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

桶裏一片濃鬱至極的靈氣在旋轉,猶如靈海翻騰,又如雲霞繾綣——

純兒緊顰著月眉,按著木桶的白皙纖手越發有點顫抖,似乎使著很大很大的心神氣力。

眾人見此無法不緊張,謝靈運雖然對她有信心,也心跳加快,之前用回天丹等物做千家飯都是幾瞬即好,這次居然這麽久還沒成形,真不知道桶內到底蘊藏了多少的靈能……

時光在靜靜中過去,很快就一百息,隻見純兒已經滿頭香汗淋漓,阿蠻急得幾乎忍不住推開她然後自己上陣了,二百息……

正當純兒的臉色漸漸有些發白,這時候,眾人終於驚喜的看到桶內有了變化,那些靈氣慢慢的凝結成團,等光芒飄散,雲霞已化作了一層層白飯

那飯卻是那麽的完美,竟然能細致看清楚一顆顆白米的編織縱橫,每一顆都晶瑩剔透,閃爍著皎潔無瑕的米光、飄散著甘甜可口的米香,隻憑這色和香,就叫人垂涎到腳,體內神狂生——

眾人正因飯而癡,純兒睜開了杏目,抹抹秀臉的汗水,興奮的笑喘道:“公子、各位,成功了純兒幸不負厚望”

“辛苦,佩服”謝靈運笑著向她揖揖手,心中著實高興,這桶仙飯煮得火候極佳,絕對煮出了伊尹般的手藝,圓滿的融合了一大堆天材地寶,每一碗就是一顆九轉玉液金丹啊

“煮得真好”、“吼吼”眾人亦對純兒讚不絕口,阿蠻則隻是哼了一聲,沒說什麽,隻道:“突然想起來,伊尹滅的夏朝,不就是皇帝有一半血統是九尾狐的夏朝嘛。”純兒也不介意,笑道:“像夏桀那樣的暴君,應該被推翻的。”

謝靈運不管她們的遠祖恩怨了,最重要是吃飯,他不當伊尹,當起太公來分飯,拿出早就備好的一疊公雞碗,以木勺子往桶裏舀,舀好一碗碗排在木案上。

一勺舀開飯團,靈氣四溢、靈光流轉,他忽而想長久下去,這個勺子會不會因此開靈,成了個勺子精?誰知道呢。

如此一番後,仙飯全部舀好,一共有十八碗。

“咦”桶壁光滑不沾飯,眾人卻驚訝發現了桶底有一個坑坑窪窪的褐色桃核,隱隱有著一股樸厚的生氣,定然是那個蟠桃仙果的核。

“剛才我就感覺好像有什麽融化不了,原來是個桃核。”純兒的驚奇不比別人少,又說道:“我有嚐試強行融化它,但那種感覺……就像木桶告訴我不用管,我就不理了。公子,這樣沒事吧?”

“當然沒事嘍這樣才好,這桃核肯定吃了用處不大,不過……”謝靈運將它拿了起來,握在手中感通了一下,它果然是個活桃核,種土裏可以發芽成苗……

這豈不是意味著,如果努力栽培好它,長成一棵大桃樹,以後哪一天,就會結出一樹的琳琅滿目的蟠桃仙果

他哈哈笑說了這個想法,眾人也是這麽想,頓時更加的歡呼雀躍,少女們盈盈的嬌聲笑語,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仙桃得仙桃

“種下去就能行麽?”阿蠻有點懷疑,仙宅桃園裏多的是桃樹,現在也結有吃不過來那麽多的果子,可它們終究是普通貨色,種仙樹有那麽簡單?

謝靈運聳聳肩,道:“我也不清楚,試著種種就好了。”並沒有馬上種,等下出去仙宅桃園裏再說。

放下桃核,他繼續完成未完之大業,分飯

女鬼們吃不了,算上似乎開了靈的白馬兒,共有九個生靈吃。而無論是從功勞,還是從衝關需求上,平分顯然都是不合情理的,所以他沒有每人兩碗那樣分,卻是切合實際情況來。

白馬分半碗,吃完之後,包保它沒開靈都開靈,開了就直接成精;贛巨人、稻草人、城門精各一碗;幽杳、幽渺各一碗半,純兒兩碗半,阿蠻四碗,而他自己,嘿嘿,五碗。

“隻是築基衝結丹,就要吃五碗那麽多,撐死你”阿蠻滿臉不爽,被那些閑雜人等分掉一半就不說了,她道胎衝元嬰才那麽點,不夠塞牙縫,結果他還要更多,這是什麽道理?

謝靈運不是貪心和讒嘴,確實有這個需要,認真道:“你又不是不知我要追求‘完美築基,,經脈修全了,穴竅也要修全,定會比普通修法的消耗大幾倍的,五碗差不多了。”

除了阿蠻,眾人都沒有異議,他可是家主,不分半碗又如何,而且他拿多幾碗真的一點不過分,在墓宮裏麵,若不是得他破解那些難關,能不能活到現在都難說。

純兒一臉情真意切:“公子,我吃半碗就夠了,你再多拿兩碗吧?”幽杳、幽渺亦如此說,隻吃半碗,兩碗給他。

“胡說什麽,你都拿著,這次也要完成築基”謝靈運先拒了純兒,也謝絕了杳渺姐妹的好意。

“我就是說說而已嘛……”見四人情深義重的樣子,阿蠻翻眸嘀咕,又成她的不是了。

謝靈運搖頭失笑,以感通單獨對她說了句:“如果我吃不完,不給她們,就給你,行不?”阿蠻聞言又嘟嘴:“誰稀罕你的剩飯……”他大聲笑道:“好啦好啦,別再讓飯了,事不宜遲,各位這就尋個清靜地方開始修煉吧,我先出去了。”

雖然聚寶盆空間靈氣十足,但始終比不過仙宅的得天獨厚,他出來,能知道仙宅存在又方便活動的阿蠻、純兒、稻草人也跟著,其他人則留下來。

出來第一件事,他帶頭找了一處風水寶地,其實就在池塘不遠被阿蠻破壞而空出來的一塊地裏,挖了個坑,把那桃核埋進去,馬上澆了一些池塘清水,然後先就這樣,過些天再看能否發芽。

接下來,修煉去。各有各的衝關,都得注意不能勉強、盡力而為、互助互師。

當下,謝靈運拿著五碗仙飯走向竹林,這次他不想在桃園修,因為他要勢如破竹來到竹林一個幽靜處,他靠著挺拔鬱翠的竹子坐下,望著隨風搖曳的青竹,漸漸入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