給簡愛的傷害，他以為這段時間他已經盡量做到彌補了，可是如今……
原來真的隻是自以為……
即使心底有了決定，但這與預期中差距太多的反應，還是讓霍東霆覺得很難受。這對他目前的狀況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可是內心深處卻依然無法忽略她的一言一語帶來的刺痛。
“問什麽？”
簡愛聲線依然很冷靜，回問的很理所當然。
霍東霆隻覺得喉嚨更是苦澀了幾分，一句問什麽，顯得他把自己太當回事。
兩個人的位置好似瞬間對換了，霍東霆突然間發現自己昨天一天糾結都成了無意義了，他以為會很複雜，他每一個出發點都是考慮著簡愛，如果不考慮好會引起簡愛的懷疑，但是顯然，他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是他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才會認為，他霍東霆在簡愛的心中位置很重要。原來，不過如此。
而已……
“突然這麽多天沒找你，沒什麽想問的？”
霍東霆吐字有些艱難，原本這句話問出口會引起對方的懷疑，但簡愛的態度卻讓這句話成了合理的疑問。
霍東霆握著手機的手都已經用力的快要捏碎手機。目光沉痛的盯著白色牀單，唇角勾起一絲苦笑。
“你又不是我的誰，不需要每件事情都向我交待，你也有自己的工作，一開始不就說好了各不幹涉對方的私事嗎？你也不一定要圍繞我轉，當初說好的，我要是問才是奇怪不是嗎？”
簡愛又是微微頓住，沒一會兒補充道：“東霆，如果你是想借此來證明，我離不開你，我想你……想太多了。”
一句想太多了，是真讓他覺得自己是真的想太多了。
是啊，他倆是什麽關係。
他倆根本就沒有關係，除了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之外，他們還有什麽關係。她甚至都沒有承認過他的身份，他不過是提供了一個**而已。
她一開始就言明，他還在試用期，隻是試用而已。在有孩子後，她也是直白的告訴他，她要的隻是孩子不要他霍東霆。她都說的那樣明確了，是他自己舔著臉貼在她的身邊，以為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可以讓她重新接受自己，讓自己成為她下輩子的依靠。
隻是一個生日蛋糕，她骨子裏的善良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了那麽多，她隻是隨意的回應一下他，禮尚往來而已，他卻把當成了愛。
霍東霆本來就處於最低迷的狀態，此時想的越多，越是低落。心口像是被一塊大石壓著，呼吸都感覺到沉重和痛楚。
“簡愛，不是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
霍東霆抓在被單上的手越來越緊，壓低的聲音，吐出來的每個字，字字艱難。好似疼到了一種極致，有些話就能自然而然的說出了口。
像是預演了很久的兩人，霍東霆說著考慮很久才組織好的語言，簡愛沒和他演練過，但卻是最有默契的女主角，給了他很好的機會去接戲，把他想說的話都說出口。
隻是，在霍東霆的內心深處，是這樣排斥這樣的默契，這樣的默契，可不可以不要有！
“我不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
簡愛微頓後接著說道：“霍東霆，我從未要求你做什麽，這些都是你心甘情願做的。你不願意做，我也不會強求。你這句，理所當然，我不是很明白意思。”
依然冷靜的聲音，有條理的闡述著自己的觀點。每個字，都像是內心深處吐露出來的一樣。
電話裏死寂一般的沉默……
簡愛的回答霍東霆心底早已有譜，但真從她的口中聽到，還是比自己想象中要痛許多。
沉默，並非是不接受簡愛說的這些，這樣大概的意思早在他要說這句話時就知道簡愛會這樣類似的方式回答自己。沉默是因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一旦說出了口，也許，她們之間就真的陌路了……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隻是想到陌路這兩個字，霍東霆的心依然疼的蝕骨。
簡愛這次好似是極有耐心，也是沉默的等待著。等待，他再次開口。
“我累了。”
仿佛沉默了幾個世紀，電話那端霍東霆終於說話了，一句我累了……
蘊含了太多的情緒……
“所以？”
喉嚨似有什麽卡在那裏，很不舒服，簡愛卻依然是保持著鎮定輕聲問出口。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沉默，電話這邊的簡愛依然耐心等待著……
半晌，霍東霆扣在被子上的手慢慢鬆開，再慢慢扣緊，一次又一次，最後還是沒辦法說出口……
“試用期到此為止？”
最後，還是簡愛先說出口的，霍東霆艱難的嗯了一聲，再無言語。
“好。”
簡愛在聽到霍東霆嗯了一聲同意後，占盡主導權的用一個好字收了這次通話，幹淨利落的掛了電話，如同簡愛這段時間對霍東霆的態度，從未真正讓他越過她心底的那條底線，永遠把他擺在她設定的位置上，他不退，她也未主動讓他向前一步。
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試用關係，了一直未曾轉過正，所以，他們之間連他手兩個字都不需要，一句試用期到此為止，就已經結束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嘟嘟……
切斷的電話聲，最終成了忙音又恢複了安靜……
房間裏死寂一般的沉默著……
坐在牀上的男人，久久未言語，抿著的薄唇，臉上的表情分不清究竟是解脫還是痛苦。明明這是自己想要的結果，為何，她的毫不在乎還是讓他難受成這樣。
慢慢閉上雙眼，把眼底的痛楚掩藏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第二天
碧溪苑，傍晚
其實家裏霍東霆留下的東西真不多，簡愛隻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他的洗漱用品以及兩套睡衣，和拖鞋，簡愛動作很慢的把東西收拾打包好。
拿起手機給霍東霆打電話……
霍東霆剛發完脾氣，在看到一邊的手機響了上麵閃爍著老婆兩個字。
即使兩個人已經離婚很久，即使昨天他們之間好似真的又成了陌路，霍東霆都舍不得把老婆兩個字改掉，好似，這樣簡愛就永遠是自己的老婆一樣，未曾改變過。
他一直以來都認定了簡愛隻是自己的，不管是放手讓她離開，還是默默的等待，他內心深處就是認定了簡愛是他的，永遠隻能是他的。
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不會改變。
他不能再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但是這普通的兩個字已經清楚的把簡愛定位在他老婆的位置上。
看著老婆兩個字在屏幕上閃爍著，這些天來，他很想簡愛給他打電話，又怕她給自己打電話。此時，看到這兩個字，霍東霆還是這樣的心情。
明明告訴自己，不接，可是手還是不受控製的去滑動接聽。
“你還有東西在我這裏。”
“扔掉！”
霍東霆心底一刺，對她這種快速解決方式，臉色更難看了。那點東西，影響到她什麽了！
“現在去你家，要扔，自己扔。”
啪，簡愛就把電話掛了，這樣的方式，以前霍東霆倒是很熟練，現在簡愛做起來也是極順手。掛完電話，簡愛直接提起那少的可憐的東西往外走……
在坐進計程車時，看到手機還在想，上麵是無恥兩個字，無視的扔進包裏，報了霍東霆小區的地址，看著外麵飛逝的風景，玻璃倒映著她有些朦朧的小臉，一臉平靜，眼神卻是深的讓人看不透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