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苦澀的折磨

李梅躺在睡袋上的一角很快便睡著了，一天的勞累，再加上有呂濤在她的身邊，她睡得踏實而又安寧。很快她就進入了夢鄉，夢鄉裏她與呂濤三人來到海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她感覺從未有過的輕鬆和舒暢。

在海邊拾貝殼也很有趣，就像和海浪捉迷藏一樣。一浪送到沙灘上的貝殼，要以極快的速度撿起來。等下一個浪來臨之前，一定要把它拿在手中。有時候，隻顧了撿拾，卻沒有觀察到遠處翻滾巨浪的大小，就會被飛濺的浪花弄濕衣服，一聲聲開心的尖叫回**在沙灘上。實在感覺不過癮，幹脆脫了衣服，光著腳丫，悄悄地潛入海水裏，膽子越來越大，海的引力越來越濃。速度稍慢，一浪湧來，就會被浪頭打倒在沙灘上。

原來，大海是很喜歡開玩笑的，她特別喜歡像呂濤這樣的小男孩們。經常用無數雙張開浪花的手，把嬉鬧的人們推入沙灘，然後，再拿美麗的貝殼、海草來**。如此反複，樂此不疲……

三個人光著身子，在海邊淺灘裏行走，姐妹倆長長的頭發像黑緞子一樣，都貼到水麵上，可李梅依然雙手在海裏摸著。不一會兒，她站起來雙手捧著一條大大海星。她像摸到一個寶貝，一把拋倒岸上。

呂濤提著一個塑料袋，和李雪並肩走在沙灘上，不時的接過或者撿起李梅的戰利品。她和呂濤好象還沒有說一句話，即使看對方一眼，也覺得很不好意思，隨即都低下頭。呂濤趁著李梅低頭專心的撿貝殼的機會，偷偷的拉了拉李雪的手，緊緊的貼在一塊慢慢的走著，李梅抬頭一看，臉突然紅了起來，胸口急劇起伏著。

“哎唷，”一聲，李梅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低聲叫的粉麵通紅，眉眼之間卻充滿痛苦和難堪。心中充滿了恐懼，那是對死亡的恐懼。

李梅的叫聲，讓李雪、呂濤聽了毛骨悚然，驚醒過來的呂濤看著李梅疼痛的樣子，知道李梅又犯病了，他一把將李梅抱入懷中：“梅姐，又犯病了？”呂濤心裏象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畢竟三個人一起幾天的時間了，多少還是有點感情。

“疼啊，”兩滴淚水從李梅枯瘦的臉頰上滑過。胸口一陣鑽心疼痛後，身體又瘦又幹，肋骨曆曆可數的李梅，不停的在睡袋上打著滾……

“忍一下，”呂濤讓李雪先按住李梅。忙到行李旁，從裏麵拿出了一支“杜冷丁”，快速的打入了李梅的血管中。

李雪緩緩搖了搖頭，神態漸漸恬靜了起來，輕聲道：“小梅，堅持一下。”

“呂濤，你開槍殺了我吧，”藥量尚未起到作用的李梅，嘴角泛出了可怖的白沫，在睡袋上疼痛地蜷縮成一團。本身就是凹進的眼晴，臉上的肌肉顯得更是抽搐成一團。以前自己可不是這個樣子，以前李梅渾身有的是力氣，是該死的絕症讓她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李梅悲哀了，絕望了……

李梅的聲音變得非常尖銳刺耳，洞穴內本就狹窄，更顯得她的聲音淒厲異常……

“要不要在來一針？”看著李梅痛苦不堪的樣子，呂濤沉默了，曾經那幾個死去的戰友容貌似乎又出現在了眼前。那渙散的眼神漸漸凝聚了起來。眼眸的深處，不由得泛起了一抹揪心的悲痛。額頭冷汗不斷冒出。手指上的青筋根根爆出，手掌似是無法控製般的顫抖。

李雪愣了下，然卻飛快的回過了臉，用紙巾輕輕擦了擦眼角淚水。勉強的向呂濤笑了一下搖搖頭……

呂濤眼神朦朧，剛張了張嘴想說話時。卻心頭一冷，神色淡淡地又將伸向李梅麵孔的手抽了回來，他嘴角溢出了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想到這，呂濤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放聲痛哭起來，哭泣使他的身體一聳一聳的，他蹲在那裏，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接下來，三人隔著火堆呆呆定定地對望著，兩個**的女人，一個男人。

呂濤冷汗淋漓，似乎是剛剛做了一場噩夢，可夢得竟然如此真切。李雪向周圍一望，包括她自己在內的這三個人，個個出了一身冷汗，麵孔蒼白。不用問，他們剛才和她的經曆一樣，都險些在李梅的驚叫中被勾了魂去。

“杜冷丁”的藥勁，對李梅的身體產生了效應，慘白的臉色和不安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的控製。李雪終於長長地噓了口氣，她雙手連同她整個人滑落在睡袋上，陷進了軟軟的睡袋裏。

呂濤回到睡袋上，抬起頭冷冷看著李雪，又看了看她身邊的李梅，一雙眼不住地在他們姐妹倆之間來回掃視著，隨後臉色越來越白，嘴唇開始顫抖，胸口也急劇地起伏著。

李雪靜靜地看著呂濤那壓抑而痛楚的眼神，神情隨之一黯。心中跟著隱隱作痛。抽了張紙巾，猶豫了一下，還是輕抬素手。仔細的擦拭著呂濤額頭的汗水，輕語道：“如果把心事強行埋在心裏，會讓你更加痛苦的，你說吧。我們姐妹倆也就這樣了！”

“你們是我的女人，”呂濤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他控製不住的自己的手，又站起身拿過石台上那瓶隻餘下三分之一的白酒一口飲盡。

李梅看了呂濤一眼，轉頭不說話了。呂濤心中苦笑，但他說的是實話。21歲的他巧遇雙胞胎姐妹，先是李雪，再是李梅，這幾天已嚐盡了愛情的滋味。李梅的可人狀和小野蠻，足夠他愛一輩子；李雪的溫婉和**，甚至對他的撩拔、捉弄，更是呂濤一輩子也消受不完的。他已經不可能再愛上其他任何女人了。

李梅感覺心髒突然一緊，這種驟然的收縮讓她心裏、嘴裏到處是苦苦的滋味。她很想哭，卻哭不出；很想喊，卻發不出聲音，巨大的痛苦讓李梅眼前發黑，大腦一陣眩暈。

呂濤走過來坐在李梅身邊，姐妹倆的話已經聽不下去了，苦澀、酸澀、苦楚、痛楚，多種感覺在他的心裏翻湧、攪動，他難受極了，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滋味。他一把將李梅抱入懷中，仿佛此時的安慰，就是擁抱……

李梅帶著複雜和沉重的心情也將呂濤緊緊抱住，呂濤的聲音仍不停地環繞在她耳旁，每一個字都象一根針，讓李梅的心刺痛難忍。這男人堅實的胸懷，不知曾是多少女人的避風港，至少她看見過姐姐曾依委過這裏。這一刻李梅終於明白了，她在呂濤的心中竟是占據著如此重要的位置。如果說同遊時的一場虛驚，讓李梅悲傷難過到流淚，那麽剛才的一刻，呂濤竟是無淚可流。當麵對呂濤自責時，李梅心內那種痛苦到一片黑暗，壓抑到不能呼吸的感覺，她才懂得了她的幸福對呂濤生命的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