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慢慢踱回他先前所站之地卻是忽地往後一個急退出手如電雙手各抓了他門下一名弟子往沈醉擲來。這一抓一擲中又是使出了歹毒的“腐屍功”。這兩人渾不設防事出突然連叫都來不急叫一聲便被丁春一把抓死當成毒人暗器給擲了出去。擲完了兩個丁春秋卻是雙手一招又抓過來兩名弟子。因有前車之鑒這兩人卻是稍有了防備但卻也是隻來得急慘叫了一聲還是被丁春秋一把抓死變成了毒人往沈醉擲來。這兩個人一擲出丁春秋右手一揮卻是打出了碧鱗鱗的一把牛毛細針鋪天蓋地緊隨著四具毒人向著沈醉當頭罩來。

對於丁春秋的性格沈醉從書中還是有相當了解的。知道這老家夥一向是反複無常的何況知道這老家夥混身是毒雖再次罷手卻還是留意著。丁春秋那一個急退閃電出手擲毒人射毒針動作雖快他卻瞧的分明。當下雙手齊張施展出控鶴功來控住了丁春秋先擲來的那兩具毒人然後把握好角度方位往後一堆繞過了後麵的那兩具毒人往中一封剛好截住了丁春秋射來的一大把牛毛細針。那一大把牛毛細針全數打到了這兩個毒人身上隻聽得嗤嗤聲響毒針刺破毒人肌膚使得毒人身中的毒氣揮出來。一股令人欲嘔的焦臭四散開來旁邊段正淳、鳩摩智、蘇星河、慕容複等人聞得這毒氣連忙閉氣後退讓開了一大段距離以防中毒。神醫薛慕華向他皆已受傷的師兄弟妹八人分解毒靈藥他們八人先時遭丁春秋所擒時經過一番打鬥皆有傷在身此時都是難以運功閉氣。

沈醉控住丁春秋先擲來的兩個毒人繞過後兩個擋住了最後的一大把碧鱗針後便立馬收功。然後又連忙急轉過來控住了後擲來的兩個毒人向著丁春秋反推回去。

丁春秋自是識得他這毒人的厲害當下又連忙抓過了兩名弟子往前一推兩相一撞。四具毒人軟趴趴的摔在地上但相撞之時毒人身上毒氣又得揮四散開來。沈醉雙手往前一推掌力不凝反揮散開來如兩股狂風一般將那些毒氣都往丁春秋那邊吹去。那邊星宿派弟子一片驚呼聲中紛紛後退各自腰間摸出解藥來急急服下。丁春秋卻是不懼這毒氣既不閉呼吸也不服解藥渾不在意腳下輕輕一頓身子飄然而起。人在空中雙袖一揮左右兩袖中各射出五枚穿心釘來往沈醉射來。

沈醉十指紛彈拈花指勁出將那十枚穿心釘一一打落。見得丁春秋已當頭撲下袍袖一抖一股淡色粉塵飄落而下隨即一掌當頭打落。沈醉瞧得丁春秋袍袖間那股粉塵飄落下來當即便連忙閉了呼吸。然後往後一個急退揮手間兩記火焰刀齊而出往丁春秋當頭劈至。他知這丁春秋一身是毒是以不敢冒險與他近身打鬥怕身體與對方接觸之時著了他的道兒。

丁春秋身還未落地察覺到兩記銳利刀氣迫體而至心下一驚。揮手一掌往地上打去。“砰”的一聲這一掌把地上打出一個大坑來泥土四濺中他借這一掌反震之力往上升起然後一個斜翻翻落了開去躲過了沈醉的這兩記火焰刀。他這一斜翻開去卻是翻落靠近到了段正淳等人這邊。斜眼間瞧得阿紫心下生恨伸指一彈以內力送出逍遙散之毒向阿紫打去。阿紫從小在星宿派長大自是深知丁春秋的這些毒物招數。瞧得丁春秋施展手法便知是何心下一驚連忙斜身閃讓。段正淳也自不容丁春秋傷了阿紫隻是丁春秋這一手施展極快他來不及攔擋。見得阿紫躲了開去心下先鬆了一口氣然後伸指望著丁春秋胸口淩空點出一指攔在了阿紫身前。褚、古、傅、朱四衛與巴天石一聲喊各取後刃圍了上來。

丁春秋哈哈一笑閃身躲過段正淳的一陽指。一旋身五點鱗火飛出射向四衛與巴天石正要再攻段正淳忽然間“嗖”地一聲一道銳利刀氣當胸砍來。他心下一驚連忙閃躲開來以為是沈醉定睛瞧去卻見是鳩摩智。原來是鳩摩智知這星宿老怪一身毒功極難對付怕段正淳幾人應付不來了一記火焰刀從旁相助。

丁春秋剛剛躲過鳩摩智這一記火焰刀忽然間眼前一花人影一閃沈醉已是閃身插了過來。冷冷瞧著他道:“丁老怪你自要尋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說罷揮手便是一記火焰刀飛射而出。

丁春秋不敢相接連忙閃躲。沈醉卻是打定主意再不給這老家夥喘氣偷襲的機會。火焰刀一刀連著一刀朝著丁春秋飛打過去。隻是他卻是想等著段譽出來後好給段譽一個完成無崖子遺命的機會。當下雖是一刀連著一刀看著威猛卻是並無殺招。打的雖急連接卻是並不緊密且並不朝丁春秋致命的部位打擊隻一刀刀地往邊緣處打。這一來卻弄得丁春秋更是狼狽先時還能躲過一些十數刀過後卻是不斷中招。先是右半邊頭被削掉了一截兩邊一長一短看的人甚是可笑。接著則是胡子也被削去了一截然後是雙袖的寬大袖擺被削接著則是衣衫下擺。身上一件寬袍大袖飄飄欲仙的衣服被沈醉的火焰刀削的七零八落。有時緊擦肌膚而過還帶出一溜溜飛濺的血珠。

當下場中刀氣四溢鋒芒揮舞有被丁春秋閃身躲過的刀氣便會砍到他身後去。因此他身後一帶本站著的慕容複等人卻是也不敢繼續站在原地了怕不小心被不長眼的刀氣給打中了當下全部轉到了段正淳這一邊來。隻是慕容複瞧著沈醉淡然自若間大神威施展這無形刀氣殺的星宿老怪丁春秋狼狽不堪隻有躲命的份臉上神色卻更是陰鬱。

“公子爺老爺要你冒險來這擂鼓山破這棋局卻是也不知究竟有何深意。但目下這棋局已被那段譽所破卻是沒咱們的事了咱們不如便早些離去罷。這河南中州之地宋廷京師所在卻還是少待為妙!”旁邊鄧百川與公冶乾、包不同、風波惡三人對了一眼湊到慕容複身前低聲說道。

慕容複將目光從沈醉揮刀氣砍向丁春秋的那處轉過去向那邊段譽進去的三間木屋中看了一眼然後回轉過來看了四位家臣一眼點頭道:“鄧大哥所言極是那咱們這便走罷!”又轉看向蘇星河道:“咱們且去向聰辯先生告知一聲!”說罷率先向蘇星河走去。四大家臣立馬跟上王語嫣看了眼段正淳稍猶豫了下也一塊兒跟上。

六人走將過去慕容複向蘇星河拱手道:“聰辯先生在下無能破局有負先生厚托這便告辭離去了!”

蘇星河正緊盯著被沈醉火焰刀砍的滿身血痕的丁春秋聞言轉過身來看向慕容複拱手道:“慕容公子好走。隻是老朽現下不便相送多有失禮了!”說罷招過門下一名聾啞弟子打手勢著他送慕容複等人下山。

慕容複等人又拱手施了回禮便即告辭。隨著那聾啞弟子走到穀口之時王語嫣突然站住向慕容複道:“表哥我媽媽臨死之時曾讓我帶幾句話與大理國的鎮南王爺。當時想著不知何時才能去大理隻道怕是沒機會說了。想不到現下卻是在此巧遇上了我正好說與他去。表哥便請你跟鄧大哥他們在穀外稍等我一會兒吧!”

“舅媽卻有什麽話要你帶與那段正淳?”慕容複聞言皺了皺眉稍一細想。想到那段正淳素有武林第一風流浪子之稱說不得自己那舅媽年輕時卻是與他有些瓜葛。想到此處知是些舅媽的私密事死者為大卻也不好多問。轉身看了眼段正淳便向王語嫣道:“那你去吧我們在穀外稍等你一會兒便是!”

“謝謝表哥!”王語嫣朝他嫣然一笑道:“那我去了!”說罷便轉身往回向段正淳走去。鄧百川等人問及慕容複卻也沒多說什麽隻叫了他們幾人在穀外相候。

王語嫣走到段正淳身前平靜了下有些緊張的情緒抬眼仔細打量了眼段正淳低聲道:“段王爺我有些事想與你單獨相談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她一朝段正淳走過來段正淳身邊的秦紅棉與阮星竹就注意到了都緊緊地盯著她。聽得她這句話便又死死地盯著了段正淳。

段正淳不知王語嫣找他有何事微微一愕後笑道:“王姑娘有什麽話便請在這裏說也是一樣!”段譽的事他這做老子的一向很是關心。一來了這裏見兒子時不時癡癡地瞧這王語嫣便悄聲向沈醉打聽了已是知她姓名。且這王語嫣與他年輕時認識的一位女子長相極是相似因此他也多加留心了幾眼。

“還是請借一步說話罷!”王語嫣瞧了秦紅棉與阮星竹一眼向段正淳再次請道。

段正淳這時瞧著王語嫣心裏有些想到了什麽稍微走了下神轉過身去朝秦紅棉與阮星竹歉意地笑了笑。然後轉過來指著一角無人處向王語嫣道:“便是那裏吧姑娘意下如何?”

王語嫣點點頭率先朝那處走去段正淳又回身瞧了眼正對他怒目而視的秦紅棉與阮星竹苦笑了下搖搖頭跟了過去。到得那處後便向王語嫣道:“王姑娘有什麽話便請說罷!”

王語嫣深吸一口氣平定了下心神瞧著他問道:“段王爺你年輕時可結識過一位叫做‘阿蘿’的女子嗎?”她緊盯著段正淳的臉想從他臉上表情中先得知答案。

段正淳聞言臉色微變隨即苦笑了下問道:“你家中可是住在姑蘇曼陀山莊?”

王語嫣臉上神情激動連忙點了點頭。

“你是她的女兒吧?”段正淳輕歎了口氣問道眼中泛起回往事之色。

王語嫣再次點了點頭神情更顯激動。

“唉我早該想到的。你們長的這般相像不是母女又是什麽!”段正淳說罷搖了搖頭然後看著王語嫣問道:“你媽媽她可還好嗎?”

“媽媽她……她已經過世了!”王語嫣說到此處想及母親去世悲從心來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下。

“什麽?她……她……她……”段正淳臉色大變身子晃了一下一把抓住王語嫣肩頭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嗎?她如今正當盛年怎麽會怎麽會?”

“是我表哥家的事連累了她!”王語嫣說到這裏低下頭去。瞧了眼那邊仍在以火焰刀戲耍著丁春秋的沈醉終是沒向段正淳說出來自己母親身死的根源實在於他。

“是姑蘇慕容密謀造反之事!”段正淳鬆開了王語嫣的肩頭苦笑了下歎氣道:“這我也早該想到的!”說罷搖了搖頭想到個問題向王語嫣道:“王姑娘那慕容家密謀造反之事連累了你們家現在連你也在那通緝圖形上。雖現下無事但卻不敢保證哪一天便會被官府捉到問罪。不如你隨我一起回大理去那裏不是大宋境內絕對沒人會捉你的!你在大理境內我也可保你衣食無憂生活富裕。”

王語嫣搖頭笑道:“多謝爹爹好意。不過我隻想跟著表哥他到哪裏我便會跟他到哪裏!”

“你叫我什麽?”段正淳又是臉色大變有些不可置信地瞧著王語嫣。

王語嫣道:“我生辰是戊午年四月初九日。”

“戊午年四月初九!”段正淳喃喃重複了句腦中仔細回想著好一會兒看著王語嫣長歎一聲道:“你當真是我的女兒!”

王語嫣瞧著他點了點頭。

段正淳再次望空長歎一聲苦笑道:“你知道譽兒他喜歡你嗎?”

王語嫣再次點了點頭也隨繼歎了口氣抬頭道:“哥哥他……”說到此處再未說下去又是低頭歎了口氣。

“孽緣呀孽緣!”段正淳搖頭長歎心下有恨不得一頭撞死的感覺。哪曾想自己兒子的兩次戀情竟都是自己未相認的女兒是與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這難道便是自己當年騙了那麽多癡心女子所造下的罪孽嗎?想到此處又想到不知待會兒卻是要怎麽告訴兒子又怎麽去麵對他。他知道後卻是能不能受的起這個打擊。這一次看來他比上一次陷的更深。想到這裏又隻能無奈歎氣。搖了搖頭甩開這個想法向王語嫣道:“語嫣我還是希望你能跟我回大理去。你這樣一個弱女子整日跟著慕容複在江湖上東躲西藏怎生是好尤其安危更無保證讓做爹爹的如何放心。你若不想與你表哥分開便與他一起來大理就是!”

王語嫣點點頭道:“我替表哥謝謝爹爹了。隻是他一心誌在興複他慕容氏的大燕國怕是不會肯去的!”

“興複大燕?”段正淳嗤笑一聲搖了搖頭歎道:“以他如今的情形隻是癡人說夢罷了!”

王語嫣歎了口氣道:“我去勸勸他罷!”她心裏也是知道慕容複的目標是屬於癡人說夢型的。不過她也是比較了解慕容複知他不定會聽勸的。想到此處又輕歎了口氣。抬頭向段正淳道:“爹爹女兒這便告辭了。表哥他們還在穀外等我我若勸服了他便會跟他一起去大理找爹爹!”說罷看了眼段譽進去後還沒出來的那三間木屋輕歎了口氣道:“哥哥的事還請您跟他說清楚請他不要因為我而誤了終身!”

段正淳點了點頭歎道:“你這便要走了嗎?咱們父女兩個剛剛相認便又要分別?”

王語嫣盈盈下拜行了一禮道:“女兒不孝不能侍奉於爹爹身前還請爹爹海涵!”

段正淳連忙扶起她來沉重地歎了口氣。

“請爹爹與哥哥多多保重身體女兒……女兒這便告辭了!”王語嫣說罷吸了一口氣強忍著眼淚又向段正淳行了一禮頭也不敢抬地再瞧段正淳一眼便低頭奔向了穀口。

“語嫣!”段正淳轉身叫了一聲伸手相招卻隻見得王語嫣已一路奔出了穀去。一路而過淚光點點飛灑地麵。