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天井般的洞底
在原始宗教觀念支配下的藏族先民們認為:無論是在天上。地下或是水中。都有神靈,而且世間萬物也都無不聽命於這些神靈。例如在青藏高原上所常見的地震天火、風雪雷電、洪水冰雹等自然現象和自然災害,都歸之於是這些神靈所顯示出來的神奇力量。同時,按照自然界生存競爭的規律,藏族先民在生活、生產實踐中,又發現了某些客觀事物和自然現象,隻要人們在生活習慣、勞動方法上稍加變動即可適應,有的甚至還可以為人們左右,並使其為己所用。換句話說,就是可以通過人為的方法,來影響某些客觀事物與自然現象,或避其傷害,或變害為益。例如下雨,人們可以用樹葉來遮體;刮風,人們可以躲進山洞;渡河,人們可以利用浮木。同時。獵取,可以獲得鳥獸、采擷可以獲取果實,如此等等。隨著人類社會繼續向前發展,人們通過實踐,又進而把僅能遮雨的樹葉,逐漸擴大到既能遮雨又可禦寒的獸皮。甚至後來的織品;采摘野果逐漸發展到栽種和定期收割;躲風避雨的山洞,逐漸演進到築屋而居;捕獵也逐漸發展到對鳥獸進行馴養……
基於同樣原因,藏族先民的精神世界也在向前發展,就像在生活。勞動上不滿足於樹葉遮體、山洞藏身、采擷野果和狩獵鳥獸以果腹等一樣,他們不再滿足於被動地聽命於神靈的賜與和懲罰,產生了想利用一定的方法或工具,來影響和控製這些神靈,以改變他們所具有的“神奇力量”。這就是藏族先民原始巫術產生的背景。實際上這也是人類為了謀求能戰勝大自然的另一麵,隻不過前者應該是屬於“勞動創造人”的實踐,後者是屬於精神的一麵而已。
盡管藏族先民有著美好的願望,但這並不一定就能兌現。由於當時的生產力還十分低下,對於客觀事物和某些自然現象,人們還無法控製和對其施加影響,而單純地利用“精神”方法,當然就更難以如願以償了。這在今天雖然已是盡人皆知的常識,可這在那遠古年代,藏族先民是不可能像我們這樣去理解的。當他們這種“精神”要求無法實現和滿足時,於是十分自然地就把這一美好的幻想,寄托在“能有一種可以聯係鬼神的人”身上。然後通過這種能“上達民意、下傳神旨”的人,來影響和控製客觀事物和某些自然現象。這便是青藏高原巫師應運而生的客觀背景。
正如藏族先民幻想能控製和影響客觀事物以及部分自然現象一樣,巫師的產生,還是經過了一段相當長的過程。當人們在舉行祭祀和施行某些巫術的時候,常常是在絕大多數時間內這一主觀要求都未能兌現。不過總還是有某些巧合得到應驗,也會取得一些預期的效果。於是這一位主持祭祀和巫術活動的人,便被視為具有特殊的巫術技能。這樣,巫師這種原始宗教的特殊人物,便應時代的要求而產生了。
作為藏族原始宗教祭祀主持人的巫師。在原始部落和氏族時代,大都是由氏族的長者和部落的首領來擔任。掌握神權,是他們能否牢牢掌握和控製氏族與部落大權的關鍵條件。據說這類在遠古時代的巫師,都能通神,且能同鬼神通話,能上達民意、下傳神旨;可預知吉凶禍福,除災祛病;還能從事征兆、占卜,施行召魂、驅鬼等巫術。他們是人與神之間的橋梁和媒介,在某些場合還被視為是神的代言人。總之,巫師在藏族先民的心目中,享有十分崇高的威望。
盡管今天我們從藏漢典籍之中,已無法找到有關這些藏族原始時期巫師的任何資料,但我們從後來由象雄傳入藏區的本教巫師對吐蕃王朝的影響,卻也可見一斑。
李梅話中的內容,說了與沒說一個樣。頓了一下,呂濤的眼睛看著黑洞洞的四周,有些迷茫和黯然,淡淡而感慨道:“是這樣……”
“呂濤,你相信巫術嗎?”李梅話一出口,猛得覺著這話不該這麽問。頗知人情世故的她。卻是知道有些男人的自尊心強的可怕,一旦不小心傷了他的自尊心。或許。一輩子也無法挽回了。
呂濤心頭一緊,神色冷然地看著李梅。片刻後,好整以暇的他,點上了一支煙,皺著眉頭噴了一口煙:“我不想相信巫術,因為信…者…靈。”
呂濤含糊其辭的回答著。此時的他,並不想背叛三年軍隊的特殊教育。作為一名軍人,首先就應是一個無神論者。軍人若信服於鬼神,豈不是天下大亂。要講清“巫術”一詞的由來,就不能不追溯到人類的早期文明史。其實,人類社會中關於存在超自然力的妖術、巫法和魔鬼的想象由來已久。遠古時代,生產力十分低下,生活多由自然因素決定,當生存困境如饑荒、貧困、流行病及天災**出現,人們需要對其進行解釋的時候,就很容易將一切歸咎於一種非自然力或超自然力的作用——妖魔、巫師、神怪於是應運而生。即使是在科技高度發展的當今,在不甚開化的社會中仍殘存對巫術魔法的信仰。
曆史上第一位魔法師很可能是一個薩滿巫師,或者是部落的術士,巫醫。他是與神靈溝通的媒介,可以神遊神靈世界。
我們對那些關於傳統女巫的特征已經耳熟能詳,無須贅述。藥劑師或薩滿教巫師們通常都手拿一隻木杖或木棒,身穿由動物皮毛或是鳥類羽毛製成的長袍。薩滿教起源於亞洲的北部、西伯利亞和愛斯基摩地區。作為一種神秘的巫術,北美的藥劑師以及非洲的巫醫都可以歸入薩滿教範疇內。那些遠在北方、帶有明顯遊牧民族色彩的部落巫師也通過祈求神靈來聚集動物,為了能夠在部落捕措時助其一臂之力。他們的遊牧生活方式與法國或西班牙岩洞中壁畫所描述的景象十分相似。
薩滿教的救義中充斥著萬物皆有靈的觀點。他們認為,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甚至我們周圍一切“東西”,都像男人和女人一樣,擁有生命,擁有靈魂。因而我們完全可以與它們溝通、交流。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隻有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才能做到。(這種特異能力在各地有不同的稱呼,如南太平洋的美拉尼西亞部落稱之為“瑪納”——超自然的能力;美洲印第安人中的蘇族部落稱之為“瓦坎靈力”——來白幹大自然的靈力;北美洲土著居民中的易洛魁部落則稱之為“奧蘭德”。
那些擁有這種神奇力量的人可以通過類似佛教中“入定”(一種通過冥想與周圍的物質環境相分離的狀態)的方式進入到神靈的世界。在那裏,他不僅可以與萬物神明進行心靈相通的交流,而且還可以與神或上帝溝通。他可以從神靈那裏得到一些信息,還可以借助神靈的力量去醫治病人精神上亦或身體上的創傷。巫師所擁有的力量通常和衣著密切相關,他的衣服常常由自然界中的動物皮毛或羽毛製成,表示與自然界的同盟關係。在他的魔法之旅中的某個時刻,這種同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在美國,巫師的鬥篷都是由北美野牛皮製成的;在波利尼西亞,魔法師的披風則是由一種樹皮布縫製而成,上麵繡著精美的圖案;塔西提島和夏威夷巫師的鬥篷比這些都華麗的多,它們都是用一種稀有鳥類的羽毛為原材料,精心縫製而成的。薩滿教巫師、巫醫和魔法藥劑師都有一種可以和死者靈魂溝通的本領,即人們常說的“通靈”。巴西巫師的技能通常都是繼承來的,父親傳給兒子——偶爾也有例外,如果部落中某人沒有繼承到這種非凡的能力,那麽他也有資格去學習“通靈”的本領.讓某個神靈(其中聲望最高的神靈要屬美洲虎的神靈)附入他體內,使其成為一名真正的巫師。
兩人一路無語,能說的,自然離不開鬼神。地獄裏談鬼論神的,別說是在這令人恐懼的天坑叢林中,就算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恐怕也是人們忌諱之事。穿過前麵一片陽光透不下來的樹林,兩人眼前有一條羊腸小道。順著羊腸小道向石壁方向走去,兩人很快來到石壁下的水洞前,呂濤舉起防水手電筒,將光柱掃向他們要進入的水麵。那裏已經靜悄悄的,隻有魚兒迅速遊動時造成的水紋,黑沉沉的水麵下,看不到有什麽特別的跡象。
站於地下湖岸,呂濤趁此機會也把周遭的環境觀察了一遍。四周的石壁陡峭無比,人根本無法爬上去,當然也不可能攀援下來。因為他看出石壁上有很多的植物,那些地方都是密布葛藤的峭壁,也許還會有毒蛇和其他有毒性的生物。太陽升起來了,陽光斜斜地射進這個天井般的洞底,他就好像坐井觀天的青蛙,隻能抬頭才可以看得到藍天。身邊都是些不喜光的植物,感覺到身子陰冷陰冷的難受,也難怪,這裏一天之中隻怕隻有半個小時能見到陽光。空氣裏總是夾雜著陰冷的腥氣,叫人惡心。
上次從裝有金銀財寶的洞穴中回遊之際,李雪不小心將防水手電筒落下水下,呂濤潛水去取時,無意中發現防水手電筒照射到的水下世紀,仿佛是一座水下古建築,究竟是什麽功能的建築?呂濤懷疑是水壩,或是碼頭,或是是祭祀場所,或是村落、城市、道路,不一而足,莫衷一是。但從水下考古學的情況來看,水壩說、碼頭說、祭祀場所說、道路說等已不能成立,因為水下古建築的範圍很大,不可能是水壩、碼頭、祭祀場所等小型建築。下麵究竟是個什麽東西,還需要尋找很多的證據,但采用排除法,呂濤認為不排除它是一座城市的可能性,要麽是一個大的村落,要麽是一個古代的城市。
至於水下世界是什麽,呂濤根本沒有在意它。滿洞的金銀財寶歸是否歸他所有,這還得看他是否能逃脫這裏,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水下考古學是考古學的新領域,它不囿於歐美一部分學者所慣用的“沉船考古學”、“沉船打撈考古學”,而是具有更為廣泛的意義。除了古代的沉船、沉沒的貨物、貿易、航線之外,沉沒的城市、建築及港灣設施,甚至被人們作為聖地的水域中的祭品都是水下考古學調查研究的對象。
水下考古學既沒有擴大考古學的概念,也沒有改變考古學的研究方法。它不過是以水底的資料為研究對象,運用考古學所特有的觀點和研究方法作為認識問題的手段並使其發揮應有的作用。水下考古以水下資料為對象。由於使用了新的研究手段,可以說考古學更加擴大、完善和深化了其方法論基礎。也就是說。從整體上擴充了考古學知識領域。
水下考古學的特殊性在於其固有的任務。它要在迄今對考古學來說仍是未知世界的水下尋找研究對象,並在水下擴展新的研究領域。眾所周知,考古學是以遺跡遺物等物質資料作為認識對象,進而研究決定它們的人類生活和文化的科學。由於水下考古學是從被水淹沒的遺物和遺跡這一角度進行研究,因而可能不能滿足考古學所要求的某些條件。但這不能成為拒絕開展水下考古學的借口。
站於遠離文明的地下世界裏,你會覺得曆史重大走向,在當時都是一係列細節事件推動的,而這些,在曆史書頁上基本看不到,或者,史誌記錄經曆代流傳根本就有疏漏偏差。假如你走進曆史,你怎麽知道腦海中浮光掠影所了解的曆史,就是你麵對的時代?燭影斧聲的秘事,史書更不可能有記載。
“地下湖真美,隻可惜看不到它的全貌,”李梅雙手緊緊攥住火把,激動得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
“想看清它的全貌,並不難,隻在打出一顆照明彈,不就啥都能看得清楚了嗎?”話音未落的呂濤,順勢觀察整個能用眼睛看到的地形地貌。整個天坑都是被高高的崖壁環繞,陡峭的崖壁層層疊疊,連綿不絕,根本看不到盡頭。遠處一些地方彌漫著飄忽的雲霧,在陽光下都不散去,就像蒙了一層薄薄的紗。而隻有這一麵林地比較平坦,比較容易通過。這座一半在天坑中一半在崖壁下的地下湖,正好擋住了入穀的去路。
“算了,還是留著吧。將來還不知道會遇到一些什麽……”李梅仍然是提心吊膽的,她這個人一向膽子不小,畢竟是警察出身。她是金錢至上,是個徹頭徹尾的拜金主義者,不算太迷信,從來都不太相信鬼神之說,倘若讓他在金錢和神佛之間,做出一個選擇,就算讓她選一百次,她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金錢,畢竟幹古玩行,尤其是倒騰明器,不能太迷信。李梅在脖子上掛那條骷髏頭項鏈,此時也為她尋求到一點心理上的安慰。無論那條骷髏頭項鏈是否是巫師的避邪之物,還是骷髏頭項鏈上的兩顆黑寶石,至於在這次危難之際,挽救了他們。李梅微皺了一下眉,道:“呂濤,你怕這裏嗎?”
“對於這裏的黑暗陰森,我早已習慣了,”呂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漸漸平複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慢慢的繼續回道:“若不你們姐妹倆在我身邊,或許我會選擇在樹上生活。”
“樹上生活,比地上生活安全嗎?”李梅僵硬的抬起了頭,望向呂濤,臉上充滿了驚駭的神色。
呂濤點點頭,腦海裏一次次閃現出這些景象,他哆嗦了一下,睜開眼睛,幻覺消失了。曾經的往事,真實地呈現在他的眼前:“地上生活太潮濕了,而且時該還得防範大型動物的攻擊。”
“是特種兵的生存技巧?”李梅眯著眼睛望著呂濤的臉,他的臉上有一種迷人的味道,好像是一種叫人很放心的成熟,但那裏麵又藏著一些滄桑。
呂濤的心頭卻升起一陣莫名的愁緒,也許,那三年特殊的軍旅生活,有很多是他無法忘記得:“算是吧……”
“要是坐上船,在地下湖遊上圈就好了,”驀然,李梅突然站起身來,猛然間抱住了呂濤的手臂,緊張兮兮的。
呂濤愕然看著她,哭笑不得道:“這很簡單,用這裏的木頭紮一個大木筏子就可以了。”此時的呂濤卻沒有了欣賞湖光山水的心情,眼前的事實讓他隻能再一次的感慨古人超群的智慧。現在的人,依舊是保留著原始人依水而居的生活習慣。這可是早在幾千年前的天坑洞人,就明白水是賴以生存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